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想尽快完成任务,便在周王府门前告别,各自离去。
周王府离宫中最近,而且越靠近宫闱,发疯的人就越少,应该是有禁军和金吾卫一力保护。
所以贺嘉霓和于嫣便也不坐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他们都非常想要尽快完成这次的任务,此时虽然宫闱附近发疯的人少,但依然可以依稀看到之前有人发疯之后被制服,残留的痕迹。
于嫣小声跟贺嘉霓说道,“我看墙边好像有血迹。”
贺嘉霓也看到了,但她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看,拉着于嫣快步向前走去。
“别看,别管,我们尽快去尚仪局。”
于嫣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个人手拉着手,快步向宫门移动。
“站住,什么人!”
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手拿长刀的禁军,凶神恶煞的拦住她们。
幸好贺嘉霓和于嫣都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人,她们只是暂时慌乱了一下,很快便恢复镇定。
贺嘉霓从腰间拿下尚仪局的腰牌给那位禁军做展示。
“我乃尚仪局女官贺嘉霓,她与我同行,我们要回尚仪局调取资料,完成牡丹夫人的簪花夜宴。”
那位禁军从贺嘉霓手中接过腰牌,仔细查看。但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确认完身份就把腰牌还给贺嘉霓。
只见那位禁军仔细打量着贺嘉霓,眼神如炬,似乎要从贺嘉霓的脸上翻找出什么信息来。
贺嘉霓其实此时内心也在打鼓,但她也知道,此情此景,她不能露怯。
这位禁军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不是疯子。”
听到禁军的话,贺嘉霓才意识到,原来禁军是在担心她也疯了。
她赶忙回答,“我自然不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外边好多人都莫名其妙发疯,很是吓人。”
这位禁军一看就是已经处理了许多类似的事,一下子从方才的警惕变成了疲惫。
“不光是外边,宫里也有好多,唉……”
其实在贺嘉霓的思维里,宫里宫外应该都会发疯,她这么问只是想再从这位禁军的口中得到更确切的消息而已。
禁军显然是已经相信了贺嘉霓,准备放她进去,但忽然间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于嫣。
“她不是你们尚仪局的吧?”
那份警惕又重新回归,禁军审视的看向于嫣。
贺嘉霓知道此时若是故意撒谎,说不定会把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给打碎。
于嫣自然也是知道,所以她抢先一步回答。
“我不是尚仪局的,但我是奉师命前来驱邪的。”
“驱邪?”
不光禁军没想到,贺嘉霓也没想到于嫣会用这个借口。
只见于嫣淡然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和一块腰牌。
“我乃上清宫弟子,听闻神都城中妖祟横行,特地前来赶妖驱魔。”
原本禁军中就对这些突然发疯了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其中最主流的说法就是他们中邪了。
所以,于嫣冷不丁拿出符和上清宫的腰牌,禁军不由得不信。
但他依然保持着怀疑,“可是宫中并未接到上清宫遣弟子上京的消息。”
于嫣一脸嫌弃,“你是不是傻,那妖邪都可聪明了,提前通传的话它们定会提早收到消息提早撤离,我还抓什么妖,驱什么邪祟!”
