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惩诏狱,隶属于皇室三大卫士之一的银甲卫,所关犯人皆为重大死刑犯。
中原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京城中的官员犯罪只会进两个监狱,煜惩诏狱或是天牢,如果你进了京城天牢,也有两种情况,要么再也走不出来,要么出狱后步步高升;如果你进了煜惩诏狱,那恭喜你,无论你是否清白,你只有一种下场,被折磨致死。
陈夕颜站在牢门外,眼神平静地看着蜷缩在阴暗角落里,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的中年男人。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我们会在什么场合见面,牢狱也是我能想象到的地方之一,只是没想到关在里面的那人是你,而我则站在牢外。”
“所以,你满意了么?”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血迹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一只眼睛似是被血液粘住了,剩下的那只眼睛无神地盯着牢门外的少女,“我的下场便是你今日的杰作,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不是我想要的,”少女背对着中年男人坐下,蜷缩起双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但我对你的恨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哈哈哈……你凭什么恨我!”男人突然歇斯底里起来,“若不是你,陈家或许还有转机,与皇室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中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却因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好几处伤口,鲜血一瞬间浸透了早已破损不堪的灰白色囚衣,他似乎早已经对这些疼痛麻木了,只是大踏步在狭小的牢房里踱着步子。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喜欢作践自己,还有你哥……”他嘶吼着,嘴上又继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嗡嗡声。
“住嘴!我不准你提我母亲!”陈夕颜猛地回过身,双手死死地抓着栏杆,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踱步的男人,“还有我哥你更不配提他!”
男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张地退了两步,脑袋险些撞在墙壁上。
“哈哈哈……我不配……我不配……”男人疯狂地大笑着,失去了理智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陈夕颜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默默地转过身,捂着耳朵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幼年的时光似乎又缓缓浮现在脑海里。
在她记忆里,十岁之前的父亲脸上总是带着和蔼地笑容,即便是她做错了事,他甚至连责骂都不舍得。即便是军中事务再忙,他也会抽空带着她去逛街,知道她喜欢跳舞就花重金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舞姬一招一式的教她,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记得有一次她一直高烧不退,家里找遍了城中所有的郎中都无济于事。原本在数百里之外巡查的父亲接到消息连夜赶回了家里,在路上摔倒了无数次的他一身原本整洁的盔甲到处都是刮痕。他用被子裹着年幼的她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皇宫,却因皇帝已就寝被挡在了宫门外。他就在宫门外跪了整整一夜,那晚雪下得很大,积雪几乎将他堆成了雪人,在他怀里的她却没淋到一片雪花,就是在那一夜,他左腿落下了残疾,每到阴天都会痛的死去活来。
所有的幸福回忆都在十岁那年的夏天被打破了,在那个夏天父亲奉命去北疆巡视,刚到鸣夏原附近就被北狼的一支军队偷袭了,两千多人被围困在了一座名为白鞍山的山头上,这一困便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北狼人被中原赶去支援的军队打退,而那两千人却只剩下了一百三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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