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旅行包
下班之后,孑回了趟北区。回家之前,他先去看了文叔叔。昨天走得确实匆忙,今天回来得也匆忙,答应了给文叔叔求符纸的事也没来得及办。
江阿姨并没有怪孑,反而还非常感谢他,“小孑啊,阿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的好,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你文叔叔会怎么样。”
“不是什么大事。”孑看文叔叔确实好很多了,就说,“一般魂回来之后还得休息几天。文奕应该也跟你们说了,这几天让叔叔别开那辆车,也别走文昌桥,免得再出什么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去药店或者医院开一点安神的药吃,应该就差不多了。”
江阿姨感动得不行,“谢谢,谢谢小孑。你啊,真的是太厉害了,哪像我们家姑娘,遇到事情之后什么都不懂,还得跑去找你。”
“只是刚好懂一点而已。”孑“嘘”了一声,“姨,这事可千万别给我妈说,免得她要说我不务正业了,还搞封建迷信。”
江阿姨忙说:“那不能。而且这怎么算封建迷信呢,该看医生我们还是会去看医生的。”
“嗯,记得带文叔叔去做一个全面体检。一般遇到这种事多半身体不太好,也不是说有什么大问题,就怕是长期处於亚健康。”孑刚说完,手机又响了,“我妈来催了。那阿姨我就先走了。”
江阿姨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些礼品塞到孑手里,“这些东西带回去,就当是阿姨和你文叔叔的一点心意。本来今天是让文奕给你送过去的,但是她说你不在家,正好你来了,那就拿上。”
孑推脱不掉,只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了。路上遇到几个还算熟悉的阿姨伯伯,然后又被调侃了一番。
孑也没多解释,反正不管怎么解释,那些真的假的东西都会在第二天传遍整个小区。
孑妈妈又做了一桌子的新菜。
“就你一个人?”孑妈妈看见孑手里的东西,“你拿的东西哪来的,节都过完了。”
孑说:“东西是江阿姨硬塞给我的。小七在汤举那,他说他妈催他结婚,把小七借过去了。”
孑妈妈一听,脸立马拉了下来,“小七是个人,又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借的物件咯!虽然汤举那孩子是不错,但你把小七这么随随便便地借给人家,不怕小七不习惯啊?我告诉你,小七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认家里人,没有熟悉的人在,他会怕的哦。你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把小七接回家,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什么都做不好。”
孑敷衍地点点头,“是是是,好好好。”
孑爸爸点了他一下,又朝着老伴的方向看了眼。
孑权当做没看见。
他老妈能念叨,这念叨的功力在整个小区要属第二,肯定没人敢排在第一。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听着就完。
吃完饭,孑妈妈也没留人,甚至当着孑的面把孑卧室的门给锁死了,一副不想他留宿的样子。
“……你真是我亲妈。”孑没办法,只能收拾收拾又回东区。
孑爸爸不高兴地说:“都几点了,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这大晚上的多危险啊?”
危不危险的倒算不上,就是槐阳市的街道确实空得早,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有点例外。但现在也早过了返程高峰了。
孑是划船来的,自然要划船回去。
他刚上船,一个穿着一身黑,头上戴着黑色帽子,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过来了。男人手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手提包,看着怪沈的。
“槐渠县去不去?”男人问。
孑上下打量了男人一会,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男人。
“不去,回东区的。你要去东区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段。”
男人说:“一千块,去不去?”
孑眉毛一挑。
谑,天上掉馅饼了这属於是。
男人见孑不搭话,又提了价,“一千五,最多两千,去不去?不用返程,把我送过去就行。”
孑侧身让开一条道,“行吧,上船,两千啊。”
“行。”男人坐在船尾,他背对着孑在自己那个黑色的包里翻找了一会,丢给孑两叠钱,一叠一千块。
钱很湿,还有点黏。
天色虽然暗,孑的船上也没灯,但他看得见钱上面粘着的东西是什么。
血。
还淌着的血。
孑立马就警惕起来了。
“大哥你这钱泡过水了吧?”孑随口说。
黑衣男的声音有点凶,“没泡坏就行了!你在河上跑一个星期都赚不到那么多钱吧?拿了钱就得了,反正能用,你不用管这钱是不是泡过水!”
孑把钱放在角落里,坐下来,拿上桨,“行,有大哥你的保证我就不担心了。坐好了啊,大哥,我这船速度快,别一会把你甩出去了。”
黑衣男不以为然,“一条独木舟能有多快。”
孑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用术法驱船,船眨眼的功夫就划到了河中央。
黑衣男没坐稳,真的就差点从船上飞出去。
“慢一点!你赶着去投胎啊!”
