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王妃

《迷情王妃》

第15章 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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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焚心

没有了太子的京城,尚王异常的忙碌。当星月蔽覆天空时,阅了一天奏折的拓跋焘望着幽幽烛光,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她是为了吉红?还是她从来就不曾爱过他?他拔了拔烛芯,拉了拉盖在膝上的鸳鸯小红被,他宁愿相信她是为了所谓的友情,一时冲动。

如今的希悦轩,寂静无比,宇文盛希站在菜畦边不禁问:“当初为师兄做那鸳鸯小红被时,是不是真的打算与他相守终生?”

看着被菜花引来的蝴蝶,她又自问:“那!那位漠北的将军呢?当初可又想与他厮守终身?”

拓跋语带着远征的队伍行进在广褒的原野中,想到宇文盛希口中的‘厮守终生’,于是他低声自语:“要是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这里厮守终身,也不失是一件人生美事。”

静渊别院的温泉依旧热气升腾。

“王爷!”安然红着脸,娇羞地看着水中的拓跋焘。

拓跋焘看着她温柔的笑:“下来吧!”

安然不语,拓跋焘温柔的将她抱进泉中。

温暖的泉水中,安然依偎在拓跋焘身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浅笑。

拓跋焘低头看她,心中思味绵长,想像是安然脱下小袄,青丝如瀑地背坐在泉边,将那绣着蔓珠沙华的雪白肚兜扔在他脸上。

究竟是因为这个举动令他开心?还是因为做那个举动的人是宇文盛希而令他开心?

拓跋焘终于明白,他的父皇为什么厌恶东施效颦了。

在他心底,她是爱过他的,要不然她怎么会风情万种的引诱他。陡然回首,在那时,他以为他们的爱情开始繁荣昌盛,后来才明白,那已经是繁荣昌盛了。

****

起初只是十五,宇文盛希杵着锄头,看着月光下的菜地说:“吉红,我与你打个赌,到了初一我就会忘了那个人!”到了初一,她又对着桌上的一碗残羹说:“到了十五我就忘了那个人,吉红!你输定了。”

后来变成每个初一,她都向吉红保证:“这个月我一定会忘了他!”

母亲捎来家信,让她温婉一点儿,要好好待奉尚王。宇文盛希把信揉成团扔在一旁。是不想、是懒惰、是软弱,亦或是愧疚,她想让一切就这样了,她安安静静的在这希悦轩老去,被人遗忘,这算不算是罪有应得?

小沙弥送来了经卷,在包袱里还发现装着温热饭团的食盒,宇文盛希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会哭的,原来还有师父惦记着自己。

希悦轩的穿堂风吹得人骨痛心冷,宇文盛希端着空酒杯,对着空空的饭桌喃喃自语:“吉红,今天是中秋,我俩来喝一杯!”举头饮酒的瞬间,她仿佛看到对桌人是拓跋语,放下酒杯抬头时,那人又变成了拓跋焘,又是一阵穿堂风,吹醒了失神人,原来一切只是幻像。

****

大敌当前时,拓跋语可以决策果断,部署严密,用军法、战术和敌情注满自己的心。

他亲率精兵暗夜奔袭,他设下埋伏引敌围歼。

杀伐的血腥,仿佛还带着生命的温热,号角的怒号让冲峰充满了热血的浩气,当胜利的华光消失殆尽,思念陡然蚀骨蛀心。

拓跋语看着战胜之后的狼烟,想到了当年初遇宇文盛希时的情景。

“当朝太子与将军你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傻蛋小子的阿谀还清析的留在脑海。而今她又是怎样的境遇?

“你可曾见过当朝太子?”

“当然见过!”当初她从漠北回来,是不是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思恋成痴?

拓跋语好像看见干瘦的小子跑在他马侧,执着而倔强的讨好着他:“将军!看在小民对你如此景仰的份上,你就还我马吧!”

拓跋语轻声叹息,期望着这场战争能早一点结束,至少让他回去时,还能见到她。

**

整个京城都流传着尚王与安然公主的恩爱佳话,人们渐渐遗忘那个捧打管家的悍妇,尚王也因为成了柔然的女婿,而与柔然交好。

柔然可汗寿诞,拓跋焘写贺信,安然在一旁磨墨,在抬头的交措刹那,他仿佛看到他的宇文盛希,站在她对桌,伸手点他一鼻头的墨。不禁放下笔,看着书房的门,也许下一刻,她就会跑进来,不论是哭着,还是美眸流转的使着小诡计,亦或是耍着狠进来,拍他桌子打他板凳,只要她来了,他就原谅她。

但她为什么还不来呢?拓跋焘忍不住去想那最坏的答案,但他还是宽慰自己,她都嫁给他了,或许真的只是倔脾气在作崇吧!

