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秦姝机灵，她提早就换上了玄天门的弟子服饰，这才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天机阁的山门前。

天机阁的守门弟子看她是玄天门的弟子，态度也很是和善。

“道友，不知是跟我们哪位同门有约？”

秦姝信口开河，“陆离道友。”

这弟子笑容僵了一瞬，才委婉地道：“陆离师叔还尚未出关。”

秦姝一愣，又接着道：“那我是来见岁寒道友的。”

守门弟子脸上的神色就更诡异了，他抬手指给秦姝看，“那边都是来见岁寒道友的。”

秦姝偏过头看了一眼，“……”

从前她只是听说过岁寒很厉害，但却从未有直观的感受。

而如今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片人，她才明白岁寒受吹捧的程度。

在她年少无知的时候，竟然在传讯玉简的广场上捡到了个大佬，她还大言不惭地给人家画饼。

如今看来，当真可笑。

一旁的天机阁弟子还好心跟她解释，“道友，你若是求卦，不然换个别的师兄吧？岁寒师叔每月只起一卦，您就算在此处候着，也不一定能等到。”

秦姝想到当初还找岁寒起过卦，顿时更沉默了。

“罢了，不算了，就当我没来。”秦姝摆了摆手，打算知难而退。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了两声咳嗽。

秦姝抬头看去，就见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台阶之上，这人一头华发，皮肤异常白皙，就连眸子都是一团灰败。

秦姝还没说话，两个小弟子就拜了下去，“见过岁寒师叔。”

岁寒没有说话，那一双虚无的眸子转向了秦姝的方向，就听他说道：“你随我来。”

他并未开口说是谁，但秦姝却莫名觉得他就是叫自己。

可又觉得自己应当没这么大的脸面，竟然让传说中的岁寒真人亲自出来迎接。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没动静，这才试探地踩上了一级台阶。

见到无人阻止她，她才赶紧朝着台阶上边跑去。

甚至连缩地成寸都用上了。

岁寒明显有些惊讶，“陆离连这个都教你了吗？”

秦姝怔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应当属于班门弄斧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离真人说我有悟性。”

当然，她也没将自己跟陆离做交易的事儿说得人尽皆知。

不过，她心中冥冥有个感觉，岁寒什么都知道。

真不愧是东洲第一神棍……

也幸好他身体不好，他若是个身体康健的，就连自己也保不齐要吐槽天道偏心了。

“跟我来。”岁寒留下这句话，便又抬脚朝着山门里走去。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就仿佛一个没有丝毫灵气的凡人，死气沉沉的。

但他的传闻，又让人很难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两人才刚离去，山门外顿时就炸了。

大家都在揣测这个被岁寒真人亲自接进去的玄天门弟子是何许人也？

有人说是替玄天门的长老跑腿的，也有人反驳说从前怎么也从未见过有人来。

有人说是岁寒真人的红颜知己，就又有人反对这位一副男子打扮，如何称得上是红颜？

……

说什么的都有，秦姝此时也顾不上了。

此时的她跟岁寒二人坐在岁寒院子里的银枫树下，桌子上摆着一套茶盏。

“自己倒水喝。”岁寒不客气地说道。

秦姝正在诧异他的待客之道，就听岁寒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个瞎子。”

秦姝赶紧“哦”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给岁寒倒了一杯，借着给他倒水的功夫这才悄悄用余光瞥了他的眼睛一眼。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偷偷看又算什么？”

秦姝：“……”

她一脸无语地将茶壶放下，才说道：“您真的看不见？”

岁寒笑了笑，他笑起来很好看，有种桀骜不驯的不羁感，“倒是忘了，秦道友如今才筑基修为，暂且做不到神识外放。”

秦姝：“……”

虽然他说得是大实话，但是怎么叫人这么不爱听呢？

“你来见我，是为了何事？”

这个他真的没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