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黎渊心头狂跳，下意识的挪移躲闪，但千分之一刹那都不到，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炸鸣声在他的耳畔心头炸开。

轰隆隆！

极尽耀眼的光芒与无比巨大的声音同时到来。

这一刹，黎渊已经失去了对于自身的所有掌控，恍惚之间，他好似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星辰，看到了这颗星辰由初生到毁灭。

生灭之间，迸发出的光芒撕裂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噗！”

龙山小院，房间中，黎渊猛然睁眼，劲力外放，虽只一瞬间，他身下的床榻、地板、乃至于整座小院都发出一声不堪忍受的轰鸣，瞬间坍塌，烟尘滚滚。

“淦！”

烟尘中，黎渊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打湿了道袍，他揉捏着太阳穴，眼前一片白茫茫，所有的感知都被那一声巨响夺走。

好半晌，他方才缓过神来，这才惊觉小院外已围了大片人，老龙头、龙道主闻讯而来，面沉如水，神情肃杀。

“咻~”

飞剑来去，在长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不多时，聂仙山也落在小院废墟前，眉头紧锁。

“发生了什么？”

见黎渊缓过神来，龙夕象才大步上前，询问：

“是谁？万逐流？还是那两个老鬼？！”

“师父。”

黎渊脑子还有些嗡嗡作响，苦笑一声，解释：“弟子方才琢磨神纹，一时心情激荡……”

“神纹？”

龙夕象微微皱眉，却也并未追问，只是摆摆手，让小院外的众人散去。

“你还未采摘奇景，哪来的神纹？”

众人散去之后，聂仙山方才开口，他上下打量着黎渊：“奇景采摘，神纹组合关乎于神境灵相，乱来不得。”

“弟子明白。”

黎渊压下心中的悸动，五龙仙那五指捏合的一幕仍在他的眼前不住闪现，让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与那蓑衣钓客不可名状的神城灵相不一样，五龙仙的手段简单而粗暴，只是五指捏合一下，迸发出的轰鸣已碾碎了他所有的挣扎。

‘这至少都得是九景金丹吧？’

黎渊脑子有些昏沉沉的，也没有与几位长辈谈论的心情，搪塞了几句送走几人后，就转而去了二哥的小院。

……

心有挂碍，黎渊吃饭都没精神，草草吃了几口，就进了屋子，关上门。

“这五龙仙的境界太高，根本没法打……”

点了几炷灵香以平复精神，黎渊心中复盘着方才那‘一战’。

万条命打底，输一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进那大殿本就奔着死一次去的，但这死的也太草率了。

别说套话什么的，连那五龙仙的手段都没有看清。

唯一的收获，也只有她提及的‘上等神纹’‘神纹榜’，以及她可能用的‘星斗神纹’。

“没法交流啊。”

叹了口气，黎渊有些牙酸。

老的好歹还说了几句话，这俊美非人的小的压根就没法交流。

“想要打通这神葬六重关，神宫境都没有可能。”

黎渊沉下心来，倒也没什么失落，关乎于起源神族，他压根都没有想过这时候能打通神葬秘境。

他闭上眼消化着被一老一小爆杀的一幕幕。

嗡~

不过片刻，那座星斗神纹覆盖的大殿，五指捏合的五龙仙，以及那只窥到一角的起源神城就被黎渊观想出来。

修炼拜神法多年，黎渊对于观想早已轻车熟路，以他如今的精神力，足以将大多数见过的人与物在脑海中观想出来。

“那蓑衣钓客不行……”

黎渊只是稍一回想那蓑衣钓客就觉心中惊跳，似乎若执意观想就会遭遇不可测的危机，他果断放弃。

“星斗神纹，五龙仙……起源神城，起源神族……”

凝神感受着脑海中模糊的观想景象，黎渊隐隐间，可以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苍茫，这气息来自于那模糊的一角神城。

起源神城！

传说中镇压诸界域的无上至宝。

“这得是什么品阶的法宝？”

只是稍稍联想，黎渊就觉心神摇曳，身为掌兵主，这种级数的至宝对他的吸引力简直不要太大。

“这座神城有没有随着起源神朝覆灭？”

“如果没有的话……”

黎渊不免有些浮想联翩，但很快他就收敛了联想，心思放在了观想出的一幕幕景象中。

这一老一少虽然毛都没拔一根，但他觉得，能窥见起源神城一角残影，已经是莫大收获了。

“相传，在起源神朝覆灭之前，每年都有无数人杰豪雄前去神朝瞻仰这座神城，不乏有人观景而悟出什么法术、道术，甚至于神通的！”

黎渊高度凝神。

神纹，是天地法则的具现，蕴含着宇宙生灭之奥妙，法术、道术、灵相、法宝、丹药……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神纹的组合与运用。

这是他在神葬棺秘境三十年里的收获，在这一老一少的几句话中，多少也印证了一二。

而起源神城这个级数的法宝，不必想都蕴含着无数的神纹，哪怕只是残影，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场造化。

“呼！”

许久之后，黎渊长出一口气，神情有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奇景，神纹，组合……”

黎渊想了想，将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

“又干什么？”

小母龙不满抬头。

这几年里，除了寻黎渊要些天材地宝之外，都在闭关修复自己破损的神境，如今才堪堪有些成效。

“关于神纹，你知道多少？”

黎渊询问。

“……就知道。”

小母龙眼珠微转：“神纹嘛，天下谁人不知？哦，你不知道？”

“你知道？”

黎渊早习惯和小母龙的交流了。

“那是自然。”

小母龙也没卖关子，稍一沉吟，就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其中很多明显只是照本宣科的复述，但黎渊听的很仔细。

只有遇到不理解的术语，才会询问一二。

“唯有入道，方可触及神纹。”

“……法则支撑着天地宇宙的运行，触之可成神，而神纹，据说便是源自于天地法则……”

“神纹，是诸天界域，亿万种族，所有修行道路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