***

菜畦覆上了厚厚的雪,宇文盛希香甜地咬着自己种出来的番薯:“师兄,当年我一直想让你和我去一次三丈酒馆,可惜你终是没去,如果当初你去了,我会不会真的心中开始装着你?可惜都晚了,可惜与宇文盛希心有灵犀的终不是你。”

外面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她还是每晚杵着锄头,对着空空的菜畦说:“吉红,要过年了,明年我一定会忘记那个人的!”

却在午夜又梦回漠北,与那个人在开满波丝菊的原野上奔驰。

***

苍凉的羌笛声从军帐中传出,他送了那么多女人金银珠宝,却只能在她最悲凄的时候,悄悄送给她粟米团,他让那么多的女人欢笑,却让她一再哭泣。

“步六孤!你率一千骑兵冲峰,将敌军引出城,楚烈在后与你会合再战。”他可以计算出用多少兵马来换取胜利的最大值,但他算不出与宇文盛希的一夜缠绵为这个女人带来了多少伤害。

“楚烈,七千兵马,直取敌营!”他可以判断得出一场战役最快最有效的进攻方法,但他估计不出,他每想宇文盛希一次,自己就会陷进去几分。

魏军跨过黄河,遇到了宋国名将臧质的部队。

拓跋语兵分三路,他亲率的主力军直功洛阳,遭到了宋军的伏击,拓跋语布下军分五路的影子战法,出奇不易的反败为胜,军残余闪撤。敌方先声夺人,战术不凡,拓跋语断定这次突袭的领军人就是臧质。

步六孤带兵决战东山,宋军负于顽抗,魏军死伤不少,连攻两天才取得胜利

楚烈静攻前浦,打得也及其艰难,

终于三路魏军汇师洛阳城下,合力攻城。

***

魏都平城,拓跋焘在听雨亭整整饮下了一壶蛇胆酒,今天是宇文盛希的生辰,却见不到希悦轩亮灯,为什么时至今日她依旧没有向他认错?

在酒劲的作用下,拓跋焘走进了歌坊,这里来了位歌艺惊人的新头牌,她,也姓宇文。

纱帘外的客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雍仪。”

隐约看见帘外人拿出了银子:“我给你百两银子,今晚你叫宇文盛希!”

宇文雍仪歌艺惊人,却不卖身,来者如此大方,所以要问清原由:“公子出此数目,只是听歌?”

帘外人大笑:“在下只要姑娘为我做次宇文盛希就行了。”

“宇文盛希?”雍仪心中奇怪,正要揎帘看一看帘外人。

“姑娘不要出来!”帘中人也是白衣素净,拓跋焘看着似是而非的人影,怕她一出来,就破坏了他的遐想:“今晚,你就作为宇文盛希陪着我吧!”

雍仪歌声婉转而出,第一曲,帘外人赞好,第二曲,帘外人只是拍手,第三曲,帘外安静无声。

雍仪终是没能敌过心中好奇,揎开了纱帘,迎上的是帘外人的柔情目光。

白衣少年,眼若潭波,皓齿如玉,眼中痴迷的原因,不知是酒还是情。

“盛希!”又饮尽一杯,烈酒终于将帘后那个身影变成了帘前玉立的宇文盛希,他又掏出银子:“你说啊!你说你是宇文盛希!”

雍仪看着他哀求一般的眼神,爱怜的走到他面前:“我就是宇文盛希。”

拓跋焘放下酒杯,依旧文雅的面容上露出满足的笑,他拉住雍仪的手又说:“盛希,你爱师兄吗?”

雍仪嗅到他身上淡雅的沉香味,此时的白衣男子,是那么无助与伤悲,雍仪又怎忍再让他伤心:“师兄,盛希爱你!”

两行清泪从拓跋焘眼中滑落,雍仪的细长柳叶眉,终于在他眼中变成了宇文盛希高挑跳跃的浓眉:“师兄也爱你!”拉住雍仪的手,覆上了痴心的吻,然后将他的宇文盛希拉入怀里,在醉意蒙胧中与她行了鸳鸯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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