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入夜。
阖府上下,用过了晚餐,有的早早休息,有的做针织细活,还有的闲坐闲聊。
徐达和徐夫人久别之后,终于有时间坐下来聊聊家常。
忽然。
一声琴韵,划破夜空,倾泻而来。
轻声舒缓,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似有回忆,有祈求,有诉说,有思念!
徐达动容!
徐夫人低头,叹息。
琴声忽然又变得激越铿锵!
像是无言的抗争,又似乎是对挚爱真情的宣誓。
“这丫头,还是不肯低头!”
徐达怒声说道。
“老爷,你何苦来呢……妙云她……”
“住口!”
徐夫人言辞说了一半,便被徐达给顶了回去。
琴声忽高,气势如虹,直入苍穹!
徐达震撼而起,面色煞白:“这丫头,竟然如此的决心!”
果然!
琴声高的极致,忽然跌入深渊,悠然消失于无形!
徐达动容:“从明天起,让人看好了这个丫头,寸步不能离开!”
……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少云居。
月光斜照,一道白练洒在床前的地面上。
犹如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
少年缓缓起身,再一次打开了千金方。
看着里面的诸多医药用具,面色凝重,沉思不语。
已经是第三天了!
少年的目光转向窗外。
余少云曾说让我等她三天。
三天之内她一定带我入宫,为皇后娘娘诊治。
可是?
三天已过,她又在哪里?
病来如山倒,救疾如救火!
我可以等!
皇后娘娘的病可能等?
若再等下去,一旦皇后娘娘有失。
晦之何及!
……
翌日。
皇榜前,人头攒动。
治好娘娘的病,赏万金,封万户侯。
但是众人都知道,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神医萧九贤入宫,都没法治。
恐怕……
围观的众人摇头。
正在此时,他们看到一名白衣剩下的少年,走到皇榜前!
将皇榜揭下。
围观的众人惊呼。
守皇榜的兵丁见到又人揭榜,立刻将少年,引入皇宫。
……
马皇后病情愈发沉重,已经整整昏睡两天两夜没有醒转过了。
气如游丝,若有若无!
朝罢。
百官列队而来,看望马皇后。
二十年征伐,十年治国,马皇后衷心辅佐,竭忠尽智,虽算不得大明第一功臣,却也是出呼其类,拔呼其萃的女中豪杰!
徐达、常遇春、李善长、胡惟庸、刘伯温等文武众官,一起参拜马皇后。
“陛下,善保龙体……”
徐达转头看了看阶下跪伏的御医,沉声说道。
“你们哪里知道,咱跟着老太婆,风里雨里几十年,怎一朝两界,从此阴阳两隔!”
朱元璋悲伤至极,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陛下,皇后娘娘不过沉睡而已,气息尚在,不必如此悲观,我大明人才济济,说不定另有高人,也未可知。”
胡惟庸左右看看众官,也出言宽慰。
“人才济济?我呸!”
朱元璋冷笑一声,一口唾沫吐在阶下百官的身上。
拿手指了指萧九贤:
“那不就是神医?”
“底下跪的这些,哪个不是平日里自命不凡,以天下圣手自居的?”
“到现在个顶个的大饭桶!”
“老太婆一旦走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都得给老子填坑,到那边服侍娘娘去!”
朱元璋怒不可遏,越说越生气。
“陛下!”
“陛下,大喜啊!”
太监匆匆进来,跑到朱元璋面前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御榻!
“狗奴才,你九族都大喜!”
老太婆命悬一线,你还敢称大喜?
朱元璋盛怒之下,一个巴掌,揍得太监槽牙活动,口吐鲜血!
“陛下……”
“陛下,有人揭皇榜,已经入宫门了!”
太监急忙爬起来,一边说着,一般擦着嘴角的血沫子。
“啊?”
朱元璋眼睛一亮,原本熄灭的绝望瞬间又有了生机!
“快传他进来!你嘛……咱打错你了,事后去领一百两银子,回去放你十天的假!”
百官暗自敬服。
朱元璋心怀坦荡,对于一个小太监也能直爽认错,有错必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在内侍太监的引领之下,一个白衣少年,缓步来到大堂。
束发飘带,衣如白雪。
面如冠玉,英气逼人!
手里提着千金方,来到百官面前,目不斜视,身不拘束。
好从容的少年!
徐达暗自敬佩!
若是乡野之民,来到天子面前,百官围护,只这一份气场,已经足可以震慑的府邸而跪,方寸大乱了!
此时。
朱元璋,李善长,冯胜,胡惟庸,李文忠,蓝玉等朝臣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这个揭榜的少年身上!
原本充满期待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
太年轻了!
行医一道,最吃经验!
