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玄澈收回思绪,抬步向沈清宁走去,
龙一却是开口唤住了他,
“王爷,属下……属下有一事禀告。”
御玄澈停下脚步,眉头微挑,看着龙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龙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王爷,之前您出府时,婉月来了,她说……沈小姐失踪了,属下……当时……。”
龙一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家王爷的眼睛。
御玄澈此时脸色阴沉都要滴下墨汁,他冷冷地看着龙一,
“自己去领罚。”
丢下一句冰冷冷的话语,御玄澈转身就走,留下龙一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王爷,还真是狠啊!
随后,连忙低头应是,转身离开。
御玄澈刚走到马车,只见吴漾朝他抱拳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王爷救下在下的师妹,王爷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
说罢,吴漾又深深一礼。
御玄澈挑眉:
“师妹?”
吴漾轻轻一笑,
“正是,在下也刚刚知晓,这位沈小姐就是在下的祖父新收入门下的弟子。”
“在下本想着是哪位娇娇娥?却不想远外天边近在眼前。”
御玄澈闻言,复杂的看了吴漾一眼,
“吴兄不必如此多礼,沈小姐乃本王未来战王妃,本王岂有不救之礼,”
说着,他顿了顿,又复杂的看了吴漾一眼,
“王爷,可是在下有哪里不妥之处?”吴漾被御玄澈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出声问道。
“吴兄,差辈了。”御玄澈轻咳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吴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场面略显尴尬。
他挠挠头,沉凝片刻,咬牙切齿道:“多谢王爷提点,在下应称沈小姐一声‘师姑’。”
“噗嗤”,
清宁听到二人对话,难忍笑意,发出一声轻笑。御玄澈与吴漾闻声,纷纷看向她。清宁赶忙收起笑容,轻咳一声,示意无事。
御玄澈看着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收敛。
他转身对吴漾说道:“既然沈小姐是你的……师……姑,那你就代本王将她送回忠勤伯府吧,也好多加照料。”
吴漾点头应是,心中却对御玄澈所用称呼略有不满。
“战王方才分明是有意为之。真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一面,嗯?比起他在北境时的终日冷面,如今倒是更像个人了。”
清宁心中亦是别扭,但一想到自家师兄喊“师姑”的模样,便又乐不可支。
她抬头望向御玄澈,欲言又止。
御玄澈未给她开口之机,转身跃上战马。骏马嘶鸣,绝尘而去,独留清宁与吴漾立于原地。
望着御玄澈远去的背影,清宁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只觉怅然若失。
“师……姑,我送您回府吧。”吴漾逐字吐出,颇为艰难。清宁闻言,不禁掩嘴偷笑。
“不不不,师兄,你还是唤我师妹吧,叫我师姑,我可要折寿了。”清宁连忙摆手,制止了吴漾的称呼。
吴漾看着清宁的笑容,心中的苦涩霎时消散大半。他无奈摇头,轻声道:“师妹,我们走吧。”
清宁收敛心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府中恐怕已是一片混乱,不知外祖母他们得知自己至今未归,会焦急成何模样?还有父亲,他的身体是否无恙?
想到此处,清宁心中愈发沉重,不敢再耽搁,赶忙催促吴漾:“师兄,快些,我们快些回府。”
吴漾见此,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再多言,立刻挥鞭催马,向忠勤伯府疾驰而去。
然而,他们没有察觉到,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黑衣人首领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放心的弧度。
“主子,沈小姐已无大碍,您还是尽快回去吧!您肩上的伤不能再拖延了。”风影担忧地催促道。
主子一夜未眠,如今又身负重伤,且强行运功,伤势恐怕会再度加重。
但他也深知,主子这是为了沈小姐的安危,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夜寒尘目光深沉地望了一眼沈清宁远去的方向,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风影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他:“主子,您怎么了?不要吓属下!”
夜寒尘抬手摘下脸上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虚弱地摇了摇头:“无妨,不要让她知道,护她周全。”
言罢,他眼前骤然一黑,昏厥过去。
风影骇然,赶忙将夜寒尘负于背上,奋不顾身地向沈清宁的马车追去。
他本也想听从主子之命,不打扰沈小姐,但暗处还有大定战王的人伺机而动,他必须确保主子安然无恙。
权衡之下,他已顾不得其他,主子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
风影刚背着夜寒尘自暗处现身,就与那些四处搜寻的御林军迎面相撞。
原来,皇上听闻礼部侍郎的禀报后,龙颜大怒。他不敢对御玄澈发作,对沈清宁还得好言安抚,更要给西戎一个交代。
因此,他只能拿这些御林军出气,责令他们速速找到那伙黑衣人的踪迹。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连个人都找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御林军统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只能哆哆嗦嗦的请罪,心里却在腹诽:找不到人您问战王殿下啊!
问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干什么?
…………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那些御林军“突突”都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手中的兵器紧握着,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风影心下一沉,暗道不好,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他紧紧地背着夜寒尘,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御玄澈策马而来,他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御林军,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
御林军们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纷纷退下。
御玄澈翻身下马,走到风影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背上的夜寒尘。
他眉头紧锁,没想到那被自己一剑重伤的黑衣人首领,竟是灵溪国的太子夜寒尘。
“真是阴魂不散。”他冷声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风影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紧紧地护着背上的夜寒尘,生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御玄澈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御林军退下。
“告诉夜寒尘,本王从来不欠他什么,但是这次他救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记下了。若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御玄澈冷声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风影在原地愣神。
风影看着御玄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今日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主子救沈小姐,与他有何关系?
