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果是指某人刚到哥谭就被小混混绑架这件事情的话。”亲眼目睹了迪诺灵魂离体过程的葛拉齐亚, “她不会跟布鲁斯说的。”

毕竟布鲁斯就在现场已经近距离观看过你最丢脸的一面了。葛拉齐亚在心里默默想着，还是没有那么残忍地戳破迪诺面对布鲁斯时最看重的颜面已经成了薛定谔的存在这个事实。

“……我为什么总感觉你隐瞒了我什么事情。”知道自己高大英勇的形象还在, 迪诺的眼睛都仿佛在说着得救了。

可是他在看到葛拉齐亚意味不明的假笑时又提起了警惕。

“哪能呢, 我怎么可能骗你。”葛拉齐亚就像是被质疑了忠心的奸臣，“爸爸，我还没说你呢，你刚才在和布鲁斯说什么。”

“还有你们今天……”她有些迟疑, 不知道布鲁斯对于她们的黑手党身份是知道比较好, 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虽然布鲁斯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葛拉齐亚还是坚定在这件事情上她应该谨慎一些。

……毕竟布鲁斯他们的另一个身份，她是没有告诉迪诺的。这就涉及到信息不对等可能会引起的一系列后续问题了。

“你不觉得有点太明显了吗！”葛拉齐亚慎重斟酌之后, 还是决定含糊过去。

首先已知迪诺很计较布鲁斯的事情，而葛拉齐亚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了迪诺, 布鲁斯已经知道了她在意大利真实的生活，就等于她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门里, 就接受了布鲁斯这个父亲……好吧, 其实到现在葛拉齐亚还是不知道迪诺对她去哥谭寻亲的真正看法。

葛拉齐亚知道迪诺会接受她的所有选择, 但是如果她对哥谭的生活接受度已经良好到了这个程度，会给迪诺一个信号。

她曾经用自己没办法脱离里世界, 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哪怕是在迪诺所希望的大学生活里也塑造出了格格不入的假象, 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迪诺放弃让她常年离开西西里。

迪诺对布鲁斯个人情感上排斥，和他对她长久以来的希冀，两者谁更重。

而迪诺的“花房论”问的是布鲁斯，还是他自己。

“还用水泥柱吓唬普通人……”葛拉齐亚已经拉响了警报，不能怪她这么敏感，尤其是这次还有了能够催化迪诺可能就没放弃过想法的原因。

白兰·杰索, 真是害人不浅。知道了前任真实身份后，葛拉齐亚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后悔没有先刀了对方。

“哈哈哈……”迪诺的眼底掠过深色，他只是挑高了眉洋洋得意地和葛拉齐亚说道，“都说只是开个玩笑嘛。”

“连家里的老大都派出来了，狡猾的美国佬。格蕾，你不会真的被韦恩家的崽子骗走吧。”他看起来对迪克真的很不满意，也有可能是因为对迪克的养父不满意。

总之在迪诺的眼中，除了本身就如鲠在喉的“女儿男朋友”这个身份，讨人厌的韦恩家的长子还被他加上了心机深沉的美男计这个头衔在前。

“放心吧。”葛拉齐亚装作没有意识到继父的小心思，实则又给迪诺记了一笔准备回意大利告状。“有您这个美人在前都不为所动的榜样在，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诱惑。”

“这可不能乱说啊！”正想应和着笑一笑的迪诺品出了这句话不对劲的地方，就算在场只有他和葛拉齐亚两个人，好男人刻进DNA的迪诺还是制止了葛拉齐亚的列举。

“我和那个小警察就是玩玩而已。”葛拉齐亚拍掉了迪诺恨不得堵住她嘴的手掌。

在迪克让她耳环掉下来之前，她就是这么想的。

等到迪克让她耳环掉下来之后，葛拉齐亚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诅咒不作数，但是葛拉齐亚在知道迪克就是她命运里所定下的那个人后，已经和迪克认识，并且交往这件事情，让她有了一种被见鬼的命运摆弄，操纵的感觉。

伊利斯家的人代代受困于此，而预知这个极其可笑的天赋落在她们这种早就被规划好了生命蓝图的家族身上，除了倍感讽刺之外，还有的就是激起了她们这家女人骨子里的逆反与抗拒。

她对迪克真正的观感，和是否算得上相爱的事情，从那刻开始，都只会让葛拉齐亚觉得虚假。

从葛拉齐亚知道迪克是那个蓝眼睛开始，对她来说，她和迪克原先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作数。

