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云雾迷眼,入目处尽是一片白茫茫。
伸出手去,都能看到手掌上附着的奶白色浓郁灵气。
姚森猛地吸了一口气,浓郁的不像话的精纯灵气立刻就呛进了口鼻中,同时身前的白色云雾也浅薄了一分,隐约可见前方。
姚岩也跟着吸了一口,被这浓郁的不像话的灵气惊得双目瞪大。
这灵气浓郁精纯至极,像是有了实体一般,如水流一样,滚滚流入两人咽喉。
同时,两人身前遮挡视线的云雾都淡薄了一分,已经能隐隐看见前方景状。
姚森摇了摇头,示意姚岩不要吸纳这些灵气。
灵气虽好,但最重要的还是破坏姚沉的图谋打算。
龙宫中所有,不比这好多了?
若是谋得了族长之位,岂不是整个龙宫都是我们的。
两哥俩心有灵犀,向着姚沉打坐的方向摸去。
手中都已经出现了各自灵器。
两人各擎着一口葫芦,壶口朝下,闪烁着令人心寒的隐隐冷芒。
“家主稍候,我二人前来救驾!”
“哧!”
“哧!”
壶口中斩出两道无影无形的剑芒。
在浓郁的纯白云雾中开出两道清晰可见的剑痕来。
“咚!”
“咚!”
两声闷响,一个身穿黑衣的佝偻黑影从眼前两道剑痕之间走了出来。
“你们是想杀我吗?”
姚沉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两人。
“不敢,不敢!”
两人收起手中剑葫,俯身谢罪,眼眸中流闪出一丝遗憾来。
可惜这件宝物没能杀得了这个老贼!
“方才有人突然冲进此处,我二人心切,匆忙闯了进来,还以为是恶人。
请族长原谅。”
姚沉眼底流出厉色,右手不禁抬了起来。
方才他先是被姚森音杀之术扰了心神,上了肺腑七窍,又被两道剑痕斩中,亏得身上这件庇尘法衣得意,将两道剑光都挡了下来。
不然以他如今的残躯,受了这两击,只怕即便不立陨当场,本就不多的寿元也会被大大消耗。
他吞食那瘦弱鲛女浑身半数精血,又耗费灵池中与衰朽死气缠绕交织的灵力,也才堪堪延了半载寿元。
方才姚森姚岩两兄弟,便将他这半载寿元又去了半数。
只延了三月。
姚沉手掌抬起,眼中冷意盯看着两人,心中不断犹豫。
若是要杀两人,只不过在反掌顷刻之间。
可是若去了龙宫后,只他一个筑基,其余皆是炼气,便有些支绰不来。
这两人不敢明着对他下手,只能寻些这样的时机,不若小心注意着些,不要遭了两人暗手。
待到了龙宫中让这两人替死。
心中犹豫一闪即过,手掌轻轻放下,叹息一声。
“你们的心思我知道了,起来吧。”
姚森姚岩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侥幸来,不由得舒缓了口气。
方才姚沉抬手他们可是用余光看的清清楚楚,那股子如芒在背的清晰杀意,可是仍残留在心头。
“这次着实太过鲁莽了些...”
两人心头余悸未消。
“是,谢族长...”
与此同时,另一边。
祝无伤敛藏气息身形,双目中霞光氤氲。
径直向一处行去。
八个鲛人仍是身体僵硬的立住,手中握持着三股钢叉与五股莲花叉。
双目尽都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见得了祝无伤猛然自浓浓云雾中出现,双目巨缩。
祝无伤扫了一眼。
双手一提一扔。
转瞬间,就将把人连带着那昏迷在地的瘦弱鲛女都扔进了海里。
被灵气所化云雾禁锢包裹的鲛人,甫一碰到海水。
身周缠绕束缚的云气皆是散去。
“嗡!”
一股莫大的危机,突然出现在祝无伤心头。
好似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陨一般。
顾不得再鼓荡气血,调转灵力,敛气藏形。
脚下一踏,将坚逾金铁的船板一脚踏了个窟窿。
身子仿佛是游鱼一般,纵身一跃,同那些鲛人一同潜进海水汪洋之中。
不见了踪影。
抬手挥动,驱逐姚森姚岩两人离开的姚沉。
突然察觉心中一动,自己化生出的灵气禁锢被人破了。
捕来的鲛人也都在瞬息间消失不见,气息全无。
心内猛地生出一股滔天怒意。
这几个鲛人是自己延寿的大药,他们有了闪失,就相当于自己的寿元被人活生生的断了。
他既然想要自己的性命,那自然不能让他好过。
姚沉心中怒意飙升,已经是不想去知道是那家派来的。
携着一股腾升而起的怒火,脚步一踏,出现在了禁锢鲛人之处。
只看到一个隐隐的身形,纵身跃下舟梭。
在仍是精纯云雾弥漫的舟梭一隅上消失了身影。
姚沉脸色铁青,干瘦的双拳紧握住,怒火好像要从干枯的胸膛之下腾跳出来。
双眼微眯,射出锐利的目光,紧随着祝无伤消失在弄弄云雾中。
一挥手。
精纯灵力化成的云雾被他收进袖中。
被浓郁云雾笼罩的一隅立时开阔明朗起来。
姚沉顺着祝无伤跳下的身形望去。
只看到水花溅起,人影已经是完全消失,不见了踪影。
“彭!”
