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操纵着茶渡,慢慢地踏出黑崎一行人的房间。
但只是走出房门一步而已,他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毫无疑问,这是朔夜给他们的警告。
「「「茶渡,你没事吧?!」」」
其余三人立刻凑上去,担忧地问着。
但井上甚至都还没有开始治疗,茶渡便已经恢复正常。
「嗯……我应该没事。」
他睁开眼睛,如平常那样说着话,只是有些茫然。
「被人抢占意识这种事……居然没有后遗症吗?」
石田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对劲的能力。
实际上,这种手段确实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通过记忆的复写,朔夜得以将自己的意志暂时覆盖在茶渡泰虎的脑中。
这有点类似于卷积神经网络的风格迁移。
以茶渡和朔夜的自我意志为模板,从而创造第三份独立意志,并使其风格与朔夜尽可能地接近。
朔夜作为这新生意识的主导者,自然能越过这具躯体原有的操纵者而不被排斥。
因为其中也有对方自身的成分存在。
不过,毕竟是经过风格迁移从而得到的产物。
自然而然地,或多或少会受到茶渡自身的影响,而变得稍微偏向黑崎。
而同一时刻,朔夜的本体那边。
他现在正和可城丸一起,在瀞灵廷内四处巡逻。
像巡逻这种事,原本并不是十三番队的职责。
但因为前两天,山本总队长有特别下达过紧急特令——
『除不可交予队士的职责外,其余护廷队的席官都要定时分区域巡逻。』
又因为十三番队人手短缺,两人才因此结伴巡逻。
可城丸一边向前大步走着,一边开口道,「旅祸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吧……我刚刚才警告过他们,这几天应该不会到处乱跑。」
正在与可城丸说着话的朔夜,突然停住话头,并一脸凝重地喃喃道。
「嗯?!这是……」
从昨天与蓝染正式决裂开始,朔夜就一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虽然那微小得如同一滴墨水渗进一泊宽广的大湖一般……
但是在刚才的一瞬间,那不对劲的感觉迅速膨胀,达到能被他明确感知到的程度。
朔夜停住脚步,看着头上那阴暗的天空,强行绷紧自己的神经。
——这个方向……是那边吗?
没有理会一旁正疑惑问话的可城丸,朔夜凭着自己的感觉开始奔跑在道路上。
明明只是下午而已,被层层乌云笼罩的瀞灵廷却已经变得晦暗起来。
他踩着沙沙作响的杂草,快速给他带来不详之感的地界跑去。
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到达感觉最强烈的地方。
但是,那个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绝对是这个地方!」
他这样喃喃着,完全没有顾及一旁气喘吁吁的可城丸。
「你这速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汗淋漓的可城丸弯着腰,双手压在大腿上,有些痛苦地说道。
与朔夜这种偏向战斗的定位不同,他在席官中的定位是更偏向文职工作的那种。
自然而然地,他的体能只能说成是很一般的程度。
「……」
朔夜没有理会这略显嘈杂的问话,只是忘我地朝这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伸出手。
他心中的感觉越发明显,绝对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吸引着自己!
指尖上传来的触觉,让朔夜明白过来——
自己确实是有碰到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朔夜念叨着这样的话,同时伸开手掌摸上去。
那无形之物既不坚硬也不柔软,既不热也不冷……
那只是一道看不见的墙壁。
「果然是结界么。」
在这个时候,朔夜突然拔出斩魄刀,只是没有解放。
因为现在是在瀞灵廷内,如果要烧却构成结界的灵子……
那太过显眼。
于是乎,朔夜便向着不可视的结界,凭空挥动几刀。
结界上顿时被切开一个四角形的洞口,并慢慢地朝里面倒下。
而跨入结界的朔夜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
与外界刚好相反的晴朗通透的蓝天中,染成一片血红的旗帜在无力地摇动着。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烧得一片焦黑,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的残骸……
让人想要呕吐的腥臭味……
「可城丸前辈,你先回去吧。」
朔夜直直地看着这凄惨的现场,头也不回地对着赶上来的可城丸如此说道。
被后辈这么强硬地要求,可城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个反应……难道说里面有发生什么事吗?」
话一说完,他便从朔夜旁边向里面窥视了一眼。
「?!」
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几步的可城丸,和板着一张脸的朔夜忽然对视起来。
可城丸看得清清楚楚——
朔夜的眼睛里分明地说着这样的话,「快回去,别给我添麻烦!」
可城丸不禁咬紧牙齿发出嘎吱声,开始痛恨起自己的无力。
「我现在立刻去找浮竹队长,你千万要当心。」
可城丸如此说完,便迅速扭头离开这个昏暗的地界。
——如果不自量力地想要留下来,恐怕只会对朔夜造成困扰吧……
逐渐远离这里的他如此想着。
朔夜手里拿着斩魄刀,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朝结界中走去。
「真是严重……」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下一个瞬间,他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起来。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对他的包围就已经完成。
「你们是……隐密机动?」
除去朔夜的问话外,现场一片寂静,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隐密机动第一分队刑军的成员,以毫无空隙的布阵.向朔夜步步逼近。
「等等!我是十三番队的十席!」
但是他们对朔夜的话置若罔闻,一齐握紧自己的斩魄刀。
朔夜看着逐渐自己这边逼近的邢军,摇了摇头并喃喃着。
「应该不会有责罚吧,这只是自我防卫而已。」
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在黑色的人群后边,恰巧传来一个清冽的女性声音。
「慢着!」
听到指示后,邢军成员们立刻左右分开,为他们的长官让出道路。
在那里站立着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女性死神。
她留着江户古发髻,梳着「环铃蛇辫」,蓄着齐刘海短发。
其上半身的死霸装呈现绕颈露背状,双臂穿戴着黑色长袖套。
这人正是二番队队长兼隐密机动总司令官,碎蜂。
「十三番队的席官……你在这里干什么?」
将问话抛给朔夜后,碎蜂便以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死死地盯着他。
