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宫中终于又派人来探望辽阳王。
看他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内侍讥嘲了几句:“辽阳王只管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这普天之下哪有人管得了您了?”
林玄礼心说:英英要是搁这儿, 缺德老爹的七七都过完了, 徐太尉的坟头草都长起来了了。我不行,我只能抓紧一个目标。
内侍从他手腕上摘下一枚金镯,故意慢慢装进自己兜里:“十郎请上车。圣人召见, 别叫咱们把您捆好了带进宫去。进了宫见了亲眷, 您可别想着咬人。”
丝绸扎的花朵点缀在树枝上, 京城街道上的每一棵枯树,都花红似火, 绿叶依稀。衣不蔽体的穷人就在树下蜷缩成团, 瑟瑟发抖搓手取暖, 露在外面的肢体枯瘦发青, 另一些已经不再抖动叹息。
林玄礼放下帘子叹了口气。这似乎不是杀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但绝对能算得上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总比啥也不干的强。
玉阶光滑明亮, 宫娥内侍服饰鲜艳, 还没进入宫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衣冠身惹御炉香。真不知道此地每日焚烧多少香料, 耗费多少钱。林玄礼做郡王那会也用香料, 但只是集中起来熏衣服,或是磨粉制成香囊香牌随身携带。
两名内侍扶着虚弱无力、脚步踉跄抬不起头的辽阳王到了大殿之内。
林玄礼全程加快呼吸和心跳,放松自己的每一节关节,武功越是精妙,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就越强, 将自己调整的就像个大病一场的懦夫。
宫里有开不完的宴会,这儿又有无数或年轻或年老的高官,穿着朱紫华服,悬挂金鱼袋银鱼袋,腰间头上光华闪耀,命妇们争奇斗艳,满头黄金珠宝耀耀夺目,胸口腰间一层层挂着璎珞珠串,每一个都佩戴着价值几十万的黄金珠宝,红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狐裘裹在所有人肥胖的身体上。
房顶上的大灯座上点着无数的蜡烛,金烛台、银烛台璀璨生辉,大殿太大太深了,无论白天黑夜都需要点满蜡烛。
五哥穿了一件耀眼的红袍,头插宫花,轮椅的脚踏上安放了两只白玉雕琢的脚。看起来完全起不到安慰和假肢的作用,反而非常的……讽刺。
皇帝:“玄礼,抬起头来。”
前后三辈子,这么叫过林玄礼的人只有第一世的教练,别人叫倒也没什么,但这老棺材瓤子一叫,就叫他浑身鸡皮疙瘩爆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深深的埋下头:“臣,臣不敢。”
“朕一向很爱你,你别怕。”
林玄礼哭了,这他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虽然自己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傻逼都见全了,但是孙贼你就不亏心吗,六哥我真的好需要你啊。
他抬起头,睁开双眼打量这位大垃圾,五十多岁,白白胖胖,颇为威严。
这一下也露出了双眼中的血点。
满座皆惊,纷纷看向五皇子,人人都知道他被疯了的十郎咬下去一块肉。
渤海王·玄霜·慕容复好整以暇的喝着酒,他眼中的血点依然被徐太尉提供的秘药持久遮蔽,这种药稍微有些损伤视觉,如果再不动手他就得逃出京城,总不能真失去双眼。和徐太尉虚与委蛇也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耐心,徐老狗那种神态语气着实令人作呕。
有些人可能觉得失去双脚就失去战斗力,没有办法跑路。那这人显然是没见过段延庆,即便失去双腿,容貌尽毁,武林高手照样能杀人,能叫人闻风丧胆。
人们的目光又从被咬伤的五郎身上,调转到咬了人、两只眼白上有红点浮现的十郎身上,他看起来是如此邪恶冰冷,有一张年轻漂亮的小脸,长得还挺像先皇后,可他已经是个恶魔了。
有人失声惊呼:“护驾!护驾!”
