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案发现场,屋内凌乱不堪,鲜血洒得到处都是,卧室里的衣柜、抽屉和保险箱全部被打开,东西扔得乱七八糟。
卢哲浩走到客厅,这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这家的女主人,躺在沙发上,好似睡着了,她身上还盖着男性死者的外套。
拿开外套,可以看到她被刺了一刀。
“她脸部有血,血迹有抹过的痕迹,可以肯定她死前是睁开眼睛,死后被凶手伸手盖住。上面没有指纹,可以表明凶手戴着塑胶手套。”法医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很快给大家解答专业知识。
他又测了肝温,“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至凌晨三点。”
电视和茶几之间躺着一位男尸,手脚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双眼圆睁,一刀毙命。
主卧是男主人的房间,身上中了多处刀伤,其中有三刀是致命伤。
“他杀客厅那两个人都是一刀毙命,杀男主人身上有两处防御性伤口,估计是他被惊醒,下意识伸手挡。”
两个次卧分别有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是一刀毙命。孩子的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卢哲浩逡巡一圈,让孤寒罗去调查死者的亲人,看看死者一家有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
孤寒罗出了房间。
擦鞋高将第一发现者带过来,这人住在隔壁,女儿跟死者的儿子是同班,每天早上一起上学,敲门时,发现门没锁,打开门就看到惨状。
屋内有多组脚印,其中一组就是邻居太太留下的。
除此之外,法证也拓印出多组脚印,里面应该有死者的脚印。
据邻居太太说,她昨晚听到好几声叫响,但是当时太困了,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现在想想,可能当时他们就已经出了事。
卢哲浩看向全家福,客厅男死者并没在上面,于是询问邻居太太,“你认得这个死者吗?”
邻居太太摇头,“不认识。”
卢哲浩又问邻居太太,死者家的情况,比如与什么人结仇,与街坊四邻关系如何等等。
邻居太太一五一十全说了,与人有没有结仇,她不清楚,但是与邻里关系不错。
他们大厦管理严格,没有钥匙根本进不了。
正说着话,张颂恩发现客厅男死者身上有工具,她认得这个,“这种是小偷自制工具,很多锁都能撬开。”
也就是说这个男死者是小偷,他是撬门进来的。
擦鞋高立刻找物理组的同事过来,看看门锁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卢哲浩问不到有用信息,就让邻居太太先行离开了。
物理组的同事很快过来,经过他们检查,门锁确定有被撬过的痕迹,作案工具正是客厅男死者身上的物品。
卢哲浩看了一圈,根据现场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小偷偷东西时被这家人发现,然后这家人将小偷捆在阳台,原本想白天再将人送到警局,但是小偷醒了,而且用工具割开了绳子,并且用工具撬
开了阳台的门。因为这家人看到他的长相,所以他一不作二不休,将他们全部杀了。”
他指着客厅这边的痕迹,“这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而男死者身上和脸上有多处淤痕,都很明显,显然是被踢打过的痕迹。”
“那小偷是怎么死的?”张颂恩完全听入迷了,继续追问。
卢哲浩暂时想不出来。
擦鞋高发散思维,“有没有可能是女死者杀的?她死后,凶手还给她盖了衣服,很显然不舍得杀她。小偷很有可能见色起意?女死者在见到丈夫和儿女都被杀之后,誓死不从,她抢了小偷手里的水果刀,然后将他杀害。”
张颂恩很快提出质疑,“但是水果刀上面没有任何指纹,说明凶手当时戴着手套,但是女死者没戴手套,她当时抢到水果刀,应该留下指纹才对。”
孤寒罗也指出一点蹊跷,“如果是小偷杀了这家人,他身上为什么鲜血这么少?你看他胸口只有伤口往外冒血,并没有喷溅痕迹。”
张颂恩还问了个紧要问题,“如果凶手是小偷,他把塑胶手套藏哪了?”
