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大哥,你醒了!”
溟王瞪大眼睛,上手去摸他的心口:
“你……”
“我没事!”王大人把心口拍得邦邦响:“大祭司扎中的,是姐姐给我的一袋猪血!”
溟王:……
王大人上台前,鹤伏夕偷偷给他塞了一袋猪血。
本意是让他放在手上,让侍从去割,混淆视听。
然而他总觉得这是对神的大不敬,不愿如此欺骗神明,故而胡乱塞进胸口放着。
谁知歪打正着,让大祭司给扎了。
“没想到大祭司存了那样的心思!”王大人感叹:“他好坏啊!”
溟王虽然脸色还是很青,但上位者的高傲依旧。
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下:
“你才知道?这个狗东西,不知道给我使了多少绊子,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他手上!”
说到这,王大人就很惭愧了。
他低下头:
“对不起,哥哥,原来你为保护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却以为你……”
“不提了。”溟王打断他的话,神色淡淡。
“只要有海神血统,便是他的眼中钉,即便不当王,我又能畅快到哪里去?不如我担了这一切,至少,可以保全你一人。”
王大人呜呜哭了。
两兄弟神色悲戚,气氛比失散相认还沉重。
“额……”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鹤伏夕无奈地说:
“两位尽弃前嫌了吗?该起来干正事了。”
她顿了顿,然后指着一个方向:
“我们的敌人,来了。”
几个海人顺着她的手指,朝那边看去。
那是溟王的血,散开的方向。
幽光之中,一大团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型生物,正向他们袭来!
“涡虫。”鹤伏夕说。
“它们循着血腥味,找过过来了。”
涡虫,一种很低等的软体动物,看起来非常地不起眼。
跟那些庞大又凶猛的海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当它们布满整个海域……
“本王听先辈说过。”溟王突然出声。
他的脸色除了青之外,又多了一份深沉和严肃。
“天蛇。看似弱小无害,但曾令整个南溟变成死海的,海中恶魔。”
天蛇,也就是涡虫,在南溟基本无人知晓。
因为它是一种原始虫类,已经有几万年的时间,没在海人族的历史上出现过。
可是它上一次出现,便几乎给海人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随着记得这一段惨痛族史的先辈逐个老死,海人族再无人知晓这个恶魔。
溟王也是因缘际会,才听过些许。
“这些原始虫类,应当已经被先辈除尽了呀,怎会……”他的眼中满是震惊。
鹤伏夕却不觉得奇怪。
“涡虫的生命力极强,哪怕被压扁,晒干,碎成一片片。但只要有水,有它们最喜爱的血腥,它们便能再度复活。”她说。
几个海人想象着那个画面,不寒而栗。
溟王的脑子转得最快,他眸子深沉,喃喃道:
“有人复活了本应该被先祖消灭的涡虫碎片……”
鹤伏夕点点头。
“涡虫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可以无限繁殖。只要给它一点点机会,他就能从一截躯干,衍变成挤满海洋的涡虫大军。”
“这……这就是海兽越来越少的原因?”王大人被这描述吓到,坑坑巴巴地问。
鹤伏夕给了肯定答案。
“别看它是一条低等的虫子,但它们是肉食性的,卵,幼兽,以及尸体,都是它们的食物。它们吃掉了海兽的新生代,导致海兽繁衍出现问题。海人族断粮,是迟早的事。”
“可恨……”情绪最激动的是黑皮。
他是侍卫兼任猎手,时常与海兽打交道。
他们对海兽的感情,是复杂的。
海兽是他们的食物,也是他们对手。
不论如何,都值得敬重。
他没办法看到勇猛的海兽,因为这种原因走到绝境。
这是每一个强大物种,都不愿见到的。
“我杀了你们!”他像箭一般冲出去。
鹤伏夕大惊,赶忙阻止:
“别!”
但是黑枪鱼的速度,不是她能拦住的。
转瞬之间,黑皮已经来到那团扭动的虫子中间,一阵疯狂乱舞,把所有虫子斩得稀碎。
是真的碎,碎的像一块块小小的棉絮,在整个海域飘飘荡荡。
鹤伏夕一把扶起溟王,对王大人和黑皮大喝:
“撤!赶快撤退!”
王大人无条件服从命令,同她扶着溟王瞬移离开。
黑皮迟了一步,于是,他见到了极其不可思议、极其恶心的画面——
飘荡在海水中的絮肉,竟然慢慢开始蠕动。
然后逐渐丰满、变长,长出头部,长出眼睛……
“啊!”他毛骨悚然地惊叫。
然后使出黑枪鱼的最大速度,冲出已经不知增加多少倍,使得那片海域挤挤攘攘的涡虫团。
当他终于跟上鹤伏夕他们,来到一片暂时安全干净的海域时,他还在难以自控地颤抖。
双眼也呆滞无神,口中一直在念叨:
“恶心,好恶心……”
“你就知足吧。”鹤伏夕瞟了他一眼:“能逃出来已经是好的,否则那么多涡虫围着你,把你困住,最后就会溶化你的肉体,把你变成他们的食物!”
黑皮想象着那个画面,哇地一声吐了。
鹤伏夕并没有吓唬他。
在现代世界,她是养过鱼的。
涡虫,是鱼缸里最常见的虫害。
它们想进食的时候,就会粘附到鱼虾身上,然后吐出消化液,溶解鱼虾的自身组织,慢慢将其吸收。
最后,被她粘附的鱼虾,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而且它们的繁殖能力和再生能力又极强。
曾经有一位生物学家做实验,将一条涡虫反复切割,最后得到了上万条正常的涡虫。
故而,当这种涡虫在广阔无边的海洋中爆发,其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海兽的繁衍中断,只是第一步。
“那可怎么办呀。”王大人拼命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们就算不饿死,也会被他们给吃了!”
溟王的脸色也极其阴沉。
隐藏在饥灾之下的灾难,比他所以为的,更加庞大和棘手。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鹤伏夕。
鹤伏夕柔和的小脸,有一种让人内心安定的魔力。
她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我们必须,回到涡虫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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