还有几名大燕皇亲不安的按着桌子,想要起身逃避,手里抓紧了一寸来长的割肉小刀。
慕容复只觉得他们愚蠢无趣。他又倒满了一杯酒。
淑妃惊恐的捂住肚子:“圣人,辽阳王的眼神真叫人害怕。”
皇帝只觉得他愚蠢可爱,活了十八年可是什么都不懂,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流眼泪。
林玄礼慌忙垂下眼睛,伏地叩头:“淑妃母恕罪。圣人,儿臣近日来常思己过…”徐太尉安排的台词非常好,非常惹人怜爱,尽了为人臣子最谦卑恳切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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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尉就坐在宴席上最接近皇帝的地方,拿着筷子捡两块珍馐美味,静静的听着,又爽了一遍,十郎今日的语气甚至不如昨日那样紧张发抖,他怕我胜过怕圣人。在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么?他笑着对五皇子举杯,即便这位冷若冰霜的皇子待所有人无礼,但没关系,他总会找到每一个皇子的弱点,让他们在圣人看不见的地方匍匐在自己脚边。就像太子这样。
皇帝已经快要把之前的宠妃忘光了,虽然三日后的周年忌准备大办一下,那也没准备亲自去祭奠、“高将军,拿过来给他看看。”
高将军脸上有一丝不忍之色,很快就冲着内侍们招招手,内侍去抬了一个一大大的方形朱漆箱子过来,就放在十郎面前。
箱子上用红绸彩带扎着绸带花。
林玄礼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或许可以说是鲜美,但绝不只是鲜美,像是带着奶香味的羊肉,而且绝不普通,是去草原旅游时在马背上玩了一整天,下马跟人摔跤直到精疲力尽饥肠辘辘才去等着吃饭时,在大锅里刚刚好用清水煮到脱骨的小羊排才会有的香气,能滋养灵魂的味道。又像是双腿发抖的爬上泰山,又热又累精疲力尽时,突然看到有一家奶茶店在这里卖冰激凌,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已经提前爽到了。
两名内侍非常恭敬拘禁的解开绸带,缓缓打开箱子。
慕容复也情不自禁的闻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和遂宁郡王那馋鬼不一样,不是很在意口腹之欲,绝没有任何食物能叫他垂涎。那么就只有一样。
希望小郡王能忍住别吃,不要什么都吃。
林玄礼探头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即猛地向后退,惊惧且连滚带爬的向后蹿出两米外。
这身体的基因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上一世只是会生出傻逼小孩,这一次可厉害了,看见家人们是真的很想咬一口。
慕容复暗暗咬牙,这可真是奇耻大辱,这狗皇帝当着百官的面,真把他当疯狗戏耍吗?
皇帝哈哈大笑,对淑妃道:“看见了么?十郎不会伤着小婴孩。”
箱子里装着个蜷缩在箱子里的三岁小孩,一个从犯罪的皇室宗亲家中查抄,没入掖庭的小奴隶,只穿着小肚兜,看起来可怜到恐怖的程度。
林玄礼惊惧到内力外泄,手掌没控制住,内力往外一吐,压在地面时压碎了一块厚实坚硬的明亮方砖。差点演不下去了,只能往前爬两步,飞快的趴在地上遮住神情,也遮住被自己碾碎的方砖。匍匐在地,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皇帝颇为好奇的问:“闻起来这是什么滋味?”
