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着莫瑾瑜就开始傻笑,莫瑾瑜只当这家店的收银脑子不太好,买完蛋糕结了账就离开。
顾望舒趁着莫瑾瑜不在,偷偷摸摸联系了一波盛珍如今的监护人,打了笔钱,算是提前给盛珍预支的生活费。
那女人收了钱,发了个眉开眼笑的表情,也来不及打字,直接飙了语音,一股子浓重的口音,【侬放心。】
顾望舒当然放心,拿钱办事,童叟无欺,这妈妈是个好人呢。
盛珍有她的照顾,顾望舒自然放心。
没多久外面传来汽车尾气的声音,顾望舒开开心心的蹦跶起来,倚在门边看着莫瑾瑜,换来莫大少一声嗤笑。
“平日里都没见你这么欢迎我,合着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两块蛋糕?”莫瑾瑜没好气的把手里的蛋糕递过去,顾望舒扬了扬自己猪蹄一般的手。
“我没办法拆呀。”
会撒娇的小孩有糖吃,顾望舒的存在就充分说明这一点,莫瑾瑜纡尊降贵替她拆开蛋糕,一勺一勺的喂。
顾望舒瞅了瞅蛋糕,要求还特别多,“我要吃那边的,就那个小房子。”
莫瑾瑜:“……”
“就是那个蓝色的屋顶,看起来非常好吃。”顾望舒的理由总是一套一套的。
莫瑾瑜对她的审美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就是色素而已。”
“就算是色素,也是可以食用的色素,你难道不觉得,瞧着很美味吗?”
莫瑾瑜是真没觉得,“黏黏腻腻的。”
顾望舒不甚在意,她自己喜欢就好,口味而已,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多正常不多的事情。莫瑾瑜不喜欢,她就不吃吗?
当然不会。
“可是我很喜欢呢,我就喜欢这种甜甜的味道。”生活太苦,总要吃点甜的才可以,如果不是因为方圆几百里没有奶茶店,顾望舒还想喝奶茶,毕竟没有哪个女生,可以拒绝奶茶的味道。
“那就好好吃,闭上嘴。”莫瑾瑜喂饭的动作不是特别娴熟,就是填鸭的乱喂,一块蛋糕扒拉完就完事。
顾望舒笑眯眯的盯着他看,明明嘴上嫌弃,可动作却一点没嫌弃,顾望舒咬着勺子痴痴的笑。
勺子被咬住,莫瑾瑜抽不出,他盯着顾望舒小孩一般的把戏,实在是头疼,“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咬着勺子干什么?”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莫瑾瑜只觉得有什么心思在蠢蠢欲动,他本就不是经受得起撩拨的,更何况眼前这女人,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
“别闹。”莫瑾瑜别开眼,想用力扯出勺子,又怕力气太大伤了顾望舒,有些烦躁,“松开。”
顾望舒也知道自己这举动太孩子气,只是在莫瑾瑜面前,她是真的没办法隐藏,总是会不自觉地撒娇,不自觉的让他知道自己的另外一面。
“我还想吃蛋糕呢。”顾望舒眨巴着眼睛,慢悠悠的靠近莫瑾瑜身边,“你继续喂我好不好?”
莫瑾瑜总觉得这丫头在勾引自己,有些狼狈,“好好说话。”
“我是好好说话的呀。”顾望舒靠在莫瑾瑜身上,自顾自寻找一个舒服的姿态,“我只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我觉得只要和你待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开心,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好呢。”
顾望舒说的话意外取悦莫瑾瑜,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莫瑾瑜也是挺有成就感的。只是这喂蛋糕。
着实头疼。
莫瑾瑜把蛋糕扔在一边,低下头,吻上那红艳的唇瓣,顾望舒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唔……”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她睁大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可如果此时此刻把莫瑾瑜推开,未免太过矫情,她是喜欢这个人的,只是……
更进一步的话,她还是有些抵触。
毕竟,她不是齐思思。
可面对莫瑾瑜温柔的询问,如果能忍住,顾望舒觉得不太现实,“唔……这,这……我……”
莫瑾瑜的脸色有些潮红,他抚了抚顾望舒的脸颊,语气轻柔的问,“舒舒,可以吗?”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她如何拒绝的了。
顾望舒轻轻点头,得到鼓励的莫瑾瑜,抱着顾望舒走上二楼,她双手揽着莫瑾瑜的脖子,只觉得此情此景非常考验人,一不小心就会把持不住。
“瑾瑜……”
顾望舒低低喊他的名字,心中不知是雀跃激动还是害羞,她看着莫瑾瑜,眼里有止不住的惶恐,“瑾瑜我……”
莫瑾瑜把人轻柔的放在床上,顺势压了上去,抚了抚她的头发,温柔的安抚,“别怕,我在。”
顾望舒有些艰难的点点头,这种事要说简单也是真的简单,要说难也是真的难,当时在老宅,顾望舒已经决定放纵,可却一不小心来了生理期。之后几天,她看见莫瑾瑜就觉得尴尬。
就算同床共枕,也是离开这人远远的,虽说第二天一早,她肯定是在莫瑾瑜怀里醒过来的,这都代表不了什么!
