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卫通判凛然不惧,明知道惹他生气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哼,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是当真以为自己没办法治他了么?
竟然如此嚣张?!
“卫通判,本官今日便要把那个老匹夫的案子了结!”
“你还是快点把物证送到吧,不要让陈大人久等了!”
人证他已经有了,现在就差这里的物证。
卫通判唇角含笑,温声道。
“褚大人放心,下官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最好是这样!”
褚长史怒瞪了卫通判一眼,甩袖走了出去,心里更加坚定了不会放过他的决心。
……
营州大牢
褚长史离了卫通判府上,却是没有立刻赶往按察使那里,而是进了关押赵怀川的大牢。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他就被里面最特殊的一间牢房惊掉了下巴。
那里有他看不懂的桌椅,有他没见过的玩意儿,还有各式各样的珍宝。
别说要拥有这么多,就是他只能拥有里面的一样东西,他睡着了都能笑醒。
那里是他梦想中的天堂,也是他向往的地方。
他不知不觉地走过去,目光痴迷。
赵怀川自然看见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褚长史,他也很能理解褚长史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呆滞。
对于一个将手电筒都当做宝贝的人来说,看到现代的什么东西他会不觉得清奇呢?
答案是没有。
褚长史完全忽视了住在里面的赵怀川,他微微闭上眼睛,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想象成是自己的。
你要说那不是他的东西?
呵呵,在梦里是,而且现实里也很快就是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的身上根本不止一样宝贝。
他在城郊的那一天晚上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压根就不值一提。
他甚至都不知道,在牢房里的这些,是不是就是这个老头所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或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老头还有更多呢!
“老爷子,”褚长史的声音难得温和了一些,却掩饰不住他的贪婪。
“只要你愿意把你所有的宝贝都给我,我马上放你出去!”
“你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你可就再不能活命了。”
在他之前想要宝贝的时候,他都是各种暗示。
但是现在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他都敢直接开口要了。
也不因为别的,谁让赵怀川的命是牢牢地攥在他手里的呢?
人证物证他全部都有了,他觉得自己绝对会立于不败之地,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在这一刻,应该是别人惧怕他才对!
“褚长史,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赵怀川淡淡地提醒道,他见过垂涎他宝贝的,却是没见过这么要宝贝的。
这个褚长史也是一朵大的奇葩。
“哼!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老头,不是我说,你这牢坐的可真舒服。”
“这床和被褥,都是卫通判给你弄来的吧?”
“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人犯如此优待!”
褚长史面有怒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来惩办卫通判呢,这下好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褚长史要是有状,请尽管去告。”
“最好连着今日一起,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才好。”
赵怀川面色坦然,似乎是一点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褚长史阴阴地笑了,“好,好好好,你们都给我等着!”
这两人真的是要上天,一个是他的下属,一个是小老百姓。
就他们这样的,还想要跟他叫板?
不知死活!
褚长史拂袖而去,气冲冲地去找按察使了。
而在他刚离开卫府的时候,卫通判就立刻指挥着随从们将证物箱子们都搬走。
何止是褚长史等不及了,他也要等不及了呢!
不过在前往按察使那里之前,他也是先来了一趟大牢。
“老先生,褚长史方才来找下官要物证了。”
“他还说,今日便要将您的案子给了结了。”
赵怀川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心想他不止是去找你了,也是来找我了。
“下官倒是很想看看,他在公堂之上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想到褚长史即将要像王通判一样在堂上慷概激昂,最后搞了个什么都不是的罪名出来,他就忍不住发笑。
“很快就能见到了。”
赵怀川望了望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牢房,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当然,他舍不得的是功德宝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用品。
离了这里,他大概又只能一天摸一样东西出来了。
卫通判看着赵怀川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忽然又想起了一事。
“对了,褚长史他只有在下官这里的物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大概还要再找一个人证。”
“人证我也给他找好了,他想必能用上。”
缜密如赵怀川,自然什么都给他想到了。
而且叶流云办事,赵怀川也是放心的。
卫通判一惊,心里更是佩服。
“老先生算无遗策,真是当世能人啊!”
“如此,倒是什么都不缺了。”
……
营州府衙
营州按察使看到了褚长史给他递上来的奏表,心里十分重视,决定当堂审理此案。
府衙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只知道山贼可怕,现在听到了消息说还有百姓与山贼勾结的,自然是十分不平,纷纷想要看勾结的人是谁。
“山贼是坏的,和山贼勾结的人肯定也是坏的,他们都该死!”
“没错,我听说官差还从那个勾结的人的家里搜查出了好多金银珠宝,那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就应该打死那个和山贼勾结的人,看那个人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干了”
“对对对,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坏人是怎么被打死的!”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府衙吵得如同菜市场一样。
“肃静!”
营州按察使一拍惊堂木,府衙外的百姓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褚长史,你在奏表上写明,你发现了山贼与民勾结,共同危害百姓,获取不义之财,可有证据?”