德阳长公主:“哥哥,可不能因为他现在忍住了就掉以轻心。”
“很好…很好的味道,臣从没闻过这么香甜的…东西。”林玄礼尽快开始思考,怎么说呢最近三个月完全没有社交和谈话,一门心思的专研武功,感觉脑子已经不那么灵活了。难怪武林高手除了我大哥之外,剩下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很聪明,人情往来和话术还是需要练的。
“赐死我吧。”
慕容复:???我永远不搭不上你的诱敌之计。
林玄礼悲悲切切非常绝望的说:“臣咬了五哥,只是发狂时无意所为,但已经铸成大错。呜呜。圣人当年订下律法,臣,臣犯了疯病,以身试法,呜呜呜。”
皇帝道:“你不是忍住了吗?可见吃得少,并不要紧。”
德阳长公主:“哥哥!你要小心啊。”
林玄礼装作苦情戏女主角——虽然不看这种片子但大概神情就是那个意思,含悲忍泪:“儿臣只怕将来忍不住,铸成大错。请陛下赐儿臣一死!呜呜,倘若臣死前,还能像儿时那样,被父亲摩顶祝福,死后灵魂不至于沉沦地狱,儿臣死而无憾。”
皇帝:“哦?”
林玄礼:哦你妈个头啊!火速下来摸摸头然后我送你去死。你这种有表演情结喜欢当众侮辱人的老傻逼,哥当烧烤师的时候见得多了,就等老了退休了被儿女天天抡大嘴巴子吧。拿我当狗,小狗咬死你!
皇帝确实觉得事情更有趣了,看了看左右:“你们意下如何?律法不外乎人情,十郎又是朕的爱子。”
徐太尉道:“旁人怎么敢议论此事。这又不是谋逆大案。”
德阳长公主:“照我说,哥哥你就准了十郎的请求吧,也叫他有个心安。”
太子的语气依然死气沉沉:“臣以为…十弟并无害人之意。”
皇帝摇摇头:“你如此懦弱,竟无半点杀伐决断,将来这天下托付给你,难道每一个罪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都要说他没有害人之意?五郎你呢?”
慕容复在考虑如何把这老狗骗下来,靠近郡王。
他的轮椅旁边有一双拐杖,纯金打造,看起来很沉很华贵,实战应用时还可以,因为足够粗。但这老狗的脾气秉性摸不透,万一他本来想下来,我一劝他又要跟我抬杠呢?“杀不杀他,都在圣人一念之间。我只看他像一条丧家之犬。”
林玄礼瞥了一眼自己的靠谱盟友,垂着头没说什么。
衣袖上的刺绣摩擦着身上的刺绣,只听得环佩叮当,圣人步下御阶,走到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儿子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捻了捻指头,又故意把手指伸到他嘴边,勾着下巴抬起头。
林玄礼难以置信的狂喜,抬眼看他。
高将军就悄无声息的跟在皇帝身边,随时准备护驾。
皇帝笑着看他:“你啊”
林玄礼不敢托大错过这唯一的机会,捏着兰花指抬手到胸口,斜上方一记大金刚掌。
之前偷偷在室内练武,是能隔空伤人,但具体有多猛并不清楚,不想被远处宫墙望楼上的监视者发现。
大金刚掌第五式:如来说法!
一掌挥出,大殿内顿时平地起狂风,吹的百官和家眷的衣袂纷飞,皇帝身后的烛台在狂风中全数熄灭、倾覆。
这一掌尽力发出至刚至强的雄浑内力,内力平稳的穿过肌肤,击碎了皇帝的内脏和脊椎,他看起来只是缓缓堆萎的倒下,实质上肥胖的肚子内已经化作肉泥,而且是香肠小作坊的研磨机力连骨带肉一起磨成肉泥的状态。
余力又穿过衣衫,还能扑灭数丈之内全部的烛火。
高将军站在皇帝身侧,只觉得如龙似虎的一掌在自己身边飞出,瞬间拔刀劈向十皇子的肩颈:“逆贼受死!!”
