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大哥你先冷静，我没说要进去。”

脑门抵着枪口，感受到那让自己浑身发冷的杀气，在组织内代号为伏特加的壮汉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雪莉或许不知道那里的特殊性，但看她这几天的表现，明显是猜到了我们不能进入那片区域，这种情况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盯着么？”

“怎么没有？”

组织代号为琴酒的银发男子收起手枪：“你觉得我们回去就能好了？”

“……”

想到自己和大哥得知雪莉出事、准备过来处理一下那个敢把雪莉定为叛徒的叛徒之前，正在整理装备的时候，通过内部网络传到自己手机上的那两条分别来自两个不同女人的消息，伏特加陷入沉默。

雪莉的亲妈还好。

只要能够确保雪莉的生命安全，并且那个把雪莉定为叛徒的叛徒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就没有意见。

但另一位和雪莉亲妈不怎么对付的代号成员，却是在表示对雪莉的关心的同时，通过抠字眼找不到错处、明眼人却都能看出的“含蓄”用语，表示她希望两人找到雪莉后干脆就通过某些方式让她留在外面、让她不能再参与到银色子弹研发工程。

“还好她跑进了‘禁区’。”

伏特加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侥幸。

否则，以那个女人在组织里的特殊地位，真要一门心思针对他们，大哥肯定没事，但自己这副手兼司机估计就讨不了好了。

琴酒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禁区。

这是BOSS在学园都市地图上划出来的一小块区域。

明面上，那片区域只是他们组织在学园都市的势力范围细化到具体的街道以后暂未涉及之处。

整个学园都市内，这种空白的区域并不少见。

但在实际上，也只有类似琴酒这种拥有代号、还掌握着实权的高层才清楚。

禁区的“禁”，意思是组织成员但凡敢对那片区域有心思，无论什么身份，无论什么理由，其它同样知晓“禁区”的成员都能直接将之处决。

但对那些真正进入了禁区的人，组织又会是另外一种态度。

组织里身居高位的，暂时先挂起位置；

正被组织追杀着的，暂时先放弃追杀。

反正核心就一句话——等BOSS亲自定夺。

“可恶啊，那个主管在死前不是说雪莉为了减少被追踪的可能性，手机、信用卡之类的东西都丢下了么，她哪来的钱天天逛远月餐厅？”

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点开过去几天里监控中拍到的雪莉影像，看着出门时两手空空的她每次回去都能带着至少三个印有不同店铺标志的保温箱，伏特加的语气那叫一个羡慕：“怎么感觉她离开组织以后生活水平反倒变好了？”

“你有完没完？”

琴酒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每次拿到工资，你都会在三天内把它们用在那些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头上，以代号成员的薪资和任务后的奖金，你难道还能吃不起远月餐厅？”

“大哥，这我就要反驳一下了。”

许是看出琴酒这会儿的心情不坏，伏特加壮着胆子解释道：“吃饭是为了生存，追偶像是为了净化心灵，两个不同层面的事情怎么能简单地混为一谈呢？”

“……你的心灵还需要净化？”

琴酒皱眉看着伏特加。

“不需要吗？”

伏特加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桌角处放着的一份学园都市日报。

其中的头版头条，是一个研究所发生试验事故，所里总共44个人，包括所长在内的15人不幸身亡，剩下29人现在也全在医院里躺着，希望其它研究所能引以为戒，在进行科学研究时也要注意安全。

这件事情就是前两天他和琴酒一起做的。

琴酒觉得能把雪莉一个代号成员、还是代号成员中也极其稀少的研究型人才逼得服用效果未稳定的药物，去赌那一线生机。

那个基地里除去已经确定和太平洋彼岸某字母代称的组织有联系的主管，剩下那些组织成员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建议彻查。

加急了查！

伏特加觉得大哥说得对。

于是一轮查下来，除所长外，另有14人的名下在最近一段时间有多种形式不同、但都来历不明的资金入账。

剩余那29人倒是没啥大问题，但一起遭遇事故的人已经死了十多个，剩下的却还能活奔乱跳就有点过分了，所以都被送到医院走一下流程。

“我们又没犯法，担心什么？”

琴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啪的一声拍到了桌上：“就算官司打到国际法庭，这本由理事长阁下亲自签发的证件，那些政客也不敢不认！”

“话是这么说……”

伏特加挠了挠头。

同样的证件他也有一本，这据说是几十年前BOSS和尚未起势的理事长达成合作之后为组织代号成员谋来的福利，可以帮他们在行动中免除几乎所有来自官方势力明面上的干预，弄完任务目标甚至还能打个报警电话让警○过来洗地的那种。

代价则是除了BOSS的命令之外，他们有时也需要执行来自理事长的命令。

用隔壁那个古国的话来说，就是先斩后奏、理事长特许。

顺带一提，也正是看到了他们在几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作用，后续才会有一些统括理事会的理事，以及得到学园都市认可、能够入驻学园都市搞研究的势力，学着他们的风格弄出来了别的暗部组织，共同构成了如今学园都市的一部分黑暗面。

问题在于，法律管不到，不代表他们做过的事情就没发生了啊。

反正伏特加是记不得他作为琴酒的副手，跟着琴酒清理组织内鬼的这些年来，清理掉多少来自FBI或CIA或岛国刑警或其它乱七八糟组织派来的潜伏者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二赖子在舞台上蹦蹦跳跳，还真能让你的感受到宁静？”

即使是鲨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鲨的多了以后也会逐渐感受到心灵层面的压力，许多原本智商高绝的连环鲨人魔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扭曲，昏招频出，一步步走向灭亡。

所以，即使知道伏特加有在追星，家里贴满了各路偶像的海报，偶尔没有任务的时候还会去现场追一些偶像的演出、或是参加粉丝团体之间的聚会，只要伏特加自己觉得这些爱好能让他放松，琴酒就不会干预。

只要别在正事上耽误了就行。

只是有些时候，琴酒也难免会好奇……

这些东西真有用么？

“不是二赖子，是A-RISE啊，A-R-I-S-E,A-RISE。”伏特加认真纠正：“这是来自UTX学园的知名学园偶像团体，成员包括绮罗翼……”

“闭嘴！”

早些年有好奇伏特加休假期间都在做什么、偷偷跟着他去过一个偶像组合的演出现场，因而能听出伏特加这是打算借此机会向自己“传道”的琴酒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