最关键的是!
顾望舒害怕呀!
心里有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说不出口,既想要和莫瑾瑜亲密,又害怕事情败露,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只想莫瑾瑜知道是自己,而不是当她是个替身。
这些古古怪怪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顾望舒对于这种事,自然是能躲就躲,她心里是渴望的,可是有时候,真不是她说了算。
“我,不怕的。”顾望舒还是紧张,那双漂亮的眼睦如同小鹿一般的清澈,湿漉漉的盯着他看,莫瑾瑜只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他不过是想同自己的妻子深入交流一番,为什么就,会扯到犯罪上面?
“别怕……”莫瑾瑜极力安抚,顾望舒柔声答应。
“我真的没有害怕。”
听她的声音却像是快要哭出来,莫瑾瑜无奈至极,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如果害怕,我可以在等一等。”
顾望舒:“…………”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不能好好的吗?为什么又要等一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顾望舒对于这事儿实在难以启齿,不是说第一次会很疼吗?她怕痛啊。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非要强迫你的。”莫瑾瑜靠在她的身上平复自己的呼吸,顾望舒麻木不仁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这会儿实在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是她的老公吗?
这是她的老公没错,可老公也许是不姓莫。
姓柳。
这都可以忍得住吗?
这人是对自己没有兴趣吗?可是看起来也不像,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顾望舒非常的郁闷,莫瑾瑜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窝,顾望舒觉得有些痒,想要躲开,却舍不得,对这件事情,她心里是隐秘期待的。
只是有些难以启齿,不好说而已。
“我其实不是……”
莫瑾瑜平复着呼吸,他对这档子事本就兴致缺缺,也不想让顾望舒为难,拍了拍她的头发,“不要想太多。”
顾望舒:“……”
老公到了自己床上,然后什么都没做,之后又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顾望舒怎么可能不想太多?
她怎么可能不想多?
事关尊严,顾望舒不能就这么草草算了,她搂着莫瑾瑜不肯放手,固执的要证明自己不是不愿意,也不是害怕,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跟她有什么关系?
莫瑾瑜想要起身,却被顾望舒死死勾住,她媚眼如丝,盯着莫瑾瑜怯生生开口,“你要丢下我走吗?”
莫瑾瑜:“……”
他只是单纯想去洗个澡,不愿让顾望舒为难,可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不是,“我只是去洗个澡,没别的意思。”
顾望舒却固执的不肯,她不得章法的缠着,“你为什么要去洗澡?”
莫瑾瑜:“……”
这丫头大概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这种话让人怎么回答?为什么要去洗澡?还不是因为不舍得让她害怕。
“舒舒,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缠着我吗?我是个正常男人,很多事情可以忍,却不是一定能忍得住的。”莫瑾瑜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听便知道他在忍耐什么。
顾望舒有些羞涩,却还是鼓起勇气,她想和莫瑾瑜在一起的,“你……不要走好不好,洗澡的话,洗澡的话。”
顾望舒手上有伤口,身上有淤青,也说不出一起洗的话,她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说出这些话来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
莫瑾瑜听懂弦外之音,只觉得忍耐的愈发困难,他的脸色有些红,模样有些难耐,“当真?”
顾望舒轻轻点头,自然是真的,“你今天问我的话,我,我是答应的,我真的没有害怕,我只是,我只是……”
顾望舒还是害怕,害怕未知的恐惧,只听说很疼,却不知道究竟有多疼,她并不是害怕莫瑾瑜。
“我只是怕疼,不是怕你。”顾望舒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莫瑾瑜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要溃散。
他算是明白,这人就是真真切切过来折磨他的。
“舒舒,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莫瑾瑜哑着嗓子问。
顾望舒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遵循内心的渴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莫瑾瑜而已,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我喜欢你的,我想同你在一起。”顾望舒想,遇到莫瑾瑜,那是她这辈子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事实上,在没有遇见莫瑾瑜之前,顾望舒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就像是中了蛊一般,就像和这个人在一起,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她不是什么恋爱脑,可面对莫瑾瑜的时候,理智总是有一些匮乏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莫瑾瑜如果还能忍,那明儿个真的是需要去改姓,他明白顾望舒究竟害怕什么,小心翼翼的安抚,对她极尽温柔和耐心,在莫瑾瑜的努力之下,顾望舒总算没有在继续紧绷着。
她咬着唇默默承受,莫瑾瑜发现这一点,动作轻柔的抚上她的唇瓣,“舒舒小傻瓜,疼不疼呀?”
