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多托雷？

没什么印象，回头让人查一下。

那维莱特正想按流程回答「多托雷先生，好久不见」，又觉不对。因为橘发男生说完名字后，薄唇紧抿，嘴角使劲下压的。紧绷的脸努力凶巴巴的，总有种下一秒要破颜笑出来的意思。

“没想到会再见，还是因为砸地板的事吗？”那维莱特改变流程。

“哼。”

“地板在哪，我给你修。”

橘发男生一下子没绷住，差点破颜，赶紧又端脸生起气来：“那维莱特，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是地板的事吗！”为了表示愤怒，声音越来越大。

“小声点，你又要把老师招来了。”那维莱特提醒道。

“招来又怎么了。”气势还凶，声音小了。

是招不来管理员，但能招来卡维。可能是直觉，卡维回头瞄了一眼。正想有救了，卡维又扭过去继续奋笔疾书，没意识这边都快打起来了。

那维莱特：……

橘发男生余光瞥了卡维一眼，板起脸说：“看什么！你不要转移话题！”

那维莱特：“哦，刚才说到哪里？”

吵架讲究个一鼓作气。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岔开话题，橘发男生蒙了片刻，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目的：“道歉！打架！”

那维莱特：“请陈述让我道歉的理由。”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橘发男生显然不是讲理（理由的理）的人，原地沉默，认真想了几秒理由才发现不对劲，又气又笑：“那维莱特，你是不是在逗我！”说完随手一拍旁边的书架。

其气势如风，那维莱特眼明手快，连忙用手去挡，还是有十几本书被劲风吹落，掉到地上。

啪啪啪。

地面扬起无数尘。

静默。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咚的，脑袋碰在一起。

橘发学生呀的一声，弹跳开，捂住额头，直倒抽凉气儿。那维莱特摸摸龙角，软软的，没立起来呀。

橘发学生嘶嘶：“你戴的是凶器啊？”

那维莱特左鬓发上的饰品，形如流叶，尾端尖锐，蹭到了对方的脸。脸对人类是很重要的，他致歉：“抱歉，您没事吧？”

橘发学生拿开手：“你别道歉，听你道歉我就生气。”

？？

不道歉生气，道歉你也生气？

你比河豚都难伺候。

览阅室的管理员老师正逐列地往书架上摆书，听见这么大动静，狐疑地走过去，窗户边，有两个男生在瞪眼对峙，地上一地的书。

其中一人，橘发俊朗。

非常的眼熟。

老师勾下眼镜边，白发闪烁：“呵呵，我换一个阅览室值班，还是你小子。上次一小时没训够是吧，你被训有瘾啊。来来来，过来过来，我给你再上一课。”

橘发男生无语：“我没有！”

白发老师：“还狡辩，书自己长了腿，在地上劈叉啊……呃，那维莱特先生是您吗？”

这回光线明亮，看得一清二楚。

那维莱特起身：“好久不见。”

白发老师越发激动：“您还记得我啊，上次见您，还是五六年前吧。”直感慨岁月流转，大审判官先生反而年轻回少年了。那维莱特含蓄颔首应答，举止优雅得体。

一旁，橘发男生都麻了。

他捡完书，这俩还没啰嗦完。

白发老师想到什么：“您这么忙的还亲自过来，是想找什么书呢？”

那维莱特：“随便过来看看。”

橘发男生实在等不下去了，打断了白发老师试图帮那维莱特找书的举动：“咳，不找书，我刚才向最高审判官先生请教问题呢。”

白发老师狐疑：“请教什么问题？”

橘发男生：……

那维莱特：……

眼前这位有暴力倾向，还是尽量支开老师比较好，那维莱特微笑：“一些审判上的问题。这位同学，有一些认知上的困扰。您先忙吧，不好意思让您惊扰了。”

白发老师释然：“哦，没事，那我忙去了。”

目送他离开。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静默片刻。

咯吱咯吱的声音。

橘发男生活动着指头关节，努力攒出一些愤怒：“那维莱特先生，是不是可以继续刚才的事了？”

那维莱特：“……”

这位也是不容易，想打个架，被打断了又打断。

那维莱特：“你是想要道歉吗？”

橘发男生血脉贲张：“道什么歉！道歉有什么用！我要打架！打架！”

打架！

谁来也别想阻止他打架——的无敌气势。

那维莱特算明白了，道不道歉是借口，这位只想打架。他的心悬起，又不能表现出怯意，就面无表情地看着。橘发男生以为他是蔑视，恼火地说：“哼，别小瞧人，今非昔比，我可不是一年前的达达……多托雷！”

声音很大很狂傲。

橘发男生说着，双臂一运力，衣领上的暗红饰带飞起，右手一转，唰的幻出一把水色弯弓。

退无可退。

战争一触即发。

“诶，你们怎么了？”是卡维，听见动静，终于从灵感中挣扎出来。他的身形纤细，手中仅一根羽毛笔，没有拎打架超厉害的梅赫拉克。

那维莱特：……

我想摇的人是那个箱子。

卡维什么没都有，但有灵感被打断的一腔愤怒：“这位同学，图书馆是你打架的地方吗？遇事就想打架，你怎么进法学院的？”

“你管我，凭实力进来的！”眼看约架要成功的橘发男孩更怒。

“打进来的吗？”

“是！”

好嚣张啊，卡维叉腰，信口质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你打的架合法吗？报备过吗？走流程了吗？流程申请表都盖完章了吗？呸，我盖章都盖魔障了——不盖章，你也要走流程。”走流程的苦，不能自己一个人吃。

短暂静默，橘发男孩震惊：“打架还要走什么流程？”

卡维：“你以为就你一个想打架？”

[那维莱特：？？也听惊了，还有这种流程吗。]

卡维将羽毛笔插回鬓发，理直气壮胡扯到底：“你根本不知道，大审判官有多受欢迎。申请跟他比试的人，都从沫芒宫排到埃尔顿海沟去了。你想打架，先去拿个表走流程。”

橘发男生气笑了：“……人都在这，走什么流程拿什么表！”

动静太大。

终于引起了好奇。

一个运动生走过来看热闹，头戴运动发带，手抱篮球，从操练场刚跑出来似的，运动生人高马大，嗓门也很大，隔好几个书架就惊呼：“那维莱特先生，天呐，终于见到活的了。”

啪嗒啪嗒跑过来。

太激动了，运动生手足无措，急中生智伸过篮球来：“请，给我签个名吧，就就就在这儿！”

第三次被打断的橘发男生，彻底爆发：“你插什么队！拿表走流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