不过主子重伤,目前不宜与御玄澈起冲突,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风影没有再逗留,背着夜寒尘迅速朝忠勤伯府赶去。
要说之前他对于去打扰沈小姐还有些愧疚,眼下却是铁了心。
主子为沈小姐都深受重伤了,连御玄澈都知晓了,还瞒着沈小姐作甚,如此博得沈小姐芳心的良机岂能错过。
主子说保护好沈小姐,哼!
我风影贴身保护不比藏在暗处强吗?
沈清宁的马车赶的并不快,风影背着夜寒尘很快便追上了沈清宁的马车。
“吁!”
吴漾见状,连忙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师兄,怎么了?”她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风影背着夜寒尘走到马车前,声音虚弱地说道:“沈小姐,我家主子受伤了,求您救他一命。”
清宁蹙起眉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背着一个人,正跪在马车前,满脸祈求地看着她。
风轻轻的拂过鼻尖,带来了浓郁的血腥之味。
微微一愣,沈清宁本不想多管闲事,她还有要事在身,再说来人她并不相识。
“你是何人?我与你家主子……”
清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寒尘?怎么会是你?”她瞳孔骤缩,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快,快把他扶进马车里。”沈清宁急切地说道,
风影不敢耽搁,连忙将夜寒尘“塞”进了马车,
清宁连忙上前,伸手搭在夜寒尘的脉搏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里,
她习惯性的将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寂寞”,她这才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不见了,
怕是被拓跋齐搜刮去了。
她想着,心中一顿肉痛,那可是她随身携带多年的金针银针啊!
药丸没了就没了,可那金针和银针却是师父传给她的,世间独一无二。
如今却是这般情况,她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落入拓跋齐之手,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她顾不得那么多,
连忙对吴漾喊道:
“师兄,还请借一副银针和……”话没说完,便见吴漾递过一副银针和药包来,
清宁怔住:“怎么在师兄这?”
吴漾没好气的道:“捡的。怕是哪个缺心眼的女子落下的。”
尴尬之声响起:
“哈……哈哈……师兄最好了,”
清宁一边尴尬笑着,手上动作却是熟练而又迅速的替夜寒尘诊治。
耳畔传来吴漾和风影的对话:
“你家主子便是那黑衣统领?”
风影斟酌了一二:
“阁下好眼力,正是!”
吴漾嘴角抽搐:
“还好,谁都看的出来,毕竟二位都是一身黑衣,而你甚至还戴着面具。”
风影:“……”
吴漾见此,顿时心口郁结之气尽出。
怼人确实蛮爽的。
风影面色一僵,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咳,这个……我家主子情况如何?”
沈清宁眉头紧锁,
“很不好,伤口比较深,怕是内伤怕是……伤及五脏六腑了,你家主子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风影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沈小姐,您可有办法?”
沈清宁点了点头,
“幸亏你来找我,不然,他这胳膊怕是废了。”
“沈小姐,求您一定要救活我家主子。”风影听到沈清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清宁不再开口,专心替夜寒尘诊治。
随着金针的扎入,夜寒尘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风影见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对沈清宁的医术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知道,自家主子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全靠了沈小姐的医术高明。
喂夜寒尘服下药丸,清宁长吐一口气,道:“暂时稳住了,不过还需静养一段时间,不宜再动武。”
“带你家主子走吧!”
风影抱拳感谢道:
“多谢沈小姐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风影定当万死不辞。”
顿了顿,转而又道:
“只是,主子他……他无家可归了,能不能……”
风影红着眼眶,甚是委屈的说道。
吴漾见此,眉毛挑的老高,
哟!这属下是个戏精啊!都学会卖惨了。瞧瞧,这委屈的……
清宁不解的看着风影:
“你说道什么?你家主子无家可归?堂堂灵溪国的太子,会没有去处?”
风影闻言,顿时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道:“咳,这个……主子他本来有,现如今确实没有去处。”
沈清宁有些哭笑不得,她懂了,但是她消失一夜的女郎,突然带一个外男,不,是两个外男回家,不知又有怎样的流言蜚语要等着她。
“师兄……”清宁无助地看向吴漾。
吴漾叹了一口气,
“师妹,他是为救你被御玄澈误伤,所以,师妹该知道如何了吧!莫要因流言蜚语失了你的本心。”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师妹难道忘了吗?”
“再者,师妹,别忘了我们学医的初衷,是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如今夜寒尘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何况,他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清宁心头猛的一震,顿觉得惭愧不已,
夜寒尘竟是为我而伤?这是为何?
她看了一眼闭着双眼的夜寒尘,
反省自问:
是啊,我何时忘了初心?
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师兄教训的是,是师妹着魔了。”
再次抬起头,眼中已是坚定一片:
“你便带着你家主子跟我回忠勤伯府吧,我会让人安排好住处的。”
风影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多谢沈小姐,多谢这位公子!”
……
马车缓缓在街道上行走,百姓的议论之声不禁飘进马车内女子的耳畔,
“天啊!那是战王殿下吗?他身边的女子是谁?我怎么看着不像是沈小姐呢?”
“本来就不是,此女子乃灵溪国公主,”
“不对啊!沈小姐与战王殿下不是快大婚了吗?这般……沈小姐该如何自处啊?”
“那婢女是谁?唉?惨啊……在这些贵人,下人的命那都是贱命,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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