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清算结果,第一名是,李观棋,十七只!”
柏将军最后宣布了此次比试的成绩,最后只取前六名,依次是李观棋、耶律灵泽、柏越、齐宣白、沐子优、张许。
“慢着。”沐军师笑着从一旁走出,跟柏将军说了些什么,柏将军脸色瞬间变了,“刚刚军师跟我说这比试里有人耍滑头,恶意打压别人?是哪些人我就不明说了,由第七名李木上位顶替掉第六名吧!”
张许脸色瞬间不太好看,周围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些不怎么友好的味道。
“张许,他怎么了?”柏越低声问旁边两人,他刚刚一直在另一侧打旋,就没看到那一幕。
“哎哟,你别说,可恶心人了。他抢李观棋的猎物还给他下绊子!”耶律灵泽一脸不想再提起的恶心样,“我估计我刚刚想吐,也有他的功劳在!”
柏越知道以耶律灵泽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他看向沐子优。
沐子优耸了耸肩,说:“他给了人家一箭,就是警告,没有扎到人。”
不得不说这就很像耶律灵泽的作风。
早上弄这么一出,现在人算是彻底清醒了,下午已经放出消息是要以对论的形式考兵法了,现在这时间段,选上了的回去复习兵法,没选上的被各教头逮回去复习武训。
李观棋就走在前面,三人稍微迈大了点步子跟了上去。
“观棋兄。”
李观棋转过身来和他们见了礼。
“观棋兄,你骑射了得啊!我今天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状态非常好,都没有赢过你!”耶律灵泽还是很佩服李观棋的骑射之术的,是目前他看到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下次一起出去打猎啊!”
李观棋笑了笑,显然是想起这次他们三个就是因为课间出去打猎被逮到才罚抄,“打猎的话,下次再说吧。今日的事,有劳你了。”
“没什么,应该的。”
四人刚好顺路,索性便一起走了。耶律灵泽在前面挑起话头从这说到那,李观棋偶尔笑着回应一两句,柏越和沐子优习惯性地走在后面听着他俩的对话。好像自从昨天那次说不上冲突的针锋相对后,耶律灵泽就对李观棋的态度有了飞一样的提升,疯狂在对方面前刷着存在感。不过他确实一向也是人来熟,柏越也乐得看见这样的场景,都是一个军营的,理应就应该热络一些,尤其是李观棋这种不可多得的人才。
“哎呀,张兄啊,这次你名额被取消了,可怎么跟你老子交代啊!”不远处的帐篷里传来刺耳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也没有避讳着人的意思,这会儿落在他们几个习武之人的耳朵里,倒是清清楚楚。
“哼,我那是给他个教训,像他那样的,还有脸代表柏家军去听训?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https:/
这是张许的声音。
柏越转过头去看李观棋,他站定在那里听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倒是一旁的耶律灵泽,像是自己被骂了一样,一下子就上脸了。
帐篷里还在继续吵吵嚷嚷,“那是,他一个平民出身的,和我们怎么相比?还真以为自己会射两箭就是个宝了?没有后台谁任何你呢?到最后不还是给哥几个当下属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
耶律灵泽气得就要往帐篷里冲,他要打断这几个王八蛋的牙,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说这些狗话!
李观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对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诶,你别说,最近耶律那小子和他关系不知道就怎么好上了。”
柏越眯了眯眼,这群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呵,一个契丹来的破落户和一个草根,好上了又怎么样?要不是柏公子和沐姑娘护着,谁知道他呢!”这是张许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和讽刺。
“这群杂碎……”沐子优低声咒骂了一句。柏越偏过头来,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得到她的肯定后柏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诶,柏越终于要发疯了?”耶律灵泽气归气,看到柏越拿出亮晃晃的匕首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怕的,这毕竟是在军营,早就听闻柏越是个疯子,看来是相处的这几年他压抑住了。他同时也震惊于沐子优竟然没拦住他,接着他看见沐子优也跟着进去了,连忙拉着李观棋跟了上去。
柏越一走进帐篷,那群人就被吓了一跳,全部闭上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柏越笑着慢悠悠走到他们中间坐下,这群人是围着桌子坐的,小日子过得不错,温着热茶放着水果,柏越打量了一圈,七八个都是军中高官的子弟,“聊的不是很欢吗,继续啊!”
