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重生)

《朋友妻(重生)》

19.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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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回雪轻车熟路地沿抄手游廊转到后院,挑了条偏僻的小道,独自漫步在假山石林中。

初夏的雨潇潇如雾,雨后路旁的花草树木像被洗过一样,叶片上挂着玲珑水珠,缓缓滴落在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路上。

空气里弥漫着潮气,经阳光一蒸,闷热异常。

洛回雪漫无目的穿梭在花红柳绿中,盛令辞跟过来的时候只隐隐看见她乌发间的金钗。

他远远坠在后面,既不敢靠太近,又不想离太远。

还要以防随时可能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下人或者宾客。

盛令辞知道这样做不合礼数,简直能说得上冒犯。

然而他的大脑被酒侵蚀,脑海中绷着的名为“礼仪仁孝”的弦也略微松了松。

顾府后花园占地广阔,假山乱石林成片,不熟悉的人走进来容易迷路。

盛令辞迷迷糊糊跟着往里走,转眼间失去洛回雪的身影。

他皱着眉,试图回忆自己走过的路线。

盛令辞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提步而行,谁料在下一个转角与心心念念之人骤然相遇。

洛回雪选择这座假石山林散心的原因便是此处人迹罕至,没曾想还是撞见了人。

还是熟人。

更是她此刻不敢相见之人。

虽然她已经告诉自己,盛令辞绝不是那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可真见到本尊,洛回雪还是忍不住回避。

一想到自己曾在未婚夫好友面前存在过那般心思,还有可能已经被盛令辞发现……

只是想想,她已经臊得没脸见人。

“盛世子。”洛回雪低头侧身避开,后背紧贴着驳白的太湖石,保持距离的态度十分明显。

盛令辞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怪石,棱角分明的边缘刺得心脏酸疼。

夏日清风吹来,他的酒醒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洛回雪,却只能看见她紧抿的红唇。

是他唐突了。

“我只是路过此处,不料竟打扰小姐雅兴,实属冒昧,我这就离开。”

盛令辞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本能地用最后一点理智教养逼迫自己转身。

再不走,他怕自己做出什么有违伦常,法理不容之事。

此处荒芜僻静,人的恶念与冲动会被无限放大。

他尾随而至,想逼问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又害怕从她嘴里听见答案。

盛令辞眼皮一压,翻滚的躁动凝成乌泱泱一团,沉入眸底。

还没走远两步,身后传来隐隐的抽噎声。

极细,极低。

生怕被人发现。

盛令辞往前又走了一步,声音愈发低沉。

他的双手紧握,手背青筋微突,极力控制自己想要转头冲动。

她没开口,就是不需要。

洛回雪咬住下唇,生怕惊扰前方离去的背影。

她今日出门大约是没看好日子,好好散个步也能滑倒。

石林路上的鹅卵石常年荫在树下,生出一圈老苔,雨水滋润后愈发湿滑。

洛回雪不小心踩到其中一块,差点跌倒,她眼疾手快去扶旁侧的假山石。

山石边缘凹凸不平,她的手一撑,尖锐的岩石好巧不巧刺入被针扎过的伤口,烧心的疼顺着指尖密密匝匝地包裹心脏。

眼眶瞬间蓄满泪,可她却强撑着不允许它们落下,更不敢出声。

洛回雪不想让盛令辞误会,这是自己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她低下头,心里默数,以此判断人是否走远。

忽然,身前投下一道阴影,白色的锦帕蓦地出现在视线里。

洛回雪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缓缓抬头,眼角泛着红

“你怎么了?”盛令辞目光清明,表情认真。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洛回雪忍着哭腔回答:“我自己站一会儿就好,您请回。”

她赶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盛令辞对她三番五次的抗拒与回避陡然生出一股毫无道理的怒火,怒火后深藏着不知所措的焦躁。

