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干吧,你在旁歇着就好。”
晴儿见公子也来帮忙,赶紧说道。
“没事,两个人快一些。”
“再加把劲儿,应该能出水了。”
徐锐搓了搓手中的泥巴道。
就这般,两人合力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挖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才终于挖到水。
“公子有水了,你歇会儿吧,奴婢一个人就可以了。”
晴儿惊喜的叫道,然后更加卖力的挖掘起来。
“好吧!”
徐锐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暗道这具身体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富家公子,只是挖了一会儿泥巴,就累得气喘如牛,连比自己小两岁的丫鬟都不如。
“公子,这水太浑了,要等一下,等到水清了一些才能喝。”
晴儿又挖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怕徐锐以为这水不能喝,还解释了一句。
离天黑还有些时辰,两人只得坐在坑边耐心的等待,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坑里的水才变得渐渐清澈起来。
徐锐迫不及待就要趴下将头伸到坑里直接去喝,晴儿却是赶忙制止道:“公子,你是读书人,还是让奴婢来吧。”
说着,就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捧水,递到徐锐嘴边:“公子,快喝吧!”
本来徐锐还想谦虚一下,让她自己先喝,可见手心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赶紧低下头喝了起来。
晴儿又依样捧了几次,才望着徐锐问道:“公子,还要吗?”
“我不要了,你自己喝吧。”徐锐舒服的擦了擦嘴。
“公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块饼…”晴儿也喝饱后,便将身后背着的小包袱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碗口大的麦饼。
“晴儿,包袱里都还有什么?”
徐锐惊喜的接过饼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暗道刚才心神恍惚下,竟然忽略了她背着的小包袱。
“就一些吃的和首饰衣物,还有一些银子…”
晴儿说着便将包袱递了过去。
徐锐检查了一番,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底气,那些衣物首饰银子就算了,可包袱里竟然足足有二十几张大饼。
有了这些大饼,两人攒着点吃,足以走到凤阳去了。
不由的对这小丫鬟更加的刮目相看起来。
“公子,老爷当初就是担心大伙儿会走散,所以才做了几千张大饼,让我们每人都带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晴儿像是看出了他想法似的,赶忙解释道。
“看来老爷子确实是有些远见的!”
徐锐也不得不感慨一句。
然后将包袱又递给了她,这才将手中的饼子用力掰开,一分为二道:“咱们攒着点吃,一人先吃一半吧!”
晴儿将包袱系好背在背上后接过饼子说道:“嗯!谢公子。”
“快吃吧!”
徐锐见她这么听话乖巧,也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饼子放在以前喂狗都嫌硬,但饿了一天的徐锐,此刻却是快速的撕咬咀嚼起来。
晴儿见他吃的急,赶紧将咬了几口的饼子塞入怀中,捧起一捧水递到他嘴边。
“公子,慢点,喝口水,小心噎着。”
“咳咳…”
果然以前没吃过这种食物的徐锐被噎得不轻,赶紧低头猛喝起来。
就这般,在晴儿一会儿捧水,一会儿帮忙拍背下,徐锐总算是将饼都吞进了肚子,舒服的躺在了地上。
心神放松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小丫鬟的怀里。
“晚上咱们还要赶路,你也睡一会儿,我来放哨吧!”
“奴婢不困,公子要是没睡够,多睡一会儿好了。”
晴儿赶紧摇头。
心想哪有自家公子给丫鬟放哨的道理?
“现在只剩下我俩,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了,听话,快睡吧。”徐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嗯。”
晴儿不敢挣扎,只是轻嗯了一声,便卷着身子,缩在了徐锐的怀里。
明明刚刚她有些困了的,可现在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自己竟然枕在公子的腿上睡觉,心就如小鹿般乱跳个没完,连身处的环境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
晴儿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两人又喝了一些水,便向着远处的官道走去。
来到官道,天已彻底黑了下来。
好在就着星光月色,徐锐还能大致辨别道路方向,晴儿也不是两眼一抹黑。
两人沿着官道,一直走了十多里,终于发现了远处隐约耸立着的一座城池,城墙上还有火光点缀在其中。
徐锐不敢就这般直接摸到城墙下,也不敢在官道上歇息,而是寻了一处离官道一里外的土坡上等待天明。
两人也只是等了大半个时辰,天就蒙蒙亮了。
待看清楚城下的情况后,徐锐也是暗道一声好险,幸亏昨晚没有直接摸过去。
因为城墙不远处的旷野上,早已聚集了大量的流民,恐怕得有数千之多。
这些流民都是几十上百人一堆,泾渭分明。
有的搭着简易的草棚,有的就那样直接躺在地上,几人搂在一起抱团取暖。
放眼望去,犹如丧尸围城,让人头皮发麻。
陈州是一座州城,城墙周长约七里,高两丈余,乃是开封府东南部的枢纽城市,共有四条官道汇聚于此,两条河流绕城而过,四面皆有城门。
两人位于城北,直到日头老高,北城门都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丝毫要派粥救济流民的迹象,加上流民开始活动,徐锐只得带着晴儿藏了起来。
准备等到天黑,再绕到东面和南面去看一下。
没办法,白天流民实在太多了,期间要不是他俩跑得快,数次都差点被追上。
然而,晚上摸到东面,天亮后发现,东面的情况比北面好不了多少。
次日只得又绕到南城,谁知南面的流民更多。
虽然南面的流民,时不时就会成群结队的沿着官道南下,估摸着是想去淮北,但更多的流民却正源源不断的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汇聚而来。
虽然西面的情况还不知,但徐锐大致估计了一下,聚集在陈州的流民恐怕得有好几万。
而一番折腾下来,两人也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徐锐也懒得再去西城查看情况了,此时他对进城已不抱什么希望。
反正有那二十几张大饼,两人如果继续昼伏夜出,避开流民群,活着走到凤阳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咱们先去找点水喝吧!”
两人早已口干舌燥。
陈州城下之所以聚集了几万流民,迟迟不愿离去,就是因为附近的两条河流,虽然也干涸严重,但终归还没彻底断流。
所以两人一路小心的避开流民群,很快便在一处湿润的河床上找到了一处小水塘。
“公子有人…”
河床位置较低,直到快接近河床,两人才发现那处水塘边竟有两个身影。
徐锐立即就趴了下去,晴儿也有样学样。
河床足足有十几丈宽,待看清楚取水的只是一名妇女,身边的孩童最多不过十岁后,两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公子,要不咱们重新找个地儿喝水吧…”
晴儿下意识的就想跑,徐锐却是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附近确实只有那两人后,才道:“没事儿,那只是一名妇女带着孩童,应该不是咱们的对手,走,咱们悄悄的摸过去。”
徐锐决定将那两人拿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毕竟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遇见单独活动的流民,机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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