又或许本来就淡薄的可怜。

穿着紧身制服的青年曾与她在滴水兽上亲吻，那天夜晚哥谭的夜空里乌云散去，有清亮的一弧明月照在夜翼覆盖着面具的脸。

他适合做一切甜蜜美好事情的嘴唇向上扬起，在夜风中，她无比好奇迪克苍白护目镜后的蓝眼睛里蕴含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要是我们再不回去，说不定你丰富多彩的哥谭之行就会被当做趣事。”葛拉齐亚没有半点受到突然出现的记忆影响，狡黠地翘着嘴角，这个微笑就像平常那样，没有任何区别。“……讲给韦恩们听啦。”

“……格蕾。”迪诺在葛拉齐亚有些不解的目光里放弃了继续朝她使眼色的做法，他伸手盖住了半张脸，尽量不让对面的两个人看出他忍不住偷笑的下半张脸。

只是显然，他的眼睛里还是透露出了真实的心情。

“……”已经大概猜出了什么的葛拉齐亚身形僵硬，她怒目而视说不定就是看到了某人过来，用心险恶引导她说那句话的迪诺。

为什么。葛拉齐亚竭尽全力压抑住了和继父的尊严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现在只有一个疑惑。

难道，她真的已经被韦恩庄园的生活腐蚀了警惕性。葛拉齐亚痛定思痛，不得不承认里包恩对她的辛辣讽刺很精准。

“丰富多彩的哥谭之行。”站在葛拉齐亚身后不到两步距离的青年语气里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没有因为女人的人渣言论受到任何影响，“迪诺先生不是今天才到哥谭的吗？”

迪克：“……”

没道理但是迪诺就是觉得他被内涵了，他只能将这归结于确实因为自己有黑历史所以会心虚的缘故。

“……伊万？”选择无视掉这句话的金发男人皱了皱眉。

“首领、老板！”已经知道迪克会意大利语的波诺给了被他架着的同伴一肘拐，这才让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的伊万改了口。“刚才我和迪克交流了一下。”

“……”什么交流？迪诺疑惑的视线在好整以暇的黑发年轻人，和大汗淋漓的下属身上徘徊。

“……”本来打着给迪克一个下马威的主意，结果被迪克放倒了的伊万实在说不出口。

该说不愧是超级英雄横行的美国，就算只是体术上的较量，他230kg的拳头，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在这个和他们比起来就是弱不禁风的小警察面前占到任何便宜。

怎么能这么灵活。伊万想到了迪克用那张英俊的脸蛋，表情谦虚的说道曾经在马戏团生活过的经历。

那家马戏团教这个。还抱着希望投远124米的超强肩膀波诺能够找回场子，却被同伴冷静地提醒应该去和首领会和。伊万有种可能自己成了唯一一个过河淹死的牺牲者。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伊万垂头丧气的准备解释，却被刚才胜利的迪克打断了他帮忙宣传的行为。

“迪诺先生家的保镖非常厉害。”迪克说话的时候看了眼站在后面的两个人，只是那个眼神并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他的态度十分真诚。

“……”还想着已经掉得一干二净马甲的迪诺以为暴露什么，含糊着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仿佛静音的女儿，迪诺带着葛拉齐亚的肩膀向前走了两步，“我们现在一起过去？”

不同于还在自欺欺人的迪诺，什么都清楚的葛拉齐亚低垂着眼眸，她只看了一眼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迪克倒是真的不害怕被他们看出什么，居然伊万还真的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好的。”迪克没有任何异议。

“……”知道迪克一直盯着她的葛拉齐亚已经在心里给在场的所有人记了一笔又一笔。

“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家人就像看起来那样不简单。”

除了迪诺之外，加百罗涅的其他人婉拒了庄园主人提出的留宿邀请。

在汽车上，捏了捏鼻梁的罗马里奥，睁开了镜片下总是眯着的眼睛。

“那个迪克·格雷森，伊万就像你想的那样，主动去找对方搭话了。”波诺没有说得更仔细，罗马里奥的原话是伊万肯定会挑事。“他身手绝对不是正常警局能培养出来的。”

“如果来自海报突袭队呢。”罗马里奥开了个玩笑。

“富豪家的养子去那种地方。”波诺笑了下。“我至少看出了四种不同的格斗技巧。”

“他家那个刺客联盟出生的小儿子，看起来就像要把我们活剐了。”一直跟在罗马里奥身后的另一个成员说，“还有那个浑身都在戒备我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