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主人,昨夜您休息得不好吗?”
塞巴斯蒂安知道丰月不喜欢人近身,所以并不进入他的房间伺候——再说了丰月在伊吕波寿司店的房间,和夏尔曾经能放的下五百平大床的豪华卧室根本不一样。
塞巴斯蒂安隐隐是有些嫌弃的。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灾难。”丰月两手托腮,他的设定是灾厄,被一股甜甜蜜蜜若有似无的暧昧包裹能好的了吗?
昨天他算是体验“天之骄子”过的是哪种生活了——不羡慕,一点也不羡慕,甚至转身想逃。
“对了,我昨天没出什么事吧?”丰月突然警惕起来,像只猫开始在意自己的尾巴,塞巴斯蒂安摇了摇头,给出的答案却不是丰月想要的。
“我昨天深夜才回来,不知道您白天发生了什么。”
丰月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内心抗拒着接受真相,便咬着表面嗯嗯呜呜地暂时敷衍过去。
“对了,那亚修和被他抓走的那个家伙呢?”
“似乎是出于祖上间的私人恩怨,如果强行抢来反而不好,所以我自作主将那人留给亚修了。”
丰月其实挺想那他“自作主张”这件事做筏子的,可无奈又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坏影响,而且经历昨天一天与十二的“交换人生”,他现在精力全无,既不想躺下也不想站着,简称哪哪不对劲。
算了算了,丰月摇了摇手,示意塞巴斯蒂安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站在跟前碍眼。
今天的寿司店格外宁静,前日的谋杀案给这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周围的老客肯定暂且不会来了。
不过丰月并不担心,日本猎奇的家伙多的是,别看这两日生意不咋地,再过三天,三天之后必然有天南地北的人来这里打卡。
哦对了,现在工藤新一已经有了小规模的粉丝团,想必他们也会很好奇工藤在寿司店案件中的发挥,所以……
嘿嘿,大赚一波的机会来了!
丰月志得意满地走下楼梯,全然未注意到自己的系统有略微“滋滋——”的电流声,仿佛想要提醒他些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砰——”
楼梯在脚下碎裂,丰月凝着脸色从阶梯上一跳而下,“护主”的塞巴斯蒂安没来帮忙,他时刻提醒自己丰月与夏尔不同,丰月需要的可不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琴酒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清早来别人家拆家很好玩吗?”
丰月整个人攀附在墙面,如同蜘蛛一般帅气又鬼魅,苍白的面孔上全是对琴酒的斥责。
两个银毛的家伙在狭小的室内对立,感觉黯淡的室内都被银辉照亮。
“呵,你昨日的行为已经够你死上一万次了。”
“我昨天……”
等一下,昨天的我又不是真的我!
“喂琴酒,你先……”
对面的人完全不给解释机会,这让丰月更好奇昨天十二到底对琴酒做了什么让他如此震怒——想来不是什么正经好事。
“你昨天给他的办公室用了他最讨厌的甜味香水,还当着他的面说这样子才可爱。”爱尔兰默默从柜台后边伸出一个脑袋,很快又躲了回去。
他本来是看丰月和警察关系挺好,想在这件事上救丰月一救,哪知琴酒来得那么快,自己提前一步躲在这都很勉强了。
听到有人再次提起昨日之事,琴酒的怒意更甚,那张本就冰冷的脸越发像十二月的严冬,带着将人冻伤的意味,先给了柜台一枪,子弹擦着爱尔兰的头顶过去,烧灼了一小撮头发。
再然后,便是连着三枪打向丰月——按道理来说,在寿司店那么狭窄的地方,以琴酒的枪法绝对不会失手,而且这次谁都看的出来他直接下了杀手,可并不是在闹着玩。
然而,只有在这一刻,人们才能充分领略“丰月不是人”这件事——电光忽闪之间,他脚尖轻点墙面,在上边留下一个轻巧的印痕,整个人如同燕子一般矫健地进入空中,踩着子弹借了力道,反而安稳落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轻松站着,似乎刚刚那一系列反重力的行为不是他做出的一样。
而琴酒的怒气也仿佛伴随着三枪而消散。
“我不管你发什么神经,以后保持这样的水准。”
“啊,好家伙,琴酒你这个该死的领导,你居然假装生气试探我的实力?”
刚刚还站在椅子上一脸高深莫测的青年滑稽地痛苦抱头,捶着桌子悔不当初——他当个小废物在组织混吃等死的愿望破灭了,刚刚居然没猜到琴酒在试探他的体术!