顾望舒只觉得她快要受不住,这男人温柔起来,简直是要了她的命,疼是肯定疼的,只是因为有他在,顾望舒并不觉得有多难受,想象中的恐惧未曾来临。
顾望舒看着莫瑾瑜,只觉得他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她从来没有这么嫉妒过一个人,可是此时此刻,顾望舒非常嫉妒齐思思。
嫉妒齐思思拥有莫瑾瑜妻子的身份,法律上,齐思思才是莫瑾瑜的妻子,她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水乳·交融的那一刻,顾望舒紧紧的缠着莫瑾瑜不肯放,泪水划过了顾望舒的脸庞,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耳蜗。
顾望舒有些悲伤。
他喊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不是齐思思,而是舒舒。
顾望舒想,也只有这么自欺欺人,才能让她感受到些许的愉快。
莫瑾瑜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舒舒,哭什么?很疼吗?”
人类的爱恨并不相通,人类的感知也是不一样的,莫瑾瑜不懂她的悲伤,也不懂她的痛,顾望舒能做的却只是摇头,“就只有,一点点痛。”
顾望舒觉得,莫瑾瑜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养父之外,最温柔的男人,可她所拥有的温柔,像极了一场容易破碎的泡沫。
莫瑾瑜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以为她是自己的妻子,才会这么做,如果有一天,莫瑾瑜发现真相之后,会怎么样?
顾望舒有些惶恐,并不敢去想象这个可能。
她窝在莫瑾瑜的怀里,只想醉生梦死,并不愿意去想那么遥远的未来。
“舒舒,你在想什么?”莫瑾瑜轻声问她,他能感受到顾望舒的上心,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眼泪一直肆虐,泪珠子一串一串滴落在他胸上。
顾望舒擦了擦眼泪,伤心的事情那么多,只是悲从中来,“瑾瑜,我只有你了。”
她所拥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还被齐金盛和翁雪娥夺走了许多,此时此刻可以握在手里的,只有莫瑾瑜。
“齐金盛一家三口都讨厌我,除了利用,也只有利用。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只有你。”顾望舒紧紧的抱着莫瑾瑜,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惶恐,现在的一切有多美好,被戳穿的时候就会有多难受。
她本来并不是悲秋伤月的人,只是爱情会使人迷茫,“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莫瑾瑜不知道要怎么驱散顾望舒的惶恐,可人活在世界上,总是独立自主的,他希望顾望舒可以依靠自己,而不是像一株菟丝花一样的依附自己。
“可是舒舒,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知道吗?”
道理顾望舒当然都懂,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倚靠莫瑾瑜活下去,很多的事情,她都只能靠自己去完成,只是在这种时候,她的悲伤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她想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聊以心灵的慰藉。
在难受和惶恐的时候。
只希望有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可我现在只有你。”
她固执己见,莫瑾瑜微微叹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话并不需要多说,顾望舒都明白的很。
“我只想你安慰安慰我而已。”顾望舒撒着娇,莫瑾瑜听到这话却是止不住的心疼,明知道不能靠别人,明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
却还是想要有个避风港。
都说家庭是温暖的港湾,可齐金盛夫妻俩,到底给了顾望舒什么?
莫瑾瑜轻轻叹口气,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他终于说出顾望舒期待已久的那句话,“别怕舒舒,你还有我。”
顾望舒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里那块微不足道的小空缺被填满,就算知道是假的,就算知道谎言迟早有一天会被戳穿,可她此时此刻是拥有的。
她此时此刻是满足的。
顾望舒紧紧抱着莫瑾瑜不肯放手,她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过程当中,他尊重她,爱护她。
也会为她着想,甚至她想要出去弹钢琴,莫瑾瑜也没有拒绝。
丈夫做到这个份上,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是做不到的吧。
如果没有莫瑾瑜,她会怎么样?
一个人孤立无援的走下去,明知道现在也是孤立无援,可对于顾望舒来说,她的内心是极为平静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儿。
“瑾瑜……你有没有戴套……”
莫瑾瑜没曾想这么悲伤的气氛,顾望舒会忽然问这么一句话,家里并没有准备安全套,因为爷爷一门心思想要抱重孙。
莫瑾瑜对孩子的兴趣缺缺,没想这么快当爹,可也没打算阻止,只想着顺其自然。
“担心什么,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顾望舒怎么可能没有心理负担,上次假怀孕骗过齐金盛,惹得他们家出了些乱子,但是齐金盛肯定会继续逼迫,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岂不是遂了齐金盛的愿?
顾望舒总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孩子给打了,然后去嫁祸吧?
这种事情是真的做不出来……
“我,我就是……我担心……我……我不会照顾小孩。”顾望舒结结巴巴的说出理由,莫瑾瑜听罢只是笑了笑。
“这有什么关系,不会照顾就不会照顾,你当育儿嫂是干什么用的。”莫瑾瑜说的理所当然。
顾望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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