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便带了卞祥、鲁智深、文仲容、吕方、刘唐、焦挺六个头领,并三辆马车,十多个士卒随从,就此下山。
众头领都要来送,王伦却拦在了金沙滩上,笑着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兄弟之间,何必这些虚礼?”
众好汉都笑了笑,于是也不再送,唯有阮小五喜滋滋地,他还要划船将王伦一行人送到湖西酒店呢。
在韩伯龙和张三负责的湖西酒店后院码头下了船,却只有张三前来迎接,王伦听见前院有吵闹声,便问:“出了何事?”
张三忙说:“有个过路的客商,午后吃了饭,就在堂内趴着睡了一觉。哥哥也知晓,咱这酒店事务繁忙,故而有两个小二被叫去隔壁院子帮忙,却不想堂前少了人看管,那客人的包裹就被偷了!”
“韩掌柜正在那里解释,又叫伙计们守了各处院子,要搜上一回。但有几个客人吵闹,不允许咱们的人去搜,故而争执不下了!”
王伦便皱了皱眉头,梁山开的三家大型酒店,目的是收集信息、采买物资,故而王伦坚决不做黑店,以山寨的规矩,包裹肯定不是自己人偷的,毕竟店里的伙计,家人都在山寨里住着呢!
他便向前堂走来,果然看到韩伯龙正与几个客人对峙,看到王伦来,韩伯龙就要拜见,王伦摆了摆手,说:
“张三已经介绍了情况,你查得如何了?”
韩伯龙便凑过来,低声说:“这几个闹事的,都是附近的无赖泼皮,得了闲钱,就来店里等着,买一些金珠,再抬价卖出去,做些闲散的掮客。除了这几个,便再无旁人要偷拿客人的包裹了!”
那边又有个脖子上好大一颗痦子的汉子,歪戴着方巾,不伦不类的,在那里喊:“韩掌柜,我这里得了些东西,不便叫人看。你也知晓,俺几个不是缺钱的人,如何肯做那些小偷小摸的腌臜事?”
见王伦似乎是个主事的,那丢了包裹的客人就走过来,拱着手说:
“包裹里倒也没有甚么值钱的,左右不过一包碎银而已。只是我存了数卷图纸,是我多年心血,丢失不得,还请上下好好寻一番!”
这人身材中等,穿着普通,只是一双眼睛很是迷茫,王伦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个近视,那估计就是个工匠了!
当即安慰地说:“客人请放心,我是这酒店的东家,必会为你找回包裹!”
他又低声问韩伯龙:“你可确认清楚了?”
韩伯龙低声说:“其他院子住店的几个客人,都叫俺搜过了,不曾发现,必是这几个无疑!”
若依着他以前的性格,那肯定早就派伙计强行去搜了。但他得朱贵吩咐,尽量不要惹事,也免得坏了酒店和山寨的名声,故而做事就有些畏手畏脚了。
王伦便招招手,笑着说:“是不是你们拿的,搜过便知!若不是你们拿的,我给你们赔一百两,再送你们一桌酒席赔罪。若果真是你们偷的,呵呵!”
那个小痦子顿时慌了起来,他不认得王伦,但看到韩伯龙毕恭毕敬的,心想这莫非是那梁山山寨的头领来了?
便连忙说:“搜也可以,叫俺们先回屋,将我那些东西且收拾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刘唐带人拦住,韩伯龙就带着那客人,去了几人租的两个房间,不一会儿果然捧着一个包裹出来。
那小痦子和他几个伙伴汗如雨下,王伦也不理会他们,对韩伯龙说:“若缺人手时,再叫山寨派来几个,断不能再叫有客人的包裹行李在店里被人偷了!”
又指了指那几个泼皮小贼:“该怎么处理,你自己清楚!”
几个泼皮顿时惨叫地求饶起来,韩伯龙早就一肚子气,带着伙计们拥上前,先塞了口,拉去后院就是一顿打。
下午时分,堂前本就没有多少客人,一共就两伙,一伙刚刚被拉下去打,剩下那一伙两三个客人也早就躲开了。
丢了包裹的客人将包裹打开来,拿出几个画卷展开仔细看了一番,这才舒了一口气。
王伦凑在一旁看了一眼,居然是造船的图纸,便客气地说:“未知客人姓名?此番惊扰了客人,多有怠慢,我叫店里送一桌酒席,给客人赔罪!”
那人拱着手说:“小可叶春,却也不必如此,我的东西也不曾损坏。”
王伦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位是谁了,原著中这叶春是泗州人士,最善造船,因前往山东,路过梁山泊时,被山寨的小伙头目劫了钱财,流落在济州。
后来高俅第三次攻打梁山,叶春就主动来投,为高俅献上图纸,造了三百余艘海鳅船,又跟随高俅出征,结果被杀。
这样的一个人才,让王伦遇到了,怎么能放走?
当即将叶春请到后院雅间,安排人上了糕点茶饮酒菜,便问:“先生此番是来山东做甚么买卖的?”
叶春苦笑着说:“哪里是做买卖,沧州那里有个人,请我去造船。我去沧州时,才发现那人竟是辽国的掮客,要从中原雇佣造船师傅,去给辽人打造船只的。”
“我自不愿意去,便辞了那人,准备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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