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委屈地窝在王阿姨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抽噎着讲述着今晚的前因后果。王阿姨一时间捋不清,只听懂孟静和薛智先动手是因为她一个叫宁无暇的闺蜜。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见孟静脸上的泪痕和伤痕,女警察蒲冬亭开口问道:“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见到警察,孟静的心中仍不免发颤,但她必须保持理智,轻轻摇头:“我们很少吵架的。这是第一次。”蒲冬亭:“你说的是你和你丈夫?”孟静:“我男朋友。”蒲冬亭进屋,将孟静脸上的伤痕与薛智先的相对比,男女之间力量的差异必然显现出不同的结果。另外一位男警察则是领导,厉声说道:“本来只想带一个人走的。但既然又有暴力事件,两个人都和我们回警局吧!”孟静故作意外地抬头:“你们要带谁走?”男警察转头看向薛智先,开口道:“你是薛智先吧?”薛智先已经被吓得呆愣住了,半天不肯回话。孟静一听警察的调查对象是薛智先,暗暗松了口气,替他回答道:“是,他叫薛智先。”男警察冷冰冰地递出一张调查令。“薛智先,你可能涉及一起谋杀案,请配合我们调查。”--------------------第94章 番外一:蒲冬亭(5)====================================刑警队长王大勇:“说说吧, 你们俩为什么动手?”孟静摘下眼镜,一双大眼睛因为哭过略有红肿,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就说请我一个好朋友来家里吃饭,我男朋友就和我发火了。”说到这, 孟静又恰到好处地加了一句:“他平时不这样。”王大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孟静的脸。蒲冬亭:“你朋友叫什么?”孟静:“叫宁无暇,在新华书店上班。”蒲冬亭看向王大勇, 试图寻求下一步计划, 但王大勇压根没理她。王大勇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孟静脸上。随后蒲冬亭对孟静、宁无暇、薛智先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盘问。孟静九真一假地说着, 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纰漏。她唯独隐瞒了一点她知道了宁无暇与薛智先之间的奸情。在“听闻”宁无暇的死讯后,孟静足足楞了一分钟,之后难以自已地嚎啕大哭。这哭声里不全是为了洗清嫌疑的表演, 也是她多日以来压抑情绪的爆发。王大勇和蒲冬亭仍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蒲冬亭:“经过走访,有邻居反应你的男朋友薛智先经常出入宁无暇在南马路胡同烟厂家属楼的家,对此你知情吗?”孟静自认为演技还不错, 说道:“不能。肯定认错了,他没去过她家。”蒲冬亭不置可否, 继续问道:“那昨天下午14点到晚上18点之间, 你在干什么,薛智先在干什么?”孟静不假思索:“我昨天过生日, 下午请假了。智先也请假了,给我买了蛋糕在家庆祝生日。”蒲冬亭:“也就是说, 你们一直在一起?”孟静:“基本上吧。除了买蛋糕的时间,都在一起。”孟静说谎了。她既给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也给“嫌疑人”薛智先做了不在场证明。孟静的计划里不是没想过让薛智先来顶包, 但真相是经不起查的, 毕竟薛智先没杀过人,打死也不会认罪的,反而引起警方怀疑。而且孟静还有下一步的打算。只是让薛智先受到法律制裁,哼,太便宜他了。蒲冬亭盯着孟静的眼睛,一股不可撼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孟静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借机错开了眼睛,低头表现出悲伤的神色。蒲冬亭突然转化话题开口发问:“什么样式的蛋糕?”孟静:“寿桃的。”蒲冬亭:“好吃吗?”孟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回答得竟不假思索,差点着了这个小姑娘的道。好在这个女警察应该岁数不大,应该没有太多经验。孟静摇头:“我不知道。现在和我说这个,我怎么有心思想蛋糕”因为孟静与薛智先在分别问询的情况下口供一直,目前薛智先拥有不在场证明,警方不能对其进行拘留,于是二人被放了出来。