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跟别人打架了，陈文！”

“长青！那人说我们是种族乱交，说我们的孩子是杂种！我能忍？”

“你别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过好就行了。”

“不管，反正我听不惯。”

“你是不是飘了？老娘的话你也不听？”

“哎哟哎哟，痛痛痛痛痛……”

女人正揪着面前男人的耳朵，不肯放开。

画面一转。

世界一片漆黑。

“我们的孩子……”

“你去把他放在凡间吧，我去迎战。”

“等我回来。”

“嗯。”

一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了一座山脚。

“此地他会经过，就放在此地吧。”

那个孩子被轻轻放在了草丛里，还扔了一张字牌。

那个孩子就是陈凡。

女人做完这一切之后，瞬移到了一处院子。

将院子中间的树用元力灌入一丝气息。

那是女人的一念神识。

这时，画面黑了。

“陈凡，名字挺好的。我的神识快要消散了，记住我现在说的话。”

陈凡是听得见的。

“混沌之中，轮回之外，勿开天门，勿走地关，北海以北，南天以南。一切自在言语中。”

“娘走了，勿念。”

————

混沌初开，山河陨落，百兽俯首。

群妖四起，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天元界由此诞生。

一年，山河重生。

十年，群妖安息。

百年，元气复苏。

千年，天道重回。

……

距陈凡沉睡已有千年岁月。

扬州已成中土第一大州。

各路天骄层出不穷，更有人千年之时便到了金丹之境，可谓圣人之资，在宗门里称为圣子。

以前陈凡在书中见过，修仙者都有统一的境界划分：练气、元灵、化灵、入道、金丹、元婴、大乘……

金丹期寿命一千余年，元婴寿命却是五千年，所以自元婴之后，统称为老怪。

又有元婴老怪这一说法风靡修仙界。

扬州第一大宗道玄宗的宗主便是元婴期巅峰，半步大乘。

又叫张老怪。

张老怪最近总是念叨着什么。

有些长老在门前禀报宗门事务的时候，就会听见张南山在屋内呢喃。

有些弟子听闻后就说：“宗主是不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谣就越传越离谱。

“诶，听说了吗，道玄宗宗主练了魔功！”

“什么啊，他们说是张宗主投靠了魔教！”

“卧槽！张宗主是黑暗势力！”

“什么？张宗主是小黑子？”

……

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张宗主本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他念叨的什么呢？

走到面前听，可能才听得见，他念的是他连续三年做梦梦到的一个人名。

陈凡！

————

陈凡睁眼了。

他这千年里，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见了山河破碎风飘絮，也梦见了家泰民安百姓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来了。

“我是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脑袋好痛，好想要想起什么了？

世界回到千年前。

东城。

陈凡的脑袋深深陷进了地板里，上面的人高高抬起了脚，准备致命一击。

唰——

一道青光掠过。

人头落地，是那名男人的。

奄奄一息的陈凡被青光托走，来到了一处山洞。

那里正是小院后山的山洞。

青光化成人形，摇了摇头，钻进了陈凡的身体。

瞬间，陈凡的致命之伤消失了，身上没有一丝划痕。

再然后，就是永无休止般的沉睡。

……

嗯。

陈文和长青。

是爹娘么。

陈凡所有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中。

“混沌之中，轮回之外，勿开天门，勿走地关，北海以北，南天以南。”

“混沌之中，轮回之外，勿开天门，勿走地关，北海以北，南天以南。”

这句话像咒语一般深深地印在了陈凡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

这是什么意思？

陈凡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

这都是后话了。

他现在只想先回家看看。

陈凡缓缓站起身，有些不协调地往前走了两步。

离开前，他毕恭毕敬地朝山洞磕了三个响头。

那是对她娘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