众人被他笑得有些发怵,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一个稍微胆大一点的站起来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讨好似地递到柏越面前的桌子上,笑道:“柏兄,外面跑马冷,喝杯热茶缓缓。”
柏越抬起眼睛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那匕首直接从杯子里扎了下去,那人吓得手一缩,那杯子直接四分五裂,热茶撒了一桌,但没一个人赶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匕首拿累了,放在桌上歇歇。没吓到你吧。”柏越笑着松开手,那匕首还直挺挺地钉在桌子上,锃亮的刀面反着光明晃晃地投在张许脸上。
众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那人刚想说没关系的,柏越就又开口了:“吓到了也没关系,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现在作践你和以后作践你,全看我心情。”
他说的很随性,但是就是这么一份慵懒就带着笃定的意思。确实这个军营的旗号和他的姓氏就说明了他早晚是这里的掌权者。
“那能啊,柏兄,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人干巴巴地笑道,确实柏越从一开始给人的印象就是虽然为人冷淡了些但对待兄弟都是真诚相待的。
“巧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别意外。”柏越回了他一个笑脸,接着他拔出匕首站起来走到张许面前,慢悠悠地开口道,“张副将随我父亲征战许久了,我也一直很敬佩他。就是没想到,他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孬种。刚好我现在有些口渴了,刚才那一杯茶浪费了,还劳烦张工子帮我重新倒一杯。”
张许被他轻飘飘的语气气到,但转眼看到他泛着寒光的匕首,忍了下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柏兄,喝茶。”
柏越看着他端着茶站在自己面前,眼睛确是往下垂盯着他手边的匕首的,脸上还是带着不屑和不服气,不免有些疑惑,这人是怎么做到不服气的啊。他转了转匕首,用刀尖挑起张许的下颚逼他与自己对视,极其鄙夷地看完这人脸上的轻浮和不服后,笑道:“就这么站着敬茶?要我教你跪下来吗?”
这要求确实够折辱人了,桌上其他几个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动。
果然张许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气到,一杯热茶就想往柏越脸上泼去,柏越很快捉住了他的手腕,接过那杯茶,从张许的头顶浇了下去,“啊,抱歉,我看到草包总是想浇点水。”
“柏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将军的儿子吗?”张许气急了骂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柏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手将杯子扔回桌上,“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只是看你尚且能仗着身份傲气一下,我不来一下,多少不给你面子了。”
他这句话明白地不能再明白了,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齐刷刷看向了后进来站在一边的李观棋,柏越在为谁出头,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自己跪下,还是我帮你把膝盖剔了?”柏越一下子收住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做的出来。”
张许目光躲闪,桌上那群人更是看都不敢看,他颤巍巍就想跪下来,却被柏越一膝盖拦住,“我说了是跪我吗?你该向谁磕头认错自己没点数?”
张许一下子就愣住了,看向一旁的李观棋,难以置信地说:“你要我给他下跪?”
“听不懂耳朵可以不用要了。”
张许咬了咬牙,对着李观棋的方向就跪了下去。
“说话。”柏越在一旁冷冷地说,“我耐心不好,再让我说一次你舌头就别要了。”
“对不起,李公子,是我失言在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往心里去。”张许一连串地说了出来,生怕说晚了一个字柏越就真的割了他的舌头。
柏越看向李观棋,李观棋冲他点了点头,柏越看张许没了动静,不耐烦地说道:“继续。”
张许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回过头对着耶律灵泽说道:“耶律公子对不起,先前您就当我放屁,您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行了行了。”耶律灵泽很嫌恶这种人打断了他的说辞。
柏越会意将张许从地上拎起来,在他耳边警告道:“不要不服气,我记得军中不是世袭是引荐,没有实力就早点滚。”接着帮他把弄皱了的衣衫重新拍整齐,提醒道:“你们还有武训,任何人不得无故缺席武训,没有实力就去练!”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桌旁那一群人马上一窝蜂冲了出去,张许打量了一下柏越的神色,也跟着出去了。
沐子优走到柏越面前,接过他的匕首,帮他插回腰间别的刀鞘里,轻声道:“走吧。”
柏越点点头,拍了拍一旁的李观棋和耶律灵泽,笑道:“还站着干什么,走了!”