姚沉一掌拍在舟梭上,在坚逾金铁的甲板上留下清晰可见的深刻掌印。
“祖父!”
姚方从船首处颠颠的过来。
“我这飞梭控得怎么样?”
“好,很好啊!”
姚沉咬着牙,自齿缝中迸出了这几个字。
方才他察觉到不对,就像驭使这条舟梭停下,开启舟梭上笼罩阵法。
可是却被姚方牢牢的把持住,丝毫不让。
在祝无伤纵身跃下时,他又想让这飞梭停下。
结果这舟梭在姚方手中速度反倒是再提了一分。
看向姚方的眼眸锐利了几分。
“祖父,您先休息,我去帮你驭使舟梭。”
姚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这可是家族中唯一一件宝器,其意义比自己那没家主信印还要重上数分。
如果自己能完全掌控这艘舟梭,只怕自己这家主之位才能做的更稳。
姚方压住眼底流出的贪婪,摆正身形,继续行着。
姚沉双眼仿若鹰钩,紧紧钩在姚方身上。
想要看穿他这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哼!”
心中恶哼了一声,对着姚方一摄。
他的身子立刻倒飞,踉跄着倒在了舟梭之上。
姚沉身形一闪,已经是出现在了船首处。
全身漆黑的舟梭立刻调转。
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掠去。
鲛人,势在必得!
自己仅才延了三月寿元,若是能将那所有鲛人练成精血,以驱动那门禁术。
那自己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在龙宫中准备,形式也可谨慎些。
“哧!”
舟梭划破涛浪,发出长音,顺着海面传了出去。
云雾散去。
姚子房瘫倒在地的身形挣扎着爬起身子。
一步步挨到祝无伤身旁,坐下。
一番调息之后,悄然望向祝无伤。
仍是那未存的虚影。
心中泛起一阵担忧。
祝无伤说是为了那几个鲛人可此时却不知去了何处?
总不能是跟那几个鲛人跑了?
他还要借助姚氏,进入龙宫,获得那青蛟草,怎么可能这就走了?
这假象不能言语动作,甚至少一触碰,就能发现是虚幻的假象。
若是被人靠近,发现了纰漏...
姚子房双眉凝结在一块,左右四处张望,更是忧心忡忡起来。
只能是守在此处,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姚古看出姚子房的尴尬境地。
身后跟着姚渊,“道友,我家中管教不严,特来为你赔罪。”
声音苍老,仿佛蕴含着沧海桑田的变化。
姚渊在背后,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
“无碍,无碍。”
姚子房同样躬身回道。
“多谢道友谅解!”
姚古拉着姚渊坐下。
三人正好成犄角之形,将祝无伤留下的假身围住。
其他人若是想靠近,只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一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方才还在打生打死的两人,这便和好如初了?
人群中。
曾被祝无伤庇护,将席卷整个舟梭的衰朽死气荡去,那几个孩童。
其中一个,扎着两个丫髻,看去不过总角。
清亮的眼神瞬时变得邪异,目瞳中血丝流转。
忙低下头,藏住眼中的异变,嘴角勾起不属于总角之龄的邪异笑容。
若是祝无伤在此处,定时能发觉到,他头顶原本透的澄清碧绿之色。
在一瞬间便成了血液般的鲜红。
鲜红与青绿交织在一起,呈现一种邪异迥然的景状。
与此同时。
远在东昌岛,地穴中。
一屡为不可察的无形清风,吹开地穴上落下的树叶。
沿着缝隙进了去。
一路向着洞穴最深处行去。
刻在洞穴深处的袒露夫人浮雕。
鼓起如一巨大圆球的肚子发出亮光,将地穴照亮。
无色清风在这亮光执之下,也显出了形状。
隐隐形成一个咧嘴似哭的人脸形状。
嘴唇不断开合,声音却是未曾发出。
向着浮雕上的大肚女人无声言语。
“呜呜,呜呜!”
最后,清风形成的鬼脸哭号模样缓缓消散。
浮雕上散着亮光的肚子光芒暗淡。
整个洞穴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相隔不知多少万里处的一处密林中。
密林最中央一株参天大木。
一座宏伟的树宫建在树杈交错纵横的分支之上,牢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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