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的一块土地之下,有许多尸体静静地躺着。伴随着东北风狂暴的怒吼,尸体只是静静地睡着,不在有那灿烂的笑容与呼吸。
洛云真心中早已经是清楚了此地所发生的一切,这分明是自己北邑的大好儿郎以全员战死为代价,强行逼退了来犯的东晋甲士。
至于自己人的尸身,不知在哪,他也不再要求去寻找了。伴随着雪花不断的落下,一是寻找起来难度巨大,二是即便找到了也不过徒增伤心而已。
却说远方,有一支骑兵从上洛关卡之中分化出来,足足有五千之众,是直直奔袭向了南盘江渡口而来。
南盘江距离上洛关口距离是十分之近,足足只有两个时辰的车程,甚至是可以在较好的天气下遥遥相望,霓虹万千。
曾有诗人,独登南盘江边黄鹤楼,留下了“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绝美诗篇,洛云真感知非常之敏锐,相隔数十里他便感受到了大地被马蹄踩踏出的震颤之声。
“老童,招呼弟兄们,有硬仗要打了。”洛云真回过头看向了一旁正在烧水煮化冰块准备用以清洗马鼻的的童铁木,他有些兴奋起来,道。
童铁木听到了洛云真的声音,立刻是打了一个激灵,只见他手中一杆长枪是在风雪之中是长拄在地,他旋即是扑灭了火堆开始整合起队伍来。
洛云真并不知道敌军的确切数量,事后来看,如果当时知道敌军的确切数量可能在此刻便要狼狈跑路了。
却说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队骑兵是已经可以遥遥相望的光景。一方由洛云真领衔的骑兵在风雪中矗立不动,而另一方则是扬起了雪花无数。
东晋的整个马队几乎都淹没在了雪海中,伴随着北风的呼啸,他们的冲锋势头是一增再增,不断地拔高起来。
洛云真见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只见他右手手掌在空中悬空而立,静止在风中是岿然不动。
八百步,东晋骑兵完全未将前方这支看起来装备便比之方才敌人逊色许多的骑兵放在眼里,他们的冲势不变,在风雪之中速度是有增无减。
洛云真见此场景面色凝重,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此时敌方队伍之中的人数绝对是远在己方之上的,他正想下令撤退,却不料在他身后的某个方位,又一次传来了阵阵隐晦的马蹄声。
他跟据声音判位而去顿时是心中大喜,父亲派遣的两千轻装骑兵,居然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他来了。
“列队。”他赶忙是兴奋地对着队伍大喊了起来,其身上身披亮银锁子铠,几乎是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发出了嚯嚯的甲页碰撞之声。
两列骑兵整齐的是排列成行,为一字排开,阵势浩然。
却说七百步,东晋铁骑马蹄声开始略微的传出了些轰鸣的声音,而洛云真则是手持一杆大旗,独立阵前,他也不骑马,便就是这样将旗子插在了地上,左手扶旗而立,右手悬空。
大雪拍击在他的脸颊上,打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却说,身前雪花已经是纷纷扬扬,自九霄之上落下是回荡不止。
洛云真手中旗子微动,而那远处的敌人则是已经距离自己只有七百步远了,他的手仍旧悬空而立,丝毫没有放下就开始冲杀的意思。
他低下了头,用左手接起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慢慢的融化时的样子。
终于,再抬头,身后的纷扬雪花便也是开始飘扬了起来。
敌军还有五百步,而援兵也只有千步之距离了。
马蹄声轰鸣的声音也是更加振奋人心,洛云真用左手是插好了旗子,自己则是悬空着右手飞身而起,直直坐落回了马背上。
白色的大宛马看到了远处纷扬的雪花,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开始自觉地带领着同伴们摩擦起了脚底板来,发出了“疙疙瘩瘩”的声音。
四百步,洛云真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对方将领手中那杆散发着亮银色光芒的长长铁枪,和对方阵容中那支身经百战的战旗。
“龙虎营。”
洛云真见字是大惊失色,却不料身边的童铁木则是毫不畏惧,他主动对洛云真说道。
“将军,来者身为东晋三大主力营之一,我方定然应竭尽全力迎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罢,只见他一声令下,数千匹战马便在他的指挥下齐齐开拔,向着对面的浩瀚阵仗便是一撞而去。
只听他高声道:“唯我大邑男儿,宁在雪中高歌死,不去做那耻小人。”
说罢,只见他便在战马之上是提起了长枪,向着远处的敌军队伍便是冲刺而去。
他一骑当先,在诸多战士之前,做好了要决一死战的姿态。
洛云真手中定风波听闻了这般振奋人心的言语也是悍然出鞘,只见洛云真仍旧是驾马狂奔。他高歌道。
“唯我大邑儿郎好,剑下寒冬不是冬。”
……
终于,两军相距三百步,双方已经是齐齐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战刀,时刻准备着从对方的阵营里是一冲而过,给对面阵营里那个不幸与自己相撞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却说距离只剩下二百步,洛云真终于是踩踏着马的脖颈是飞身而起,独自一人傲立于阵前,是大放异彩。
一只长剑被他高高的抛向了云空高处,而当那柄剑落下之时,原本是鹅毛大雪的乌云天已经是云霭尽散,一片祥和。
话说,这一日,东晋龙头先锋龙虎营全员五千余人,战死于南盘江渡口,而北邑以四千精锐对敌的勇猛劲卒,也仅活下来了四百二十一人。
当一名白衣有些哭红了眼睛,去看那名方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中年武将时。那名武将早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气绝人亡。
洛云真很悲痛的喊了一声童大哥,旋即是用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拂上了中年人仍旧瞪的滚圆的眼睛。
只见临了,他还是死死的攥着那柄普通制式的铁质长枪,是拄地而立,死而不倒。
于是,北邑战将,童铁木,卒于元福三年冬,北邑之虎,死不倒架。
而洛云真则是在这一日的最后一缕日光消失之前,终于是以一剑是破开了云空,给了所有亡魂一条通往西方极乐的坦荡大陆。
一剑开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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