耶律灵泽愣了一下才跟上去,小声嘀咕了一句:“柏兄我现在看着你的笑都打怵,你这假笑也太真了吧。”
柏越在前头听见了,不由得好笑,懒得回头理他。
“诶,不过柏兄,你真的把人膝盖骨剔下来过?”终究是好奇心作祟,耶律灵泽又跟上去问道。
“你很震惊?你去问观棋兄好了,我和子优估计得去将军那一趟。”柏越笑着在岔路口站定,接着和沐子优往主营帐那边去了。
“观棋兄,真的吗?”问李观棋就问李观棋呗,虽然这人话少了点,但反正早晚可以套出来话。
“真的。”李观棋倒是很坦率地回答了,“你还没来之前吧,他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人去抓西夏细作,愣是把人四肢一刀刀凌迟最后做成了人彘,就那样榨出了西夏在我军情报网的棋子。当时他就那么提出一截躯干和人头,就着那人最后一口气和那棋子对峙。”当时他大受震撼,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柏越其实一直都是冷血的,作为柏家军的接班人,接受的训练肯定比他们严酷得多,甚至有时候他怀疑柏将军后来将柏越放回军中子弟们,只是让他有点人气,显然柏越装的很好。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发现我也没那么意外哈。”耶律灵泽挠挠头笑着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往书账那边走。
下午是对论,这次柏将军倒是不在,是由沐军师主持的,“诸位不用紧张啊,就像我平时教你们军法策略一样,想到了就回答啊,每个问题每个人都要回答,当然你可以沉默,我根据你们说的给分。”又两个兵士已经拉开了一张横纸,上面写着六个人的名字,只等着下面着墨了。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率兵攻打一座城池,但这座城里全民皆兵,以你的兵力可以堪堪拿下这座城池,但会损失惨重,你该如何实现最小损失?”
“灵泽你先来。”
“先以飞矢传信教化,教化不成,杀之。既然已经众志成城,若不及时拿下祸患恐将更大。”
沐军师听完,给了个中规中矩的五分,“观棋,你呢?”
“假意不取,渗透以细作,在里应外合,攻其不备。”
沐军师点点头,给的是六分,“子优,你呢?”
“已然是众志成城,那便没必要仁慈了,偷袭其取水要处,下毒,可以实现我军最小伤亡。”
沐军师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给的也是中规中矩的五分,“柏越,说说你的。”
“不取。一座城池若能做到全民皆兵,想必太守也是爱民如子,政治还算清明。不如以一城生灵为要挟与之合作以攻其他城池。”
沐军师给了六分,“李木,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觉得可以离间这座城与其他城池的关系,联合其他城一起攻克这座城。”
“纵横之术啊……”沐军师捏了捏胡子,也是给的五分,“宣白,你有什么意见?”
“我啊,那肯定是提前安排好后备打通援军,能攻克当然强攻下来!军队还怕什么牺牲!”
还是给的五分。
沐军师没有对这些回答进行总结,也没有给出他的答案,而是略加以思索,给出了下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军中疲敝已久,各位有什么好的法子吗?顺序反过来,一个一个来。”
齐宣白没想到轮得这么快,他还没怎么想好,军中疲敝吗,他觉得还好啊,“可以试着举办大规模的比武?我看昨晚比试就挺热闹的。”
沐军师没有给分,向他们挑眉示意直接接着说下去。
李木想了想,“我的思路和齐兄差不多,或者可以和别的营进行围猎?”
“进入备战状态,可以先和契丹来进行军备演习,提升紧张感。”这是柏越的回答。
“我的想法同上,边境久处和平,士气涣散在所难免,但还是要根据现在的情况提升一点紧迫感,毕竟和久必战,战久必和。”沐子优回答道。
“不同的副将麾下的部队进行混战,定期进行排名,实行一定的荣誉称号或者奖励。可能在这种激励下可以激起士气。”李观棋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么早挑起军备演习难免有些早,说不定还会放出扩大意味的信号,不如还是自家关起门搞。
最后一个是耶律灵泽,感觉该说的都说完了,到他这里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怎么样才能激起士气呢?
“我们或许可以和其他两军不定期相互抽检,大家的情况应该都是一样的,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也是如此,不如互相抽调,应该没有人愿意在别的军前摸黑自己军的形象吧?”
沐军师听他们答完,点了点头,除了李观棋和耶律灵泽是六分外,其他人都是五分。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了,如果此时边境即将混战,你们打算如何安排,先联合谁,先一致对抗谁?这个问题不急,谁想好了谁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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