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拒绝孙点冉，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先跑到在天台的护栏上，我缓慢走到她身边。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我平望着与酒店同高的大厦。我们许久没有言语。

“秦之，你觉得北京怎么样？”孙点冉忽然开始说话。

“无论怎么样，它都是我的家。”

“那南京呢？”

“它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在那儿有朋友、有兄弟、有工作、有一群为了信仰奋斗的人。”

“可你在南京的日子终将会比在北京长，对吗？”

“嗯......也不一定，毕竟不是有一句老话嘛，叫‘北京人永远都有退路’。”

“是啊......”孙点冉沉默了一会儿，“有时间你去看看我妈妈吧，我已经四年没见她了......”

“嗯。”这我明白，我们在一起时，她妈妈总是对我很好，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了她一个好的印象。说来也可笑，我们确定男女关系的那一天，我送她回家就碰到她妈妈。她妈妈不但没生气，还拉我上楼吃饭，与我相谈甚欢。

“秦之，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念那段时光吗？”她带着哭腔地说。

“想，怎么不想，甚至想回去。”

“那为什么？现在的我有钱养你，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头？”

“我们之间存在了隔阂，是贫富的差距，我哪配得上你。”

“那我们可以私奔啊！我放弃我的财富，我们去陌生的城市，开启一段新的生活，没有人能打扰，我都想好了，贵州省有一个小山村，咱俩去任教，我教数学，你教语文，我们不拘世事......”

我沉默着却已潸然泪下，她又接着补充：“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她会长大。会叫我妈妈，叫你爸爸......”说到这四个字时她也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转身离去，她却喊着，“秦之，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你可以大胆些，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跑......”

我没再回答，按了电梯，回到唐颜所在的楼层，独自去吸烟室里吸烟。直到我已经又把一整盒兰州抽完，唐颜的电话也随之而来。

“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再有个十分钟吧。”

“嗯，那你现在在楼下了？”

“是，马上就进电梯。”

“那你去附近的商店给我买一包烟吧......不，两包，一包和天下一包中南海。”

我顿了一下又立即回复：“好，马上。”

然后我下楼又买了一包中华和一包中南海，随后又立即回到了唐颜所在的房间，将两包烟递给她问：“你抽烟吗？”

这只是下意识地一问。她面无表情地回复：“不抽，这包和天下是孙点冉的。这包中南海是你的。”令我产生疑问的不是为什么送我中南海，而是前面那句。

“孙点冉也抽烟吗？”

唐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站起来然后走到我面前，问道：“我今天好看吗？”

”我又不知道昨天化完妆的样子。”

“那么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是昨夜我放荡的样子？”唐颜说完这句话，让我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不像真的。

或许我还没醒来吧......孙点冉结婚是假的；与唐颜睡在一起是假的；孙点冉让我和她私奔更是假的......总之，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