孑好脾气地道:“好好好。”
行船的速度确实是比刚才慢了一点,但和普通的木船相比,还是快了很多的。孑也就是单手扶着桨,随便划两下装装样子,另一只手则揣进裤兜里,盲打给汤举发了信息。
这么晚的时间,一个浑身黑到脚,显然是不想引人注意的男人提着黑色旅行包坐船要到一百公里外的县里去,这本身就很有问题,加上这个男人拿出来的钱上都是血迹,说不准还是个背着命案的逃犯呢。
换成一个普通人或许会拿钱了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孑身份特殊,之前也是在类似的事情上吃过大亏的,所以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人跑了,除非他袋子里装的是家禽或者家畜的肉。
船很快就驶出了槐阳市区的范围。
黑衣男问:“你这船装了曳电机吧?速度可以。”
孑说:“没装。纯纯的原装独木舟。”
黑衣男探出身去,就着桥上的灯光看水流,“不可能,原装独木舟怎么可能有这种速度,你都没怎么划桨。”
“主要还是看驾驶人。”孑把船桨收回来,两肘搭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在身前,“我十年驾龄,又有祖传的手艺,这划船速度当然就快。”
黑衣男干笑两声,“你开玩笑吧?多少年驾龄也不能把没有曳电机的船开这么快。我坐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
“那下次大哥多换别人的船坐坐么。”孑朝着黑衣男脚边的黑色旅行包挑了挑下巴,“我能问问包里是什么东西么,看着挺沈的。拿了一路挺辛苦吧?”
黑衣男的好言好语果然维持不住了,脚一挪,挡住了那个包,又凶道:“不关你的事情你少管!”
“好好好。”孑不问了,眼睛却还是盯着包看。
黑衣男又把包挡严实了一点。
其实孑已经看清里面的东西了,就在刚才路过一片暗区的时候,他短暂地进入了接灵人状态。
他接胎魂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胎尸没见过?大的小的,全乎的残缺的。这个男人包里放着的就是胎尸,全是足月的,而且看这血淋淋的样子,估计是死了还没多久。
不过奇怪的是,没有胎魂。
众所周知,只要不是地缚灵,魂体都是可以随处跑的。而一般情况下,胎魂不可能成为地缚灵。地缚灵怨气重,而胎儿对外界的感知很浅,除非有什么不法引导,导致它们受到的痛苦加剧,从而进化成婴魂厉鬼,再用非人的手段将它们束缚在原地,
上回他在妇幼见到的那个足月胎魂就有一点要进化成鬼的趋势,不过还是被他收到束魂袋里去了。
那现在应该跟着胎体走的胎魂呢?去哪了?
赵松收了?这不太可能。
北区的胎魂很少,赵松肯定是不常收的。况且这胎尸还新鲜,时间又这么晚了,赵松就是收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孑又打量了黑衣男几眼,发现这个男人就是个普通人,衣裤也贴身,看得出来兜儿里什么都没有,唯一带的就是脚边的旅行包。
刚过零点。
“大哥你不困啊?”孑早就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黑衣男一直看着槐渠县的方向,回答孑的时候有点不耐烦,“不困。什么时候能到?刚开始速度不是挺快的么,现在速度怎么慢下来了?”
“这边的水路我不熟啊大哥。”
孑半靠着船沿,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河中小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往右边轻轻一打,行船的方向就发生了偏离,刚好绕过小岛的边沿。
孑说:“不管着急去干什么事,总得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你看,那边又有一座河中岛。”
黑衣男压根看不见前面的路。
这处河段是没灯的,有月亮的时候能勉强靠着月光探探路,阴天的时候就全凭运气和经验。
显然孑没有经验。
“这么黑你是怎么看得见的?”黑衣男没忍住问。
孑轻飘飘地“哦”了一句,“我夜视力好。大哥你放心啊,过了这一段就到槐渠县境内了,到了境内就好办。”
黑衣男有点忐忑,“行了,你慢一点。我睡一觉,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对了,你把你手机给我保管。”
“为什么?”孑立马坐正了,“大哥,手机是私人物品,怎么能给你保管?我还得靠它解乏呢。”
“不行,必须给我!”黑衣男厉声呵完就来抢。
孑也没跟黑衣男硬拼,而是灵活地躲开了,“大哥,我们有事好商量。你要是需要手机给人打电话,我可以借给你,但是给你保管那不行。你给了我两千块只是船费,不包括买手机的钱的。”
“你少废话!”黑衣男又扑过来,这次扑准了,把孑死死地压在船上。
孑微眯起眼睛,屈起手臂隔开自己和黑衣男。
黑衣男虽然瘦,但力气却不小,现在又占据了有利位置,算是占了上风。
但孑也不是吃素的,挣扎之间,屈起一条腿打算把黑衣男顶开。然而他的膝盖刚碰到黑衣男的肚子,他就听见“铿”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弹出来了。
下一秒,他感觉左腰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那东西很尖,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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