换做从前,他必然不会多管闲事。

无论是出于男女之间的礼仪,还是尊重对方的想法,他都会选择转身离开。

他虽非冷血无情,却也并非处处留情,怜香惜玉之人。

久在战场,他看多了生离死别,断指残骸,实在是难以对京中动不动抹泪的贵女们生出怜惜。

但,面前这个人是洛回雪。

她强忍着不哭的倔强模样,与梦里那个身残体弱却眼神坚定的女子恍然重合。

盛令辞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她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也能出事,所以这一次,他怎么也不会离开。

“疼就说出来,不必忍着。”盛令辞抬手,掌心的白帕往前递了递。

洛回雪有一瞬间出神,喃喃道:“说出来就不疼了吗?”

她从小失去母亲,别人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可以找娘亲哭诉,洛回雪只有一个比她还要矮的弟弟。

爹爹整日醉心政务,几乎不管内宅之事,全部交给宋姨娘打理。

她虽不亏待姐弟两,却也因身份地位之别不会越界关心。

小时候和同龄人一起聚会,她因为长相柔美,身材娇小,十分受小公子们的青睐。

有人心生嫉妒,便仗着她没娘庇佑故意捉弄她。

洛回雪被人故意推倒,手肘和膝盖都被擦伤。

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刚好被来寻她回家的洛以鸣撞见。

他问洛回雪为什么哭。

看着比自己还弱小的弟弟,洛回雪咽下所有的痛,对他笑着说是因为想娘了。

那夜回去时,洛回雪鼓起勇气去找忙碌的爹爹,委屈地说自己受伤了,想得到洛父的关心。

然而洛父心里只有政务,根本没有儿女,他敷衍地吩咐宋姨娘找大夫看看,便一头脑袋扎紧书房。

上药的时候她一直在哭,怎么都劝不动,最后惊动奋笔疾书的洛父。

他赶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安慰,而是冷冰冰的斥责。

“哭有什么用,该疼还得疼,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又匆匆离开,洛回雪眼里有泪光却再没有哭一声。

盛令辞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弯腰捧起扣在嶙峋怪石上的手腕,垂眸不语。

锦帕雪白,包裹住的柔荑更白,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温软细腻,然而在每个指尖都散布着零星的赤点,白中透红,犹为刺目。

“还是会疼。”他眼皮轻抬,语气轻柔,像是怕弄疼了掌心之物:“但是你说出来后,我可以想办法缓解你的疼,或者让它不疼。”

洛回雪噙在眼眸中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盛令辞却牢牢钳住,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受伤了。”他语气笃定,淡淡扫了眼伤口与怪石,立刻想到什么:“是那架刺绣屏风?”

洛回雪轻轻嗯了一声。

盛令辞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周身的气息却变冷了几分。

“下次不要这样劳心费神。”他说这话带了六分真心,三分关切,还有一分自己也没察觉的妒意。

盛令辞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左右拿出一瓶药膏,小心轻点在每个指尖,仔细地涂满每一根指头,生怕遗漏哪个。

洛回雪挣扎不过他,索性将头偏开,然而全身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手上。

瓷器中倾倒出的液体沾上指腹,晕开丝丝凉意,灼热的刺痛感迅速缓解,难忍的伤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一只手涂完,他拾起另一只,重复涂抹。

丝滑的帕子垫在手背,带着夏日的风笼住手掌,清凉舒爽,一扫胸中闷意。

“好了。”盛令辞放手。

“谢谢您。”洛回雪低头道谢,眼睛始终不敢看他。

盛令辞没有离开,他站在洛回雪面前,垂眸凝视云鬓斜插着的珍珠赤金簪斜,豆大的珍珠与她悬在耳边的耳饰交相辉映。

风一吹,圆润精致的珍珠轻轻摇摆,晃得盛令辞眼晕,生出一种想捏住它的冲动。

她不适合珍珠。

珍珠被蚌关在里面,沉入黑暗孤寂的海底,终年不见天日。

它面世之时,便会被人打磨成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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