老中医,老中医,越老越香!
而这个少年?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看样子不过是个学徒的样子而已!
如何敢轻揭皇榜,入皇宫行医?
恐怕是思念富贵,想要一飞冲天,脱胎换骨吧!
毕竟!
万两黄金!
万户侯的封赏实在太具备诱惑力了!
“你可知,揭了咱的皇榜,如果治不好我家婆娘的病,会是什么下场吗?”
朱元璋目光炯炯,盯着少年,布满杀机!
他知道,若是这个医者也治不好马皇后的病?
也就这样了!
马皇后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新的医者到来!
而这个锅,势必就要这个医者来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不能治好娘娘的病,我愿以命相抵,自刎在天子脚下!”
少年仰然而立,目光如炬,抬头与朱元璋四目相对,毫无畏惧!
好自信!
百官震撼!
朱元璋心中一凛!
天子之气,皇家威仪,在此子面前竟如无物!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是真正实力的碾压,令他目空四海!!
但目光交接,却又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他的面容、轮廓,怎么倒有几分和那老婆相似之处?
但一念至此,随即释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有些相像本不算是什么奇事。
“好!”
“既然如此!你随我来。”
朱元璋转身向前,少年紧跟其后。
百官相随。
“这个少年,不简单啊!只这份气场,陛下竟然丝毫不占上风!”
李善长偷偷靠近徐达,低声说道。
他身为丞相,为朝廷选材,一生阅人无数,眼光自然不会太差。
“只是少年行医,纵然理论非凡,这临床的本领,还是难以让人放心。”
徐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中也是一片凌乱。
“我看着娃子大概是想功名富贵想的疯了,要来搏一搏命运!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不能医好娘娘的病,只怕他是有来无回!”
胡惟庸冷笑,他早已看透了朱元璋的心思,今日恐怕便见杀伐!
“舅妈一生行善积德,希望少年天赐其技,就她一救……”
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从小多曾受到马皇后的帮助,在心里默默祷告祈求,希望马皇后能起死回生。
卧榻上。
马皇后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但那枯瘦的面容,犹然带着一丝温情和慈爱。
朱元璋看到马皇后的这张脸。
心里再次一颤!
这少年的五官轮廓,眉眼鼻息,怎么越看越和我家老太婆相似?
不会吧?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简直不可思议!
但此时危情时刻,也容不得他过多思量。
更不可能当堂询问考究。
“陛下,草民就此行诊?”
少年目光在马皇后的身上略过,平淡的说道。
那份自信,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抗拒。
“好!”
“既然你如此自信,咱就信你!”
“这里任由你施为,自朕以下,百官御医,任凭你吩咐差遣!”
“从此刻起,你便是咱!”
朱元璋瞬息之间,对这个少年,也莫名的生出一种亲切信赖之感。
仿佛从前就见过,并不陌生,反而极为相熟!
“陛下放心。”
“我必保皇后娘娘无恙!”
……
阶下众御医,此时虽然依旧保持安静,却暗流涌动,各有猜测!
如此少年,显然行医经验不足!
老皇帝昏昧!不听我们太医院的话,不听神医的话,却请来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瞎折腾!
萧九贤跪伏在那里,双手捋着胡须,眼睛紧紧盯着少年。
这个看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难道比的了我百岁高龄,七十余年的行医积累?
若他真的能医好娘娘的病症,那我神医的这块招牌,也该砸个稀碎了!
低头再看!
太医院的诸多御医,哪一个不是嶙峋老叟,花白老人?
行医不是打仗,靠的可不是年轻力壮,也不是身大力不亏!
所有人的目光。
全部聚焦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缓缓坐下。
细看马皇后。
气息奄奄,昏睡如死。
显然病情已经极为严重!
少年面色凝重,略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想要伸手抚摸,却又忍住。
“怎么样?”
“看出什么门道了?”
朱元璋上前一步,极为关切的问道。
“陛下莫急,等我号过脉象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少年打开千金方,拿出一根极细的玄丝。
让旁边的宫女将玄丝的一端系在马皇后的手腕上。
男女授受不亲。
何况天子威仪,皇后凤体?
稍微触碰,便是唐突。
就算御医诊断,也要在手腕上覆盖一层细纱,以示敬重。
朱元璋忍不住回头怒视那些跪在阶下的御医们。
哼!我粗野不拘小节,也惯得你们不知礼数!
大殿内一阵安静。
少年端坐在卧榻半米之外,将玄丝的另一端夹在右手食指中指之间。
静静的感受着马皇后的脉象。
嘶……
萧九贤和众御医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个个目瞪口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翻腾汹涌,震惊不已!
这……
这……
难道竟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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