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本来应该在霍格沃兹的。

可他看着自己的女伴，看着克洛伊·杜兰德，这个清丽优雅的法国姑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温柔的骑士长。

他温柔地带着女孩转过一个圈，眼神柔软，唇角带笑，却心不在焉。

艾伦本不想留在霍格沃兹过圣诞。

一来，他不想过一个没有陛下的圣诞节；二来，他也想回去看看校外骑士团。

当他冒出想见到兰斯这个念头时，他觉得自己是担忧校外的进展。

可是伏地魔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校外对贵族的一应试探平稳进行……

艾伦了解自己，他不是个会怀疑下属忠心的人，照理而言，这会他应该十分信任骑士长，然后紧赶慢赶地回一趟桑德林汉姆宫。

他也确实用这个理由，从邓布利多那里取得了出校的权限。

可是……

在幻影移形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温德米尔。

于是他就来了。

骑士们都在欢度圣诞，没人知道他们的王储突然驾临。

艾伦路过觥筹交错的舞会场，循着兰斯的魔力线找到了二楼书房。

……奇怪，兰斯怎么没去舞会？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干脆就推开了门，看见了在清浅的月光下、捂着双眼、满身落寞的骑士长。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入落地窗内，轻柔地打在兰斯的银发上，美不胜收。

艾伦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直到看见那双浅紫色的眼眸。

兰斯总是警惕的。

那双眼睛怔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强烈的感情，似温柔，似眷恋，让艾伦有些不解，甚至有些茫然。

但遵循王储准则露出的神情总不会错。

艾伦顿了顿，露出宽和安抚的笑容，温和道，“兰斯，圣诞快乐！”

兰斯站在原地，看着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几乎有一种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他下意识接话，“圣诞快乐……”

那双浅紫的眼眸紧紧盯着金发王储，视线描摹着眼前的容颜。

即使看了无数次照片，也没有真人出现在眼前来得惊艳。

兰斯大步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克制下来，一手攥着门把手，一手轻柔地护着少年的腰，将对方请进室内，轻轻关上了门。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近的兰斯能闻见对方身上染上的香水味，他堵在殿下面前，身后是自己刚刚关上的门，狭小的空间内，兰斯几乎能听到殿下的呼吸。

才刚下了的决心一瞬间动摇。

他像以前一样，将王储近乎半揽在怀里地护着，原本修长的手指克制到轻轻颤抖。

他轻声唤道，“……殿下。”

艾伦总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怪异到他的嗓子都有些干涩。

他本想见见对方，可见到人了，又觉得似乎不够。

这半揽着的动作好像提醒了他什么，让他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按住了兰斯僵硬的右臂。

……好奇怪。

为什么不去落座，要站在门口不动？

艾伦的手也开始轻轻颤动，扰的他轻轻垂了眼眸。

这一垂眸，就看见了对方轻抿的唇。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毕竟王储一直在学习情感，也向来懂得如何分辨情感。

他带了些试探，轻轻抬起眼睛，看进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眸，果然看见波澜不休的紫罗兰花海。

……真美。

美的好像心脏被碰了一下，传来从未有过的悸动。

兰斯从未想过，一双眼睛就能杀人于无形。

独属于殿下的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看的他心如擂鼓，不敢妄动毫分。

作为骑士长，他应该退开，可殿下的不拒绝却好似山火横绝的狂风，助长了那丝埋藏心底的越矩。

他轻轻后撤手臂，握住了艾伦放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两人的手都轻轻颤了颤。

兰斯眷恋地描摹着殿下的眉眼，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素来保持着王室管家和王储之间的距离顷刻被打碎。

但两人都没有后退。

艾伦突然笑了笑，轻轻昂起下巴，询问道，“骑士长，这好像不是兰斯洛特会做出来的事？”

兰斯顿了顿，看着那双流光溢彩的海蓝眸，嗓音沙哑地说，“亚瑟王也不会允许兰斯洛特如此冒犯。”

他无声垂落双眼，头上好像有什么忠犬的耳朵一起垂落，握着艾伦的手半跪在地，将他的殿下辖制在这方寸之间，轻轻低头，吻了王储的手背。

“殿下，祝您圣诞快乐！”

艾伦轻轻顿了顿，感受到手上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站在这个角落，随时可以离开，但是他没有。

他任对方握着他的手，随时可以抽出，但是他没有。

他分明应该秉承着王储的尊严，指责下属的越矩与冒犯，但是他没有。

于是初初动心的王储秉承着心底的渴望，用另一只未被情感禁锢的手，轻轻抬起骑士长的下巴，对着对方的侧颊，轻轻落了一个吻。

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露出如此耀眼的光，带着不可置信和莫名而来的恐慌望来。

就如当年。

也如当年。

当时尚如野草飘零的兰斯得寸进尺，于是成了骑士长；现在跪在地上仰望王储的骑士长得寸进尺，于是……

兰斯心如擂鼓地起身，轻轻将虚揽着王储的手落下一份，于是毫无间隔的拥住了他的殿下。

他轻声道，“如果您允许我的冒犯……”

艾伦抬头，并未作答。

那是默许。

于是兰斯再度抬步上前，一手护着少年的头，一手拢着对方的腰，将对方轻轻抵在门上，屏息凝神得落下一吻。

虽是蜻蜓点水，却了多年夙愿。

转瞬间吻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