林玄礼以拈花指应答,半似兰花指的翘起指尖,轻轻拈住飞落而下的刀光:“高将军息怒。”
皇帝这才觉察到难以形容的疼痛,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是站直还是弯曲,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不似人声的嚎叫。
这一声惨嚎并未激发文武百官的反应,他们一个个都像土鸡瓦狗似的呆立原地。
刚刚还怕十郎暴起吃人,现在却只是瞪大眼睛,手脚发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林玄礼捏着刀锋,不容他再近半步,从容镇定的说:“是圣人叫我这样做的。”
高将军抬腿撩踢他小腹,避这弑父的逆贼松了手,连环劈下:“一派胡言!!徐太尉、原将军、黑尚书!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你们也窜连一气,意图谋反吗!”
林玄礼其实还真是有些喜欢他,这人是个忠臣,朗声道:“圣人说他为徐太尉的妖术所摄,做了许多天怨人怒的事,绝非他的本意!圣人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以天下万民为重,绝不会残害忠良、胁迫臣妻、令京城内外饿殍遍地。诸位备受圣恩,还不助我除妖?”
高将军一瞬间愣住了,他真的觉得皇帝是个圣明君主,最近几年是有荒唐,尤其是今日。十年前的皇帝绝不会用小孩子实验吃了亲人血肉犯了禁忌的皇子会能不能压抑欲望,也不会当众侮辱自己的儿子。可是又很难相信那个懦弱的小皇子有胆略和武功弑父,若说是徐太尉以妖术左右圣人,十郎暗中受圣人亲信的指点,布下一盘大旗,反而更加合理。可是圣人除我之外,还有什么亲信?
徐太尉哑然失笑,小孩子真有意思,我放重脚步呼吸声,让他能听见我,他就觉得能与我一战吗:“你现在的武功很好,可以逃走了。但还不足以对抗我。”
慕容复心中赞叹连连,真是妙计,有没有千秋骂名倒在其次,先让皇帝生不如死,再杀了徐太尉,这最干脆最痛快的,好一招一箭双雕。倘若杀不了徐太尉反而被其所杀,皇帝也是无药可医,三五天内痛苦而死。倘若杀了徐太尉,反而可以在太子面前邀功请赏。
提了自己的真金双拐,准备随时上前相助:“十郎所言不假,我亲眼见徐太尉做法操纵木偶,木偶人上的生辰八字便是圣人的。就在他府中的精铁耳房中!”
徐太尉被这些年轻浅薄狂妄的人逗笑了:“玄霜,凭你也敢反咬我一口?不知死的东西!”
林玄礼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冲自己飞来,抬手一抓,便是一把宝剑:“五哥,你还蛮贴心嘛。”
慕容复:“兄弟,你好虎胆!”
拔剑/举着金瓜锤奔来的两名绝世高手一时陷入两难之间,先上前扶了皇帝,一扶之下,这人的腰间柔软如棉,上身能动下身却动弹不得,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的腰腹摸起来如灌满水的尿泡。
皇帝不像个圣人,倒像个被砍断腰的野猪,在发狂的大叫,拍打地面,嘶吼挣扎。甚至拖着无法行动的下半身爬了两步,那沉重的冠冕和长长的龙袍影响爬行:“杀了他!!!杀了他!!!”
黑尚书反应最快:“徐太尉祝祷圣人,我们不曾得见。玄礼,你刺杀君父,这是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你受死吧!”
