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眠症，近现代新出现的一种新型疾病，患者会对睡眠越来越渴求，严重者会没有规律地进入睡眠状态。

“但该疾病会降低睡眠的效率，很容易导致患者长期处于一种低疲惫的状态，不断地损害着身体。”

“身体损害到一定程度，患者会无法抑制地进入睡眠无法醒来，身体器官持续衰竭，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彻底死亡。”

“因其特性，被誉为最温柔的绝症。”

“懂了吗？”像是在教小学生般，林沐对着几人望去。

段瑶神色动容，抬起手无力地指了指林沐，“所以，你、你五年前频繁进出医院是因为冰眠症！”

她显然记得萧熏的资料里有提到过，但并没有说明什么原因，现在林沐介绍了一下，意味不言而喻。

但还是让她不敢相信，明明不久前还熟悉地打着招呼，可现在，明明就在身边，却感觉两人隔的好远好远。

林沐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萧楚楚。

萧楚楚双眼含泪，小手紧攥，原本是白里透红的，可现在被捏的惨白。

“现在明白了吧？”

萧楚楚不断摇着头，“明白个鬼啊！你就是因为这拒绝的我？！”

林沐挠了挠头，视线稍稍偏移，“当然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欸？

顿了一下，泪水彻底从萧楚楚的眸子里流了出来。

本来都打算抱着林沐大哭一场的，谁知道因为这回答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太坏了！

见状，端坐着的萧熏猛的一惊，心想糟了。

之前读出来的资料只是被修改过的，其实她了解到的远比这详细。

自然是知道林沐身患绝症，必定死亡，也因为这个一直阻挠着自己的女儿喜欢他。

以前的理由是学习，现在则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只不过借口换成了讨厌和楚楚她爸性格一样的人。

可她哪有那么固执，那么不明事理啊，除去这个病之外，她真的觉得林沐是一个好孩子，学习好性格也不错。

但……她只看结果，结果就是林沐给不了楚楚永远的幸福，而且她也品尝过痛心的滋味，不想让楚楚也沦陷进去。

可现在好像晚了。

即便知道最终的结果，萧楚楚也依然喜欢着林沐，不肯放弃。

神色陡然凌厉了下来，萧熏猛的站起，带起一阵风径直走到了林沐的身前，紧盯着他的双眸。

用着冰冷的语气问道：“你还剩有多少时间。”

这一问，萧楚楚和段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皆是认真听着。

林沐略微沉吟了一声，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差不多的事实，“一个月左右。”

二十天有点太过准确了，会不会相信都是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答案好像超出了其他人的预料，悲伤的气氛瞬间弥漫。

萧楚楚豆大的泪水猛然掉落，嘴唇紧咬着不想让自己哽咽出声，但都咬出血来也不自知。

林沐见到立马伸出手捏住了萧楚楚的双颊，微微用力让她的小嘴保持张开。

可这一举动也终于让萧楚楚忍不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泪水流过林沐的手指又打湿了衣衫。

段瑶也是眼角含泪，将头扭到一旁偷偷擦着。

萧熏眼看着自己女儿哭的那么伤心，心神陡然乱了起来，把这责任都归咎在了林沐头上。

一把拍开了林沐的手，眼神愈加凌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威胁道：“能请你不要再祸害我女儿吗！”

林沐笑了，可随之脸色瞬间板了起来，看着眼前和萧楚楚几分相似的妇人，莫名地有些厌恶。

以前常听萧楚楚抱怨，他也从老管家那里了解了不少，萧熏很爱萧楚楚，可这爱好像有些超标了，得治一治。

转身踏前一步，低头皱着眉看着萧楚楚，冷声命令了一句：“别哭了！”

喷吐的气息打在了萧楚楚的脸上，让她浑身一抖，哭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只是倔强地瞪着林沐，眼泪继续汪汪地流着。

这模样让林沐有些心疼，立马补充了一句，“假的，等会给你补偿。”

只有嘴唇的动作，却没有声音传出来，不用担心身后的萧熏会听到，而且他也明白萧楚楚肯定知道他在说什么。

满意地点点头，林沐转身回望着萧熏，挤出了一个有点和善的微笑：“是不是应该这样做啊？”

萧熏没有回答，只是刚才心里的一震让她明白，自己好像更心疼了。

见萧熏陷入了沉默，林沐悠然地走到了之前倒水的地方，端起仅存一点温度的水杯，半倚在办公桌的边缘，抿了一小口。

“选择吧，萧楚楚。”

“是选择跟我在一起，还是选择回到你老妈身边。”

“注意，选择一个就要永远抛弃另一个。”

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但就是这三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却像是三块巨石突然从天空掉落压在了萧熏的心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压的她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可以吗？”虽然还在流着泪，但萧楚楚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没有任何犹豫，萧楚楚给出了回答，“那我选……”

“别！”

萧熏突然出声打断，心里的一根线骤然崩断，昨晚萧楚楚的话一遍遍地在她脑海回放：

那样我会更心疼的。

反而还是最最最喜欢了！

不会真的觉得有人比林沐更好吧？

……

她不敢去赌，也知道自己注定赌不赢，毕竟萧楚楚的每一句话在强调林沐是她的第一名。

“妈妈错了，妈妈知道错了！”眸子里含着泪萧熏不顾一切地嘶哑喊出，语气中含满祈求却又分外无助。

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柔弱母亲。

林沐却不打算留任何情面，又抿了一小口，流水润过咽喉，置换出一口气后再猛的喊出：

“选！”

……

门外，老周沉沉地叹了一声。

“唉~”

苏冰然也是吐着兰气。

“唉~”

老周：“？？？你不是该在上课吗？”

苏冰然：“你不是该去教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