瞥过现场后,朔夜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所以特意前来支援。」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碎蜂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她快步朝着朔夜走来,并一脸疑惑地往他背后看去。
「结界……应该有设在那里才是。」
朔夜突然咳嗽两声,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解放斩魄刀的举动。
「我对鬼道的掌握程度还好,破除起来并不费劲……」
「很抱歉,刚刚我以为是敌人干的。」
这本来是个很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但看到被切开的结界,碎蜂便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她活了这么久,还没见到过哪个鬼道高手,会用物理方式来清除结界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子……」
朔夜把斩魄刀收回鞘中,并环视着四周的糟糕情况。
「本来这种事情,是没必要对其他番队的死神说明的……」
但碎蜂最终还是向他,说明了事件的经过。
十番队遭受不知何人的袭击……身受重伤的日番谷冬狮郎……
「怎么会……不是吧……!?」
就在朔夜呆呆地自言自语之时,一个军团成员瞬步到碎蜂身边,并耳语着什么。
「嗯,我知道了。」
碎蜂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朔夜开口道。
「你有其他发现的话,可以马上通知我们这边。」
然后,她双手迅速结出几个手印。
「喂,等等……!」
就在朔夜出声的同时,周围的风景化为粉碎,设下的结界也被解除。
碎蜂与邢军成员,还有那凄惨的现场都同时消失,变回原本应有的阴暗寂静。
呆立在原地的朔夜头上,渐渐地落下雨滴。
雨滴越来越多,最后化为了冰冷的大雨打在他的身上。
「下手还真是够狠啊……蓝染!」
而他内心的独白,就这样被雨声所吞噬。
刚刚好在朔夜思索着什么的时候。
「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听觉、视觉、嗅觉、灵觉全部消失。
他很清楚这个能力的拥有者是谁。
——这么快就对我动手了么……真是一点情谊都不讲!
朔夜来不及考虑其他事情,直接开始解放斩魄刀。
——只要让火全缠绕在身体周围,这场战斗就赢了!
他这样想着。
但在下一个瞬间。
在朔夜咏唱完解放语之前,便有一把瞬间伸长的利刃贯穿了他的胸口。
阎魔蟋蟀的结界褪去后,用斩魄刀支撑着自己的朔夜,重新恢复其他的感觉。
他没有管胸前正在不断喷涌出鲜血的创口,用逐渐模糊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前的两人。
东仙要和市丸银。
「居然是你们两个一起来的,我还真是走运。」
在说出彷佛遗言一般的话后,朔夜便失去意识,重重地倒在地上。
下一刻,东仙要心绪复杂地轻声开口道。
「你的名誉和力量都将为我们所用,我对此深表歉意……但这全都是为了建成新的世界。」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能理解这一举动的高尚价值。」
亲自参与并帮助击杀自己的好友,这让东仙要心里很是难受。
在说完用以消除自己负罪感的话后,他便准备扛起朔夜的身体,从而带回蓝染的身边。
市丸银微微睁开双眼,以锐利的气势压制正在自责的东仙要。
他手中紧握着的斩魄刀上,还不停滴落着鲜血。
「明明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原来是这样,嘴里一直说着正义的你,你的性质也很恶劣呐。」
东仙要没有避开这严厉的批评,只是低下头默默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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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以后。
「梆梆梆……!!」
用以告知时间的木板声,在瀞灵廷内接连响起。
打着雨伞的橙红色长发少女急急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正是黑崎的友人井上织姬。
她本来是想趁着天还亮的时候回去的。
但是在和清音闲聊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暗下来。
「……咦?」
在穿过队舍中的后道时,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在这个时候,一段记忆突然于井上脑海中浮现。
记忆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基本上还是能让井上分辨出来——
那是曾经开导过自己的黑发死神。
「之前借用茶渡身体的那位死神先生,是你在这里吗?」
井上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另一边走去。
她不顾自己喜欢的鞋子被地上的积水打湿,慢慢地朝深处前进。
微弱的气息渐渐强烈。
「好冷……」
随着气息的强烈,气温反而越发地低。
井上握着伞柄的手,也不停颤抖起来。
「……找到了!」
朔夜手里拿着带有火焰纹饰的斩魄刀,如同埋在草丛里一样倒在地上。
周围的积水,被他胸口处流出的血染得一片赤红。
看到这一幕后,井上顾不得还在下雨,便直接丢下伞跑到朔夜身边。
「双天归盾!」
她立刻张开橙黄色的屏障,把需即时救助的朔夜围在其中。
在这份奇迹般的力量下,朔夜胸口的伤势正在缓慢地恢复……
不,那不是恢复。
而是将朔夜受到的伤害完全「拒绝」,并使其化为虚无的奇迹。
但朔夜胸前的创口却在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便不再继续好转。
这个过程并不是静态的。
而是好转与恶化,交织在一起的动态过程。
昏迷中的朔夜正本能地抗拒着,那持续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拒绝」。
见朔夜的伤势迟迟没有好转,井上便开始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朔夜始终没有反应。
而后,井上便把俯卧着的朔夜翻过身,并将手伸到他的鼻下。
——还好……还有呼吸。
下一刻,她吃力地背起比自己高上许多的朔夜,并小心地走下容易摔倒的斜坡。
朔夜的死霸装已经结成冰块,井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冰裂的声音。
就在快到黑崎所在队舍的时候,她背上的朔夜突然抖动了一下。
「蓝染……」
「蓝染?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井上的问题,朔夜却再也没有回答,又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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