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杀死人鱼,人鱼死亡，柏略被判死刑枪毙；柏略没能力杀死人鱼，激怒人鱼,柏略当场被反杀。

……横竖都是死。

实验室里，阿纳托利放下袖子,看着柏略处理血样的背影，认真思考了五分钟。

“柏略,我仔细想了一下,”他道，“你和他确实更像普通朋友。”

劝肯定是没用的，柏略这种性格就是越劝越来劲，还不如顺毛来,说不定就让那个柏略深感无聊,自然而然,淡化了和人鱼的关系。

“Alpha的占有欲有时不分对象，用过的签字笔都刷十层信息素；

“大晚上来看一下就更正常,无聊了想起谁就是谁；

“圈尾巴不能说明什么,因为……”

阿纳托利深呼吸，艰难自我说服：“因为动物习性。”

阿纳托利说的时候,柏略正在观察血液样本的反应。

没加工过的生鱼。

他顿了一下,侧身,伸手，指尖轻轻滑过一排试剂标签。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种试剂上,那种试剂他从未在后山实验室里使用过，放在这里只是以防万一。

然而——

柏略深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取出了试剂，将其加入到样本中。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情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着想象中的结果。

啊，倒是可以在结果出来前放松一下。

柏略转身，面对阿纳托利，非常大声地认同：“是吧！”

还没等阿纳托利强忍着赞同出声，他就叭叭叭继续地列举了好多证明他们只是“普通”关系的例子，成功地看到阿纳托利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但还是——

阿纳托利沉重：“非常普通。”

个鬼啊！

“非常普通。”柏略点头，他透过正对面的玻璃，可以看到正在发生变化的血液样本，但并不真切。或者说，很真切，但他需要确定。所以他回头，看到了结果。

柏略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直觉是对的。

“阿纳托利。”他说，“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阿纳托利警惕性拉满，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什么？”

“真是伤心，你对我的成见怎么那么深？我明明是一个友善友爱又友好的beta。”柏略叹气摇头，然后道，“我想说的是，奥安尼斯像你一样，对瘴气免疫。”

阿纳托利莫名：“我知道啊。”

刚刚柏略和奥安尼斯那段熏鱼生鱼的对话，虽然他全程皱眉，但还是听懂了的。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这其实代表着，你像奥安尼斯一样，对瘴气免疫。”

甲像乙，和乙像甲，并不是简单地调整前后顺序。甲像乙，所以用研究乙的方法来研究甲；乙像甲，则是用研究甲的方法来研究乙。

实验室的灯光是冰冷的白，明明已经六月，但带出了一股凉意。

阿纳托利的心漏跳半拍。

他在洗脑柏略，扭曲自己，人鱼和柏略只是普通朋友的时候，是看到柏略在放试剂的。没见过的试剂，但他扭曲得专注，也就没上心。

不过现在，他缓缓道：“所以你刚刚加了什么试剂？”

MR-3试剂。自主研制，但因为用了项目组的资源，所以拥有不独立的知识产权。█_[(”柏略轻松完后，正色道，“这种试剂只对人鱼的异化因子起反应，并且在反应完后，根据血样呈现的不同状态，可以判断人鱼的大致水平，是快检的一种。”

柏略的目光落在阿纳托利的那管血样上，轻声：“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是贝奥图克白狼，我会想，你出现的时候，怎么没有浓雾？”

浓雾是人鱼出现的象征。

阿纳托利：“这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啊。”柏略道。

阿纳托利异化因子浓度无法稳定的情况，和瑞莫德区里遭到非法人体实验的人的情况，非常相似。而且是据柏略所知，联邦除瑞莫德区外地区里的，唯一一个。

现在，阿纳托利又和人鱼有了关联。

柏略道：“你能调出你从小到大的医学档案吗？”

阿纳托利带着任务走了。但在走之前，还是在意了一下AB恋。

“那条人鱼，我顺便给你带走。”他说。

柏略眨眨眼：“那不用，普通朋友而已，我有分寸。”

……可你的分寸是杀掉他啊！

阿纳托利带着任务，心事重重地走了。

而柏略开始处理其他血样。等把它们都放进仪器后，柏略伸了个懒腰，打算休息一下，就去了休息室。

当然不是睡觉啦，休息是指去看看养在休息室里的小美人鱼。

好看的生物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嘛。

让人赏心悦目的好看生物盘在柏略的床上，抱着柏略的被子，问道：“我是柏略的普通朋友？”

柏略点头。

奥安尼斯：“那这个‘普通’，和柏略常常形容自己的‘普通’，是同一个‘普通’吗？”

柏略还真思考了一下，才给出回答：“应该是的，是我喜欢的那种‘普通’。”

奥安尼斯不由弯起了眉——

“不过这也不一定啦，取决于你有没有兴趣爱好。”柏略慢悠悠道，“你想好了吗，暂定的十个方向？”

还真有。

柏略之前说得好严肃，于是奥安尼斯在休息室里就想得很认真。

“作为一条人鱼，我觉得我或许会喜欢唱歌？”奥安尼斯回忆了一下，还自我认同地“呱”了一声，“确实每次唱歌的时候，都还挺开心的。”

……啊，柏略沉默了。

确实听说有些人越是走调，越喜欢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