重案组把这个家翻了底朝天,愣是没找到那双带血的塑胶手套。只找到两双手套,一双是女主人洗碗用的手套和一双是打扫卫生用的手套。两者都没检测出人血。
卢哲浩不得不更正刚才的猜测,“小偷撬门时,这家男主人发现小偷,然后将他揍了一顿,将人关进阳台,小偷用工具撬开阳台的门,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小偷,这人是凶手,将他们全杀了,小偷也不例外。”
这些暂时只是猜测,接下来要法证验证。
在门口贴了封条后,他们回了警署。
秦知微上完课,跟大家一起看案发现场拍下来的照片。
卢哲浩先把案发现场死者的情况一一说明。暂时没有说自己的猜测,免得大家先入为主。
孤寒罗去给男死者的姑姑做笔录,前段时间她接孩子时摔了一跤,住进医院。
听到侄子一家都死了,她情绪激动,孤寒罗陪了她半天才录到口供,回来有点晚。
“这家的男主人叫华永志,姑姑嫁的男人姓方,人称方阿婆。”
据方阿婆交待侄子家钱财大部分都在银行或股票市场,家里值钱的东西就是珠宝首饰、金饰和名牌包包。
方阿婆不记得首饰价值,不过他们家的相册拍到华永志手腕戴的手表,张安晴戴过的珠宝首饰和包包。
这些贵重东西加起来有数十万,全都不翼而飞。
“凶手很有可能是小偷的帮手,打算黑吃黑!”孤寒罗率先有了推测。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毕竟入室偷窃的小偷大多数是团伙作案,需要有人望风。
“那我们先调查小偷的人际关系,看看他跟谁走得比较近。”卢哲浩也觉得这个猜测靠谱,于是询问秦知微的意见。
秦知微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法证已经验过血型,将地上的血迹全部标出来,第一个死的是女死者。第
二个是主卧的男主人。而后是次卧的两个孩子,最后一个才是阳台的小偷。
“凶手给张安晴盖了一件衣服,表明他在愧疚,凶手应该有个女性长辈,而且待他很好。你们找嫌疑人时可以着重注意这点。”
这就是不反对团伙作案的可能。
接下来卢哲浩带领组员调查小偷的人际关系。
小偷身上没有证件,而警务系统暂时还不能根据照片检索出身份,但是敢上门盗窃的小偷一般都有前科,于是他们用小偷的DNA在DNA库检索,很快得到对方的身份信息。
小偷名叫范绍辉,两年前曾因为偷盗被判入狱,因为盗窃金额不大,只判了一年。
他无父无母,今朝有酒今朝醉,打工干活从来不超过三个月,不过他有固定住处,位于深水埗福源大厦2楼。
这是个笼屋,空间狭小,破旧的老墙壁,到处都是铁制笼子,固得名“笼屋”,两百尺的房间隔出十个房间,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这里没有空调,也没有自来水。在闷热的夏天,空气流通性差,房间里甚至比外面更热(1)。
这里多数是年纪大的老人家。这些人没有保险,没有收入,靠着微薄的社会援助金勉强度日,每到夜里就会哎呦哎呦喊疼,他一个年轻人住在这,多少有点格格不入(1)。
卢哲浩从范绍辉的床铺内找到一些个人用品。值得一提的是有个塑料盒子,上面还有锁,被范绍辉保护得很好,可见他的贵重物品都放在里面。
物理组将锁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照片和几百港币。
照片是范绍辉与父母的合影,看上面的日期,应该是十五年前。
卢哲浩问住在这家笼屋的老人家,“你们有没有见过范绍辉的朋友?”
老人家摇头说没看到,“他都是独来独往,跟我们也不讲话。每天早出晚归。”
卢哲浩只好调查范绍辉之前工作过的地方。
他干过的工作很多,多数是服务员之类,但是干的时间都不长。
问了几家,这些老板对他的评价出奇的相似。
“他喜欢偷客人东西。还会跟客人吵架。我只能将他辞退!”
一个喜欢偷客人东西的服务员,没有哪个老板敢用。
问到范绍辉有没有朋友,老板摇头,“从来没见过朋友找他。他都是独来独往。”
案子调查到这里,陷入僵局。
卢哲浩找不到有用线索,只能采用最后一个办法,到公共关系科找孔督察,让对方出面登一则寻人启示,看看有没有谁认识范绍辉。
在他看来,这个年龄段的靓仔,不可能真的独来独往,一定有酒肉朋友,否则生活多孤单。
刊登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给警局,表示他认识范绍辉。而且跟他是从小就认识。
这下峰回路转,大家立刻马不停蹄赶到这人家里。
这人名叫赵俊才,是家公司的文员,收入不高,但是他有父母帮衬,所以日子
过得还算可以。
他们过来找他,赵俊才将人往外面领,我爸妈不让我跟阿辉一起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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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示理解,于是一行人只好到公园。
据赵俊才交待范绍辉做事没有恒心,喜欢来钱快的行业,“我劝他悔改,他总是不听。还骂我发不了大财。他是不是又偷钱了?我之前就劝过他找份工作。他总说自己手痒,忍不住。”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范绍辉已死。
卢哲浩问赵俊才,“你知道范绍辉有朋友吗?”
赵俊才仔细回想半天,“没有。他只有我一个朋友。他有那个毛病,谁会跟他交朋友。”
张颂恩奇了,“他喜欢偷东西,你就不怕他偷你吗?”
“我工资卡是爸妈收着,他们每个月给我两百零花钱。我有了钱会请阿辉吃饭。他不会偷的。”赵俊才看起来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别说偷东西了,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就是瞒着父母跟死者交朋友。
“十二号晚上凌晨一点至凌晨三点,你在哪里?”孤寒罗问。
赵俊才不明所以,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么晚肯定睡觉啊。”
“你为什么跟范绍辉当朋友?”擦鞋高问。
“小时候我们是邻居,他父母在世时,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村里有条狗咬人,阿辉还救过我呢。但是他父母去世后,他没人养,到福利机构,那里的孩子欺负他,他就染上了坏毛病。”赵俊才提起过去有点伤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玩伴,别人欺负我,只有阿辉不会。”
两人也算同病相怜。难怪能成为朋友。
卢哲浩叹了口气,把范绍辉已死的事说了。
赵俊才显然不愿相信,看了好半天,“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对不对?”
众人静静看着他。赵俊才越来越心慌,警察怎么可能会跟他开玩笑,他脑子一片空白,原地呆愣好半天,最终还是接受现实。
“你最后一次见范绍辉是什么时候?”
“大年初二。他请我吃饭。之前都是我请他的。”赵俊才红了眼眶,眼泪也控制不住落下,“他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
卢哲浩把他入室抢劫,反倒被杀的事说了,“你有没有听他提过要去偷钱?”
赵俊才仔细回想,摇头说没有,“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可能怕我报警。不过我看他心情很好,过年时应该赚了不少钱。”
“他有没有提过自己新交了朋友?”
“没有。”赵俊才笃定,“他只有我这个朋友。”
案子查到这里彻底进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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