“有!”
褚长史的声音十分坚定,脸上更是自信满满。
“下官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不过在下官拿出人证和物证之前,下官还要状告一人。”
按察使皱了皱眉,“你要状告何人?为何不在奏表里一并写明了?”
褚长史恭敬地拱起手,不急不缓地说道。
“回大人的话,不在奏表里写明,是因为下官没有证据,不好妄言。”
“现在下官亲眼看到了证据,自然是要说出来的。”
按察使顺势问道,“那你要状告何人?”
褚长史挺直腰板,用食指指向堂上身穿浅绿色官服的人。
“就是他!卫通判!”
卫通判脸上闪过一道浅淡的讶异之色,疑惑问道。
“褚长史,敢问下官何罪之有?”
褚长史冷冷一笑,望向他的眼神里皆是痛恨。
“卫通判,你犯的罪过可大了!”
随后,褚长史又面向了堂上的人。
“陈大人,下官在来这里之前,特意去营州大牢里看了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下官就发现那与山贼勾结的犯人,他的一应用度全部都不是凡品。”
“他吃的是满汉全席,喝的是雪山毛尖,睡得是软香卧榻,盖的还是龙绡薄毯。”
“他如此奢靡,哪里像是一个犯人该有的样子?”
“所以,下官有理由怀疑卫通判对他如此优待,不过是因为卫通判也是山贼的同伙,还请陈大人明察!”
方才在大牢中所见,褚长史把自己能说出名字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
至于那些没见过的宝贝,他是只字未提,也不打算形容了。
不过仅凭他说出口的这些,要定卫通判的罪,想必也是足够了。
“卫通判,褚长史刚才所说,你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按察使一发问,卫通判还没说什么,百姓那边就炸开了锅。
“啥啥啥,一个犯人坐牢的待遇能有这么好?”
“我滴个乖乖啊,这说得我也想进营州大牢里面蹲一蹲了!”
“堂上的那个大人说的没错,这不指定是同伙吗?”
“就是说啊,这要没点关系,谁能干这事?脑袋真不想要了?”
“……”
百姓们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要将卫通判定罪。
卫通判却是掀起官袍,朝按察使跪了下来。
“陈大人明察,下官是看那位老者年迈体弱,再加上他的罪名还没有被确定下来,便吩咐狱卒多照顾了他几分。”
“至于褚长史方才所说的那些东西,下官从未见过,也并未吩咐人送去过。”
“再者说了,以下官每月所得的俸禄,就算是把下官卖了,下官也买不起褚大人在牢里看到的那些物事。”
褚长史摇了摇头,说道。
“卫通判这话就不对了,你自己的确是买不起,但是本官方才不是说了么,你和那位老者一样,是山贼的同伙啊!”
卫通判闻言,把目光转向了褚长史。
“褚大人,你都还没有拿出你的人证和物证,来证明牢中的老者是山贼同伙。”
“现在你又是哪里来的说法,指明下官是山贼同伙呢?”
“要是状告他人真的这么简单,那下官还要状告褚大人你是山贼同伙呢!”
“你!”
褚长史被卫通判这一番狡辩气得发抖,他不再和他理论,转而对按察使说。
“陈大人,您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营州大牢,一看便知!”
按察使也不犹豫,立刻召来副使,让他前去看看。
副使领命离去之后,他再是不紧不慢地开口。
“卫通判,你方才说,你是看那位老者年迈体弱,再加上他的罪名还没有被确定下来,所以吩咐狱卒多照顾了他几分。”
“那本官问你,既是罪名没有被确定,你又为何敢抓人进大牢?”
“庆国之法可从未有过先抓人,后定罪的说法。”
卫通判轻轻一笑,转眸望向褚长史。
“陈大人,您这话就要问褚长史了,下官可是听从他的吩咐办事的。”
还不等按察使发问,褚长史就抢先一步回答了。
“陈大人,绝无此事啊!”
“下官没有说过,这都是卫通判在污蔑下官!”
“人是他抓进大牢的,和下官有何干系?”
果真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奸人!
一出事就喜欢推卸责任,保自己一身清白,这是把他当成软柿子了?
“陈大人,既然褚长史不肯承认,不如把那位老先生传唤上来,一问便知。”
按察使正要出声,褚长史已经哈哈大笑。
“卫通判,你和那个老头都是山贼同伙,他不向着你说话,又能向着谁?”
“你就算想要为自己开脱,也要找个让人信服的说辞吧?”
屡次被褚长史归为山贼同伙,卫通判也不恼。
只听他对着堂上之人说道,“陈大人,下官以为,与其让下官和褚长史在这里掰扯不清,还不如让他将人证和物证都呈上来。”
“只有坐实了那位老先生是山贼同伙,才能说下官是不是,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按察使一听,觉得有理。
他正襟危坐,面容冷肃。
“褚长史,先把你的人证带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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