薛智先对于二人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孟静能够说出与之完全匹配的供词很是诧异。夜凉如水,孟静裹了裹轻薄外套,快步向前走去。薛智先因为理亏亦步亦趋地跟着。孟静猛地站住脚,薛智先躲闪不及,差点撞上孟静。孟静冷冷问道:“既然你没有杀人,你怎么还害怕人家警察盘问?你有什么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薛智先羞愤难当,但孟静知道他绝不敢在此刻与她发火。她只冷眼看着薛智先涨红了脸又白下来,半晌才支支吾吾说道:“我昨天确实去宁无暇家了。我就是给她送点东西,小静你信我。”月色遮掩在婆娑的树影之后,天地间霎时归于沉寂。孟静仰着头,不错眼珠地盯着薛智先的双眼,看着他的双唇翕动,看着他轻车熟路地撒谎。孟静淡淡一笑:“行。我信你。”说罢,孟静转头朝着浓浓的夜色走去。口袋里的手指甲已经将血肉扣得模糊不堪,但她没有任何的痛感。有些事情,比这个痛多了。她得还回来。刑警队里烟雾缭绕呛得蒲冬亭直翻白眼,她忍无可忍,对王大勇说:“头儿,少抽点烟,对身体好。”对方对此置若罔闻,只问道:“你觉得他们俩说得是真的吗?”蒲冬亭摇头:“肯定有假。人在那么悲伤的情况下能立马反应出吃的寿桃蛋糕,这有提前准备好答案的嫌疑。”说到这,她又补充道:“从微表情上看,孟静有三次明显躲避我眼神的动作。”王大勇对于蒲冬亭的回答很满意。他问道:“那你觉得下一步的侦查重点是什么?”蒲冬亭不假思索:“蛋糕。”王大勇:“啊?”蒲冬亭:“我在死者宁无暇的家里,也看见了蛋糕。”一夜无眠,孟静侧身躺在床上,耳边是薛智先无休止的絮叨。他很痛苦,孟静能感觉出来,他试图说服孟静自己没有杀人,又想让孟静继续为他做不在场证明。孟静起初很享受薛智先那卑微的祈求,但很快她也听烦了,终于慢慢回身问道:“你把什么留在宁无暇家里了,让你这么害怕?”像是直接被点中了死穴,薛智先局促地摇起头来。孟静:“不说我睡了。”薛智先:“一个包包装袋,我其实今早去过宁无暇家了。我看见了宁无暇的尸体,我怕我怕惹上麻烦,我就把那个包装袋带走了。”哼,什么包装袋,明明是用过的避//孕//套。孟静冷笑:“一个包装袋你怕什么?”薛智先:“dna检测你懂吗?就是”孟静打断了他:“一种基因检测。80年代就被国外用来刑事侦破了,近年来咱们国家也引进了,不过很多小城市还没有。之前在你看过的杂志上看到的。”孟静说到这,一脸天真地安慰:“即便包装袋上有你的dna,也说不明不了什么,更何况你都已经把它扔了。”“对扔了,扔了”薛智先再今早到达宁无暇家里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将那个装有用完套套的垃圾袋带出去扔了。那个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就放在了房间门口。想到这,薛智先自我安慰似的躺了下来,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孟静也在此刻一骨碌转头躺去,她轻轻闭上眼,感觉周身难得的舒爽。因为在整理宁无暇的尸体时,孟静将那个安//全//套里一半的液体倒到了另外一个垃圾桶里。而那个垃圾桶,在宁无暇的床底下。接下来,看警察的了。第二天一早孟静醒来时薛智先已经做好了早饭。孟静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挑了挑眉,真是难得。孟静享受着薛智先的谄媚,但又鄙夷于他所碰触过的所有东西。她挑剔地捡着可口的东西吃了两口,将剩下的吃的扔得满桌子都是。她看得见薛智先额角蹦起的血管,但也看到对方强压怒火后挤出的笑容。孟静上班的路上又一次遇到了秦帆,孟静饶有兴致地将眼镜摘下,陪秦帆在树林里散了会步。男孩炽热的目光落在孟静的脸上,他喃喃说道:“摘掉眼镜,你真漂亮。”孟静也没有了往昔的羞怯,她十分有兴趣地接受了对方的赞美,然后报以大大的笑意。秦帆的眼睛落在孟静的脸上,漆黑的瞳孔里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情。他伸手,逡巡在孟静的脸侧,孟静闭上眼,等待秦帆更进一步。最终,秦帆的手落在了孟静的头发上。他摘掉了孟静的皮筋,一头乌黑长发散落下来,半遮着孟静的眼睛。耀眼的阳光下,平添几分妩媚。孟静也愣住了,她轻声咳嗽,试图掩饰尴尬,随口嗔道:“你摘我皮筋干什么?”秦帆如此如醉地说:“这样更美。”孟静没有说话,她骑上车子,秦帆也大胆,索性一跃坐在了她的车后座上。仲夏的芬芳与绚烂载着两个灵魂慢慢靠近。有那么一瞬间,孟静觉得这个世界在宁无暇死的瞬间都变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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