这几天,红娜在牢里练功打坐,同时也思索着案情与脱身之计。
此时,红娜闭眼双腿盘坐,真气如常运转,猛地一个念头莫名起意:“就算我从现在起,当一只乌龟一动不动,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人头落地,然后半个凉州城给我陪葬,好像也……”
红娜赶紧好几巴掌拍醒自己,“想什么呢?”
终于,她腹中已定好良策。此时,距离庭审之日李梦尘大开杀戒,最后四日。
古梓淇经过昨晚义妹的提醒,想到既然凌丘子师徒有说不清的嫌疑,突然灵光乍现,决定就查查他们的指纹好了。
古梓淇吩咐下人买来了一大堆海带干。海带干被他鼓捣了半天,磨磨煮煮,终于才得到一瓶碘液。
他把碘液煮热,将蒸汽熏到独孤玉的死时的衣服上。全身多处穴位对应的位置显现出紫色的指纹。幸运的是,当日搬运尸体的工人只碰了衣服的袖子,否则指纹就乱了,只是碘液配得不纯,显示的指纹质量层次不齐,略显模糊。
古梓琪找来红娜供词,与上面画押的指纹对比,他辨识出衣服后背处存在几处就是红娜的食指指纹,而衣服前胸处则无。证实了红娜所说的并无虚言,这才放下心头大石,确信了红娜不是真凶,只是衣服前胸处的指纹属于何人,他一时无法得到确切之人。他在房内忙活了一整天,此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
古梓琪出门一看,方觉已是晚上,门外家里众家仆皆昂首望天,皆嗟叹一道道扫把星于夜空中从西往东划过,乃预兆着什么不祥之兆。
星雨当中,最后一颗尤为耀眼,须臾之间超越同伴的逝尘,长曳将夜空切成两半,插进地平线那刻,恍如白昼,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瞬间天穹又回归黑寂。众人一哄而散,该打水的打水,该扫地的扫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巨响来的很快,古梓琪判断出这颗流星落在离凉州城外不远处。
古梓琪回到卧室,准备睡醒迎接最后三日。刚沾枕头,一想到现在监牢里还关着一个无辜之人,他便从床上弹了起来。他自言自语道:“查出真凶前,不能再睡了!”
半夜,古梓淇到达衙门的牢房里探望红娜,分享已知的情报。
时间紧迫,惯例先寒暄几句也免了,红娜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已练好《梅花点穴手》中记载的假死之法。你我里应外合,我闭穴进入假死后,你对外宣传我畏罪自杀,护好‘尸身’,寻个棺木埋好。我假死后两个时辰自会苏醒,再破棺而出。到时我与师父会一同离开凉州,凉州官民可免遭生灵涂炭。”
红娜补充道:“唯一的忧患就是,其他了解这假死之法崆峒派之人,会给我们捣乱。崆峒五子什么时候到?”
古梓琪算了崆峒山赶到凉州城所需时间,回答道:“如无意外,崆峒五子,预计明天就会到齐。”
“这样正好,明日崆峒五子必会寻我师父晦气。他们一走,我等便行假死之计。”红娜说得兴起,突然又满面愁容,问道:“此计之关键在于,你是否相信我是无辜之人。”
“一直相信。”
“现在相信。”
又是同时听到两种声音。而红娜此时已能分辨出她偶尔听到的那些似有若无的声音是什么了。
是他人的心声,当她面前之人回答她的问题时,若所给出的答案特别坚定,或说谎时异常愧疚,这些心声就会从脑中冲出来被她感知到。
可红娜道这天赋为无用的读心术。因为就算没有读心术,对方回答时内心若抱有强烈的情感,观人入微的她,也必能从神态判断得出对方有没有撒谎。
红娜敬告古梓琪道:“当然此计为下下策,这假死之计万不可让我师父。我们「大天一流」,是不允许这种逃跑行为的。只要自己是占理的,哪怕是杀到尸山血海都要硬刚到底。”
“先不急着兵行险着,我已经差不多要把真凶查出来了。”就在古梓琪报喜时,身旁的狱卒却过来,对古梓琪说,天亮就要将犯人带走。
因为多次探监,古梓琪给狱卒打点过不少银两,已有些小交情。他连忙问狱卒道:“三日之后,不才是庭审的日子吗?”
“三日后是衙门开审的日子,今日是独孤氏祠堂开审。”狱卒回答道。
“怎么会在祠堂断案?”古梓琪追问。
“那衙门哪是能断独孤氏命案的地方。在祠堂由宗亲们公审得出审判结果,再将结果发到衙门,三日后将庭审记录发到衙门,走个过场即可。这杀人凶手非得是独孤氏族长亲自用祖传的七星宝剑斩首,方可服众。”狱卒们也纷纷嗟叹,如此绝色,却是将是身首异处、香消玉殒,真可谓暴敛天物。
红娜与古梓琪听后皆大惊失色,意味着此时已是假死最后的时机了。
红娜急忙问古梓琪道:“你真的已经找到真凶了?”
古梓琪开始犹豫不决,现在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若行假死之法,红娜这无辜之人便要背上这杀人罪名。可他又确实还没来得及找到独孤玉衣服上未知的指纹是何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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