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寒风刺骨。

人们走在路上，一个个缩着脖子，呼吸一口白气。

四合院里。

所有的屋檐上，全都是一米多长的冰凌。

下雪前偶尔在院子玩耍的孩子们，全都受不了天寒地冻，纷纷待在了家里。

李富贵家里。

李富贵闲着无事，坐在炉子边的老爷椅上，悠闲的看着一本书。

书是他从图书馆借的，用秦京茹的名字。

秦京茹则围在他身边，炉子烤火容易干，不时的给自己男人端茶倒水，同时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偶尔跟他说上两句。

“富贵哥，今天早上起来，我看到三大爷摔了一脚。”

“富贵哥，等你下次回来看到，我肯定能挣够一块五毛钱。”

“富贵哥，你知道吗，阎解成那个家伙竟然想让我给他介绍个农村的，像我一样干活麻利的。”

“我才不愿意。”

“别看他是城市户口，可是他那么懒，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缺德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富贵哥，要不你就别回农村啦。”

“咱们一起努力挣钱，肯定比在农村生活好的。”

“哎，为什么要粮食定量嘛，讨厌死了。”

对于少女秦京茹的闲言碎语，李富贵时而回应一声，时而默不作声。

即使如此，秦京茹依然乐此不疲。

突然，秦京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

“哎呀，富贵哥，我得出去一趟。”

“干什么呀？”李富贵难得问一下。

“我在纺织厂领的零活做完了，我得去厂里结算一下，顺便再重新领一些。”

“去吧。”

秦京茹点点头，走到李富贵身边，弯腰亲了一下。

“我去找我堂姐，看她一起去不。”

说完，转身离去。

……

秦淮茹拿到了贾东旭给的十块钱，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富贵要的可是二十斤粮票，还有两三斤肉。

说真的，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值钱，往年，哪怕黑市上都完全不值十块钱。

可是，天灾下，这些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干没有任何人愿意出售。

毕竟，再多的钱，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所以她一直在发愁怎么去找李富贵，用十块钱撬开他的嘴。

纳着鞋底，秦淮茹有些心不在焉。

“哎呀。”

手指一痛，秦淮茹心思回归。

这才知道自己分心下，一针扎到了自己手上。

连忙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含着。

旁边的贾张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怎么，扎到手了？”

“嗯。”

“在想怎么跟李富贵开口的是吧？”

秦淮茹咬着手指，看向婆婆贾张氏。

流露出一脸为难。

“可不是。”

“上次跟他谈过一次，他是油水不进。”

“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跟他开口呢。”

“这有什么好琢磨的？”贾张氏撅了噘嘴：“要么直接把钱给他，要么买成东西送给他，不然还能怎么着？”

秦淮茹无语。

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

再说，真要十块钱能落户，哪里还轮得到她们？

这十块钱只是个敲门砖而已。

“我这两天去过他家里，人家什么都不缺。”

“听京茹说，三天两头吃肉，天天吃白面馒头，顿顿猪板油炒菜。”

“就连住的屋子，火炉子都是一直烧着。”

“哎，十块钱真不好办啊。”

秦淮茹说着，心里有种放弃的想法。

不过贾张氏人不老成精，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那我不管啊。”

“反正你说的十块钱我是给你了。”

“你得把我的户口落在这里。”

“正好，他们家不是条件好么，你想办法让他出了粮票还有肉呗。”

“咱们是亲戚，你脸皮放厚些。”

“肯定成。”

秦淮茹看着给自己打气的婆婆，心里一阵好笑。

人家不是不帮，是有条件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心里清楚，人家惦记的是她的身子，贞洁。

这几天，她心里念念不忘李富贵当时的神情。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闪过当初在娘家，站在秦京茹身边、透过窗户初见李富贵的那一幕。

一片破旧农村的背景下。

李富贵相貌清秀，气度从容，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而就因为那一瞬间的心动，她事后还专门的去找了他。

嬉闹间，更是抓住过他的手。

如此种种，回想起来让她晚上睡觉都有些燥热。

一如他不是妹夫似的。

这两天，她都没有过去秦京茹哪里，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好理由。

而是担心自己去了，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禁忌。

“妈，过几天吧。”