原将军道:“我等为太尉马首是瞻。”
大殿门口的小官摔倒在地,椅子一声巨响,他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踩过了另外几个人跌坐在地的身体,疯也似的手脚并用狂奔。
这一举动似乎提醒了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门口跑去。
得到恩赐可以佩剑上殿的人不多,高将军是一个,徐太尉是另一个。
徐太尉拔出宝剑,随手将点缀黄金与七宝的剑鞘随手一扔,凌空而起,人剑合一直扑向小皇子,刚一交手就发现他的经验着实浅薄,应付的颇为生疏:“三日之内,各州府郡县都会知道,十皇子玄礼食亲发狂,咬死了当今圣人。”
林玄礼压根就没有以命相搏的经验,被围攻也只是府里的游戏,比他领场应变的经验技巧确实不如,一开始被这身居高位三十年的老人气势和排山倒海的剑光压制住。
但英英的《无名剑法》确实强,他这在这一百天里练了一万遍,如今还不知道该怎样灵活运转,就一招一招的按顺序使出来。任凭徐太尉巨浪滔天,他就做了个弄潮儿,无论如何也没被压制下去。
原将军,黑尚书一开始还想卖力上前,只是也被徐太尉压制,难以靠近,数招过后发现辽阳王出乎意料的强,前十个回合过后竟未分高下,这实在是世上罕有。
立刻开始放水。
高将军听圣人的嘶吼已经变了声,嗓子喊劈了,声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顿感内心不安,只恨自己疏忽职守,甘愿一死以报君恩:“逆贼,圣人待你…”
说不下去了:“君臣父子,天理正道,你怎么敢为了苟且偷生,谋害君父!徐太尉,老奴前来助你。”
慕容复原本是紧张焦虑的观战,看高将军下场,顿感情况不妙,将真金双拐提在手里,往地下一点,一跃便是三丈距离,下一步也只是用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高将军,得罪了!”
茶杯粗细的黄金双拐,一米多高,一根就有五十多斤重,势大力沉,驾驭起来耗费内力颇多。
林玄礼已经被徐太尉压制到开始逃窜,并真心实意的想,如果现在把圣人肚子上扎个洞当嘬嘬乐补血有没有用,随即想起解刨学最基础的知识,不行,完全不行。
二人一前一后飞出大殿,殿前乐舞百兽早已四散奔逃。
林玄礼只听得脑后生风,杀气紧随其后,又有几道无形的攻击被护体真气阻挡住,幸而没有被卷住脖颈。灵机一动,像使回马枪似的,猛然回身一掌:“佛陀寂灭!”
这是大金刚掌中威力最大最强的一招,一掌就用掉了5%的内力,在半空中隐约浮现出一只金光灿灿的佛手。
这巨大佛手遮天蔽日,仿佛半空中真佛出世。易筋经确实是强。
徐太尉和他对了一掌,原以为只是花架子,这一掌却击碎了他无形的气劲不说,还势大力沉难以招架,一连后退数步才停下,愕然道:“这是什么功夫?我通晓天下武学,从未听说过。”
林玄礼暗暗的喘气,调匀呼吸试图拖延:“这是佛门武功。”
徐太尉的情绪依然稳定:“好功夫,好神功!玄礼你若将这武功传授给老夫,皇位也可以让你做,你要吃皇室宗亲,自然可以每月供应两个,叫你快活自在。”
林玄礼咽了咽口水,拖延时间回血,满脸将信将疑:“你这话当真?”
徐太尉道:“千真万确。你不是老夫的对手,老夫却又想要那门武功。圣上遇刺,最后可能指使的人是太子。”
太子知道自己的命运完全由他人决定,安静的等着结果。
林玄礼不只低头沉吟,做作的捻了捻脚尖,慢吞吞的问:“那…我的血亲并不是很多(咽口水),又能吃多久?(超大声的咽口水)你就不怕我武功大涨?”
徐太尉面露笑意:“哪里就很少呢?宗室上下共有百余人,叫他们男婚女嫁,尽力生育,十月瓜熟蒂落,一年进贡三十五十也是有的。像五郎这样的人才,给他几百名美女,叫他尽力效忠。”
慕容复驾驭双拐也不是很熟练,练了,但没有对练过,交锋时脚下无根。心里莫名其妙的好笑,我竟然对他的人品有十足信心。
回想当年暗暗发誓要报复他,真是恍如隔世。
哦不是恍如,真的是隔世了。
林玄礼自诩见多识广,但真的被恶心到了:“艹!别他妈的侮辱美食了!!我宁可一死!!”也不是必死的局面,胜负在五五开。拼一个同归于尽我特么也够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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