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看着腿上两只小东西,嘴角的笑容舒缓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两个小东西的脸:“不走,住一段时间。”又长高为了,能看得到的成长呢。
“太好了,妈妈我们把小鱼喂的可好了。”
顾彻也急忙邀功:“阳台上的花我们照顾的也很好。”
“是吗?”
郁初北被两个小东西拉着‘欣赏’他们这段时间的‘杰作’。
吴姨、包兰蕙跟在一旁,不时向顾夫人讲着两位小少爷这段时间的趣事。
郁初北再次回到两人的卧室,卧室里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连顾君之没有合上的书也像他离开时一样,翻开在那一页扣在床头柜上。
郁初北走到窗前,手掌放在落地窗上,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天,声音很轻:“君之,回来看你了,虽然有点晚。”估计……知道现在才想起他,要不高兴了。
虽然以前不觉得想他。
不过,如今回到属于他的地方,竟然真的有种顾君之在和迤嬴在脑海里拉锯战的错觉,就比一个在这时候她脑海里最想的人是谁……
……
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
顾临阵在饭桌上就没有闭嘴,他会说的字明显增多,还有些碎嘴,一个问题喜欢反复的学舌,也不管说的清楚不清楚。
郁初北刚接触他的新词,很多时候需要包兰蕙在中间做个翻译。
但三个孩子确实很快填补了顾君之现在不需要她的空档期。
她也不是客气,她上午去看过顾君之,顾君之没有见他,或者说看见了也没有理人,而且,她也确实没有立场打扰他的生活。
直觉肯定,郁初北觉得如果她去的多了,这位顾先生会反感他。
“妈妈,吃完饭,我们去夜跑。”
“好。”
……
城南街的老宅依旧十分安静,廊下的灯笼即便通着现代化的赵铭设备,也散发着橘黄色的光。
维护这片老宅运转的人,在这座宅重新住进主人开始,仿佛学会了隐身,悄无声息。
晚风轻抚的吹过这片宅院,仿佛宵禁后的街道,安静的除了更声什么都没有。
小山上的凉亭里,顾君之闭着眼躺在躺椅上,仿佛月色才是这里的灯光,独独照耀在他身上。
顾君之在养神,上次之后伴生体就一直不太稳定,几次他走到尽头,河流都有翻滚冲击之势。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看管这次的变化。
至于外面的女人,与他关系不大。
青绿色的草原上,白衣少年凭着心里不安的本能,再次沿着这条河流向前走。
黑衣少年不一会也跟了上来。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
后者慢慢的跟着。
周围明亮如昼,除了奔腾的血河和血河中仿佛锯齿摩过玻璃的私语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黑衣少年走过这片越来越不太平的河流,看着颜色越来越深的河水,和几乎化成实质要飞奔出来抓上他脚腕的恶意,越来越感觉到这里不同于河流的下流,变得阴森和寒冷。
是上次上体震动的影响,还是意识海不想压制它了,还是初北做了什么,让这片领土松动了。
两人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这里的黑夜白天有没有交替过,两人停在了河流发源的地方。
黑衣少年仰望着这片测不到高度、绵延万里,没有尽头的山脉,这里的阴森寒意几乎穿透身体表面的金沙要往他骨子里的钻。
白衣少年向来纹丝不动的神色下显出一抹担忧,这似乎不是因为情绪波动,而是本体的松动。
是主意识自我意识的放松,和不在意导致了他的蠢蠢欲动,并不是这片被割裂出的‘自我’发生了异变。
这……可以说是好现象,也可以说……不是。
这座山峰不裂开,里面压抑的痛苦就一直存在,可如果开了……也不是就说这里一定是他们的天下,不是与他们对峙了这么多年的山体里的分裂体的天下。
白衣少年站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山脚下,渺小的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一株草,能随着任何一次颠覆而倾塌。
黑衣少年也一样安静的站立着,不是外在原因的干预,是内在的剥落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做什么,只能等着他走出来。
“主意识觉得自己能赢……”
未免太自信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这句话无所始,自然也无所终。
直面阴暗,不是崩溃就是融合了身体里的意识,就像所有的变革都有代价,捕杀或者说直面这个分裂体,绝对不止变革那么简单。
黑衣少年突然开口:“帮我给她带句话。”
白衣少年看向他。
“这座山完全裂开,应该不远了,总需要外援。”
白衣少年想到了那个女人,内心平静,不觉得对方能起决定性作用,毕竟上次因为对方,也显得塌了,可以说五五之数,甚至未必就是好的影响。
也未必就完全都是坏的,黑衣少年想到她可能面对的……甚至她一定会面对的……周围的的金沙也隐隐躁动起来,勾动着不远处——
白衣少年瞬间看向他。
黑衣少年周围的金沙顷刻间停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忍着。”
白衣少年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从他身上移开:“嗯。”
……
“他说的?”郁初北站在老宅的台阶上,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太陌生了,他换个人格并且丝毫不允许别人靠近时,郁初北也不敢说她认识过他。高高在上的仿佛所有人都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尘埃,多问一句,都要斟酌再斟酌不能亵渎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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