许是被于嫣嫌弃的表情给唬住,再加上于嫣这上清宫的腰牌的确为真,禁军还真就把腰牌还给了于嫣,并对她行了一个大礼。
“还请仙人早日完成捉妖驱邪,还神都安康太平。”
本来只是撒个谎为了进去,没想到受了这么大一礼,于嫣吓得也赶紧还礼。
贺嘉霓怕她在这里说多错多,赶忙拉着于嫣向宫里走去。
“这都什么理由,你还真敢说。”贺嘉霓小声道。
“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嘛!”于嫣也有些惭愧。
贺嘉霓轻轻安抚了一下于嫣,“没事,我们完成任务,阻止了ai神秘人,也算是捉妖驱邪了。”
两个人来到宫门口,又被盘问了一番,而后顺利进入了宫中。
这边高临和小克回到国公府,在国公府门口和史明鉴分开,他们贴心的把马车给了史明鉴。
毕竟史明鉴要去南市,那里是人最多的地方,估计还要继续混乱一阵,有个马车多少能抵挡一些不必要的攻击。
史明鉴略作感谢,便上了马车,准备前往南市。
谁知他刚上马车,国公府门口就又来了一起打架斗殴,两个打架的人一口一个“你凭什么”“我凭什么”“他凭什么”便打了起来。
驾车的车夫准备提速越过这些人,但史明鉴却让他停靠在路边。
“稍等,我想听听他们为什么打架。”
史明鉴发话了,车夫只得遵从,他也不是很懂车上这位贵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人遇到这种事都要退避三舍,他却正大光明的停在那里,听人家的墙根。
此时外边打架的两人都已打的进入到了白热化,几乎口不择言了。
史明鉴艰难的从他们的争吵声中,摘去那些没有用的口水词,大概听出来个所以然。
这两人都是神都街边商铺的老板,很巧的是两人都是贩卖成衣的。
往年也都是你抄抄我的样式,我抄抄你的样式,虽然有时会针锋相对,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和气生财。
但这次他们吵起来,正是因为其中一家老板的衣服样式被宫中贵人看上,于是他家的衣服一时间便风靡全城,自然赚的盆满钵满。
而好巧不巧,这样式是他从隔壁店铺抄来的,虽然在原有样式上做了改进,但基础款型并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隔壁店铺的老板十分不满,上门来要说法。
若是这隔壁店老板私下来找,可能这位老板也愿意好好跟人商量,但他却挑店铺人最多的时候,上门质问。
这抄袭的老板哪愿意被这么污蔑,于是便疯狂甩锅,一会儿说是隔壁家抄他的,一会儿又卖惨说自己心口疼,总之开始耍无赖。
那被抄的老板本就心存一口恶气,又被这老板反将一军,一时间忍不住,这才开始在人家店里打砸,随后两个人的愤怒情绪被陡然放大,这才在街边打了起来。
车夫在马车上也断断续续听的差不多,“要我说,那抄袭人的人最可恨。”
史明鉴没想到他会主动发表意见,于是便接了句,“您有什么看法?”
车夫道,“本来就是人家辛辛苦苦设计的,他抄了,自己赚钱了,反而给人家泼脏水,这是人干的事吗?”
“但被抄袭者,直接带人上门堵对方的店铺,还砸了人家的店,这似乎也不合适吧?”史明鉴道。
车夫有些诧异的看向史明鉴,“我说你怎么是非不分!明明是抄袭人的人先作恶!”
眼看着车夫的情绪要被挑拨起来,史明鉴赶忙出言解释。
“要我看,还是制度的问题。”
车夫一时间没明白史明鉴的意思,疑惑的看向他。
“若是朝廷对抄袭的界定明确清晰,让被抄袭之人有法可依,有据可循,有苦可诉,他也不会直接上门堵人家的店铺。”
史明鉴解释道。
车夫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但听完史明鉴的说法,他也觉得有道理,刚刚那股情绪便又放了下来。
“你好像说的也对。”
“怪不得他能这么挑动人的情绪,原来是有不满和不公。”史明鉴幽幽叹道。
车夫不懂史明鉴在说什么,只觉得人家不愧是太学学子,看问题就是通透,也就不再搭话。
眼前的斗殴随着金吾卫的到来,暂时被压制住,那打架的两人也被带走。
史明鉴刚准备吩咐车夫离开,就听到马车后高临的声音。
“等一下!大哥,等等我们!”
史明鉴探出头来,看向后边,便看到高临和小克正从国公府中出来。
“你们这就问完了?”史明鉴好奇道。
“哪啊!”小克摆摆手,“海棠夫人不见客!”
说话间,他们走了过来,依次上了马车。
史明鉴吩咐车夫向南市行进后,这才好奇看向高临,“海棠夫人不见客,可你是她儿子,她也不见吗?”
高临摇了摇头,“别提了,听管家说,当时最初所有人开始发疯的时候,她正在房中写字,结果给她研墨的侍女发疯,拿着砚台给她头上来了一下。”
史明鉴瞪大双眼,“啊这……看大夫了吗?严重吗?”
“不严重,其实就是破了点皮。但她觉得这样有损她的美貌,就说要等伤好了再见人。”高临道。
史明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们便一起先去了解一下民间的美食好了。
“正好你来了,我们去你们之前去过的那家酒楼吧。”史明鉴对着高临说道。
史明鉴提到的,正是之前高临和小克当时喝醉的酒楼——醉仙楼。
醉仙楼是神都城第一酒家,如果想要了解唐朝民间的菜式,那里的菜式一定是最全面的。
“好,去醉仙楼!”高临对着车外大喊一声。
“得令!”
车夫收到命令,驾车艰难的驶向南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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