“不,你昨日的行为确实够你死一万次。”琴酒用干净的手巾擦拭着心爱的□□,然后收了起来,脸上看不见一点残留的愠怒,“但我现在相信那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琴酒一不爱和废物说话,二不爱说废话。他只要确认今天的丰月不像昨天的他那样表现得毫无价值,那么那些小错误便可以既往不咎。
“接着。”
“什么东西?”
丰月取出手里牛皮纸袋里的文件一看,一张张都是关于近期对苏格兰、波本和莱伊的调查,他立刻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
“怎么了,突然跟相亲似的给我发情况说明?”
听丰月提到“相亲”两个字,琴酒像是立刻有了不良反应——他错了,他并不能既往不咎,要让他知道昨天的丰月到底是谁假冒的,他一定会对其处以组织的极刑!
“不是相亲。”琴酒耐着恶心解释,“其中有叛徒,找出是哪一个。”
“不用找了,这个。”丰月恨不得把莱伊的那张图片贴到琴酒脸上去。
开玩笑他都知道苏格兰和波本都是公安了,这排除法做的也太顺畅了吧?
琴酒狐疑:“你为什么觉得是莱伊?”
本来还期待着丰月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见解,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琴酒想太多。
“啊为什么?就是直觉咯,我一看他就觉得他不像——不对,是像好人。”
丰月严肃脸,试图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琴技内心叹气,脸上表现出一股愠怒来。
“别拿这件事当儿戏,查清楚了再来说!”
啊?这也太麻烦了吧——丰月看着琴酒远去的背影猫猫招手,他要怎么证明两个公安是忠实的成员,而一个忠实的成员其实是叛徒啊。
这会儿还不知道莱伊是FBI的丰月痛苦流泪。
但十二带来的麻烦并没有完结,琴酒或许才是最轻松的那个,起码他那三枪便将恩怨一笔勾销了,至于其他人……
“喂,朗姆,喂,龙舌兰,贝姐!诶贝姐!”
“搞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躲着我走?”丰月不理解极了,爱尔兰又默默在油桶后边探头。
“我想他们只是怕你情绪不稳定又切换到另一个人格去。”
切换人格?今昼不是挺可爱的嘛?虽然这小子老是带来麻烦,但丰月也没觉得他多吓人。
啊——不对,不是指今昼,是指十二啊。
可恶的十二,昨天到底用他的身体干了什么???丰月疯狂抓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好痛苦。现在他想搞事都没对象了,所有人看见他,五十米外就跑没影了。
到底谁能和我解释一下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爱尔兰也没指望,据说他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详情。
“哟,这不是我们的丰月少爷吗?”
听到这嗓音,丰月的眼睛立刻亮了——此时此刻的哒宰不是惹祸精,是天使啊天使!
“哒宰~”丰月荡漾着笑容一把朝太宰治扑了过去,浑然不觉太宰治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在看见他的眼睛后才放松了肌肉。
丰月不知道自己的眼罩早就在昨天被碰掉了,所以今天一天都以一蓝一绿的异色瞳空示人。塞巴斯蒂安绑定的是灵魂而不是躯壳,昨天的丰月,绿色眼睛里并没有那个六芒星阵。
太宰治确定眼前的丰月就是丰月,十分热情地回应了拥抱,两个家伙如许久未见的小狗般互相黏着对方。
织田作之助伸出手来拉开太宰治的脑袋,对着丰月说:“行了,看来你恢复了正常。”
“太宰,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他说吧。”
“真的要听吗,小丰月,你真的要听吗?”太宰治两眼放光,一副要吃瓜的激动。
其实说来他也觉得很委屈,明明昨天好不容易和小丰月见上面,结果对方却调了个芯子,好在太宰治眼神如炬,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时的丰月在面对他的呼唤时脸色僵硬,似乎不太认识自己。太宰治扒着对方不放,硬是聊了半个小时,结果聊出来许多问题,这让他确定了对方不是丰月。
太宰治兴味浓重,彼时他看着对面明明不认识自己,温柔撒娇却可以轻易给出的丰月,觉得十分有意思——要是能用相机拍下来就好了,到时候放给真正的丰月看,他一定会恶心有人用自己的躯体做出那样的表情的吧。
可以说,昨天的十二正是掉进了太宰治的坑,误以为十一走的也是“温柔小意”路线,结果……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丰月不是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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