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悠在回去之前,还是拐去了花店。
她按捺住雀跃的心情,选了一束清新的剑兰。
剑兰的花语是“坚强”。
历经千辛万苦后依然屹立不倒。
是不是很像陆衔星?
两个室友先后被害退役,他和始作俑者朝夕相对,又面临着“喜欢的人”成为下一个受害目标。
陆衔星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除了对他自己太残忍。
越悠抱着花,飞快地回到酒店。
希望他训练时看着花能够得快乐一些。
睹物思人嘛。
嘻嘻。
陆衔星开门时看见是她,一点都不意外。
“去哪里了。”
“嗯?”她看着陆衔星坚毅的脸,不自觉地闪了一下眼神。
她不想告诉他,刚刚去跟李存璋battle了。
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吸了吸鼻子,歪着头笑着说:“没有哇,出去逛了一下。”
“看!新买的花儿!”
点点水珠坠在花瓣上,显得尤为动人。
探头一看,Jeff和靖君都在,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扑上去抱抱。
只能委托这束花,想他的时候就动一动。
待会儿就放在靠近露台的地方,那里风大,像多动症一样没完没了地摆就最好了。
陆衔星没有动作,就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又将花往前递。
“不好看么……”
他象征性撇了一眼,回过头进屋了。
“我对剑兰过敏。”
“啊……”她马上把花藏到背后,挡得严严实实。
思来想去,还是跨出房间。
“对不起。”
她竟然不知道他会过敏,可恶!
一定要记在小本本上!
“要进来就关门。”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秒表倒计时的滴滴声。
越悠:“算了,我再出去一趟吧。”
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外面晃了又晃,最终她又捧回来了一束山茶花。
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法国代表花除了香根鸢尾,不就是山茶花了么!
想想小仲马,想想香奈儿!
山茶花还是雌雄同体的,不存在授粉过程中让人过敏的事情。
就说这选得妙不妙吧!
越悠的晚餐只随便对付了点,重头戏还在晚上。
她买花的同时买了一袋葱香面包切片,再拎上气泡水和香槟,掐着晚上十一点,再去找陆衔星一次。
夜深人静,她想跟他促膝长谈。
谈谈那些年他们错过的大雨。
敲门敲了一会儿,门便开了。
她脚尖点地,鼓起勇气抬头。
靖君顶着鸡窝头,眼镜在脸上戴得歪歪扭扭。
越悠:?
“你怎么在这儿。”
靖君:“陆哥说他晚上睡不着,叫我陪陪他。”
越悠“哦”地点点头。
也是,后天就比赛了,陆衔星可能紧张了吧。
要不,促膝长谈这个活动还是延后吧。
反正来日方长。
想到这,越悠便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靖君,让他拿进去。
“山茶花,不会过敏的。”
没过半分钟,靖君又折返。
“陆哥说不要,让你拿回去。”
越悠蓦地有些生气,这都拒绝第几次了?
“你叫他出来。”
稍等了片刻,陆衔星出现了。
“你……”她抬头看一眼来人,嗔怒的话语马上止住。
为什么又穿着整套的运动服睡觉?
他是不是又焦虑了?
她放柔了声音问道:“是不是睡不着?我们去散散步?”
陆衔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沉重的眼神让她的骤然放慢了语速:“刚好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不了。”他无动于衷。
“那还是让靖君回去吧,他太烦人了。”越悠想进门把靖君拉走,被他拦住了。
射灯从两人的头顶倾斜下来,打在陆衔星脸上,形成了一片阴影。
“不会,他有什么话都直说,这点就挺好的。”
越悠怔住。
他是在生气?
气她没有说实话?
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李存璋见过她了?
但是她并不想让陆衔星知道。
如果这是李存璋能拿出来威胁他的东西,就证明了他很在意。
她还是……
不能说。
马上要决赛了,不能让任何一丝因素,影响到他的心态。
但是她可以说点别的心里话啊!也是实话实说的那种!
她捏着手上的纸袋子,迟疑地开口。
“陆衔星,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靖君陪我就行了。”
陆衔星的嘴角带着毫无感情的笑意,眼底有着零星的破碎。
他还是拒绝了。
“那行,你状态不好,今晚早点睡吧。”
越悠用了十二万分的努力才让嘴唇颤得不那么明显。
她想将袋子递给他,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在门边。
“我先回去了。”
圆滚滚的牛皮纸袋,孤零零地靠在墙边。
越悠没有理会它是否会被拿进房间,只独自捧着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她看见了自己的脸清晰地倒映在电梯门上。
泪汪汪的,像红眼兔子。
现在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陆衔星都还撑得住,自己有什么好哭的。
比赛完了什么都可以说开了。
再熬几天就好了。
但这几天实在太难熬了。
陆衔星越发地沉默,只会按时训练,按时睡觉。
其余时间根本不向任何人交待自己的行踪。
越悠重复提醒自己不要过度关注,不要给他造成无形的压力,不要好心做坏事。
陆衔星又不是小女孩,他说不要就是不要,别强加一些臆想到他头上。
他是成熟的男人,有自己的思绪和顾虑,当然也有自己排解的方法。
可她越说服自己要平常心,她就越焦躁。
尤其是坐到了和李存璋对峙的那一张桌子上。
吃早餐将牛奶当作黄油擦在面包上;吃午饭时把吐出来的骨头又夹回嘴里。
要不是陆衔星及时阻止,她还能把骨头嚼吧嚼吧直接吞了。
李存璋的恶意她恐怕只接收到了百分之十,已经如此地坐立难安,陆衔星还要跟他打比赛呢,岂不是更煎熬?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慌乱的自己再成为一个干扰因素了。
越悠有意识地控制自己跟陆衔星独处的频率。
而陆衔星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完全不像从前总爱把她堵在角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都好像普中之普的同事一样,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到决赛那天,越悠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进场时一切正常,场面是从双方运动员握手开始变得诡异。
李存璋带着千年不变的翩翩笑容,不知道用这招骗过了多少人。
而越悠只能从里面看出来阴险。
第一局比赛进行得很顺利,就跟唐暨研究的一样,李存璋的球风很熟悉。
陆衔星跟他对打,简直像是在跟另一个自己比赛。
但奇怪的是,李存璋也像是故意放水一样,完全暴露出自己的缺陷,拱手送出了第一局。
比赛结束后,陆衔星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两人交换场地时,李存璋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神游。
赛间休息时间就两分钟,唐暨在说战术的时候,他像是离魂一样,眼神都被抽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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