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强心头一紧,随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云大小姐是渴了吗?”
有芦苇挡着,她应该看不见吧。
“云大小姐,水囊马上就装满了,您稍等片刻。”
云舒然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必急,慢慢来。”
装满水囊后,鲁强先递给了岚英。岚英接过水囊,转身递给云舒然。
云舒然将水囊放在一边,没有喝。
一直等到鲁强喝过,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她才稍微放心。
吕子轩注意到了云舒然的神色,轻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
“云大小姐,”吕子轩压低声音说道,“你还在怀疑鲁强?”
云舒然转头看向吕子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吕子轩摇了摇头:“云大小姐,你太紧张了。这一路上,我们经历了太多波折,难免会变得疑神疑鬼。但是,我们不能失去对同伴的信任,那样只会让我们内部分崩离析。”
云舒然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和岚英说笑的鲁强。
她不得不承认,鲁强的一言一行都和之前别无二致。
也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她本想去请教一下师傅,但师傅沉浸在研究百里槿的病症中,何况,师傅也不了解鲁强。
云舒然断了去打扰师傅的念头。
马车悠悠,细雪飘飘。
“小姐,我们快到巨瓮城了。”岚英站在车上,眺望着圆房城池。
吕子轩也站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是啊,到了巨瓮城。”云舒然突然提高了声音,“对了,鲁强!”
正在和岚英说话的鲁强转过头来,“云大小姐有何吩咐?”
云舒然状似随意地问道:“我们出发前,徐大侠说等我们回来,就给我们做祖传的馕饼,你记得不?”
鲁强的表情僵硬,他挠了挠头:“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鲁强身上。
云舒然左手已经搭在右手的袖箭上,只要鲁强露出破绽,她就杀了他。
吕子轩配合着云舒然,问道:“鲁兄弟,你不记得了?那可是你三哥啊。”
“这个......”鲁强挠挠头,“三哥还会这个啊,我怎么没听他说国,不行,等他伤好了,一定要他给我做。”
几人相互交流着眼神,云舒然缓缓挪开了左手。
鲁强打马走在前头,纯真的眼眸,瞬间布满算计。
巨瓮城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合拢,云舒然一行人终于踏入了这座庞大的城池。高耸的城墙投下长长的阴影,守卫们严阵以待的身影在城头来回巡视。
“终于到了!”岚英兴奋地跳下马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着僵硬的四肢。
槐序默默地整理着行李,眼角的余光始终关注着云舒然。
她看向云舒然,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担心主上吗?
云舒然小心翼翼地扶着归元居士下了马车。
一阵风沙迎面吹来,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心中的焦虑如同一团乱麻,越缠越紧。
她匆匆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归元居士身上。
“师傅,我们得快些。”云舒然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烁着急切。
归元居士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长须:“莫急,莫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且看看再说。”
云舒然咬了咬下唇,强压下心中的焦躁。
她转身对着吕子轩说:“吕将军,麻烦你在外头守着。若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们。”
吕子轩抱拳应道:“云大小姐放心,我定会守得滴水不漏。”
云舒然微微颔首,随即快步跟上归元居士,向百里槿的住处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寒舟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原本憔悴的面容因为看到云舒然和归元居士的到来而瞬间明亮起来,眼眶泛红,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姑娘,您、您真的请来了大夫!”寒舟哽咽着说,声音里满是感激和希望。
云舒然心中一紧,轻声安慰道:“寒舟大哥,别担心。我师傅医术高明,定能治好百里槿。”
归元居士缓步走向床榻,他俯身查看百里槿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
云舒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当她看清百里槿的模样时,心头猛地一颤。
百里槿比她上次见到时更加消瘦,脸颊深深凹陷,皮肤白得能透出血管。
那双曾经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深陷眼窝,眼圈发黑,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百里槿,”云舒然轻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还好吗?”
百里槿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云舒然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疼着。
归元居士沉吟片刻,开口道:“情况比想象中更为棘手。这病症严重,倘若再晚两天,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云舒然猛地抬头,急切道:“师傅,劳烦您为他医治。”
夜幕降临,巨瓮城外的军营一片寂静。
鲁强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离开人群,向营地外围潜行。月光下,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他面前。
“傅大人,”黑衣人压低声音,恭敬地行礼,“一切准备就绪。”
鲁强——不,应该说是披着鲁强皮的傅文渊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东西带来了吗?”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此刀可吹毛断发,刀刃上更淬了剧毒。一旦划破皮肤,片刻之间就能要人性命。”
傅文渊接过匕首,指尖轻轻抚过锋利的刀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很好,这次我倒要看看,那百里槿还能不能死里逃生。”
他转身朝百里槿所在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杀气。
夜风掀起他的衣袂,仿佛死神的翅膀在黑暗中张开。
与此同时,百里槿的房间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
云舒然小心翼翼地扶着归元居士来到床前,屏住呼吸看着师傅为百里槿诊脉。
归元居士闭目凝神,手指轻轻搭在百里槿的手腕上。
“去帮我取些清水来?”归元居士开口。
云舒然立即转身,快步走向房间角落的水罐。
她端着水碗回来时,归元居士已经从袖中取出了几根银针。
“百里槿的情况很不乐观,”归元居士皱眉道,“我需要用针法疏通他体内的经脉。徒儿,你来帮我。”
云舒然点头,小心翼翼地站在师傅身旁。
她看着归元居士的手指在百里槿身上游走,寻找穴位。
“这里,”归元居士指着百里槿胸口一处,“帮我按住。”
云舒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在那个位置。
明明只男子的胸膛却冰冷得厉害,心中一阵揪痛。
归元居士深吸一口气,手中银针闪烁着寒光。“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云舒然咬紧下唇,点头示意。
银针刺入肌肤的瞬间,百里槿全身一颤。
云舒然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却被归元居士厉声喝住:“别动!”
她强迫自己稳住手,感受着掌下百里槿身体的每一分颤抖。
归元居士的动作越来越快,银针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刺入一个个穴位。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门口。
傅文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的手缓缓摸向腰间,握住了那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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