“我在好好琢磨一下。”

“那你可得抓紧，马上就下个月了，争取下个月咱们家多一个人的口粮。”

秦淮茹一愣，这才醒悟。

“都月底了么？”

“你以为呢。”贾张氏有些不满意：“你这两天心不在焉的，想来想去也没好办法。”

“干脆直接过去明说就行。”

“不帮忙你就粘着他，怎么着也是亲戚，还能把你赶出来？”

秦淮茹苦笑。

你真以为人家是个老实人？

正想回答的时候，婆媳两人听到外面传来了秦京茹的声音。

“姐，你去制衣厂么？”

贾张氏和秦淮茹相互看了一眼，鄙视的一笑。

“你这妹妹真是个小心眼。”

“不就是刚来的时候，说了她一句么、”

“还记仇的不进咱们家门。”

“你出去看看吧，看能不能跟她好好说说，让她帮咱们说说话。”

秦淮茹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去。

看着秦京茹穿着厚厚的棉衣，脸色红润的站在外面，心里一阵羡慕。

真是好运。

自己怎么就遇不到李富贵这样的男人呢。

“京茹，你要去制衣厂？”

“对呀，我上次领的活干完了，重新去领一些。”秦京茹说道：“你的干完了么？”

秦淮茹本想说干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陡然想起秦京茹一走，家里岂不是就剩下李富贵一人？

想到这里，鬼使神差道。

“我这两天家里事情有些多，还没有做完。”

“你不是知道路么，你先自己去吧。”

秦京茹不疑有他。

一心只想干活挣钱的她此时兴趣正浓，满脑子都是在富贵哥跟前好好表现一下。

“那行。”

“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秦淮茹看着离去的秦京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也转身回到了屋子。

贾张氏听到了外面两人的谈话，诧异问道。

“淮茹，我记得你的活做完了吧。”

“昨天你还说，等你堂妹做完喊你一起过去呢。”

“再说你不一起去的话，怎么趁机跟你妹妹好好说咱们的事情啊？”

“妈，你这就不知道啦。”

秦淮茹走到一个角落拿出十块钱装到口袋，这才笑嘻嘻说道。

“你觉得，我堂妹是什么样的人？”

“抠搜小气，自私自利、小心眼，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贾张氏不假思索道。

“我也这么觉得，并且觉得她还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所以，我一直才没有给她介绍对象。”

“可是想不到，她竟然好运的遇到了李富贵，变成了城市户口不说，还跟咱们住在了一个院子。”

“你说，她知道阎解成、何雨柱、许大茂、刘光天这些人都没有结婚。”

“你猜她心里会怎么想？”

贾张氏脸色顿时一变。

“难怪总感觉你们关系不亲近。”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是呀。”秦淮茹冷冷一笑：“所以咱们找李富贵办理落户这件事情，她私下不仅不会帮咱们，怕是还会扯咱们后腿。”

“她不是去厂里么，来回得一个多小时。”

“我正好去找李富贵谈谈。”

“她不在，估计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对对对。”贾张氏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你堂妹不靠谱的。”

“那你赶紧去吧。”

“嗯，那我去呀。”

秦淮茹点点头，随即离去。

出门之后，她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站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拉拉身上的衣服，捋了捋头发。

这才慢悠悠往前院走去。

……

秦京茹回到屋子。

把前几天弄好的小玩意装起来，提着袋子走了出来。

“富贵哥，我走了啊。”

李富贵看了看孤身一人准备出发的小情人，有些意外。

“你姐不跟你一起？”

“嗯，她的活还没有做完，让我先去。”

“哦，那你去吧。”

“对了，你不是学会骑自行车了么，可以骑着车过去。”

秦京茹脸色一红。

“还是不了。”

“我才学会，水平太差。”

“而且外面路上有的地方还有冰呢，在滑倒就丢死人了。”

李富贵哑然一笑。

“行，那你去吧。”

秦京茹嘻嘻一笑，飞吻一下，走了出去。

李富贵见状，摇摇头准备继续看书。

却不想，刚刚看了不大一会儿，秦淮茹就走了进来。

“富贵，京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