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损盈利

十二月初，孑有期利用周末的时间，把剩下三个区的暂存点都搭起来了，甚至还抽空改了部分闲置的高效接灵船，让这些闲置船终於有了用武之地。

孑也针对目前高效接灵船的使用情况对租赁规则做了调整。已改好的高效接灵船按月/季/年的方式长期租给西南北区，东区有孑在，就直接免了这一块的租金，算是给东区造了福了。

旱鸭作为管理者中最跳脱的一个，当即对这个决定表示不满，认为东区应该跟他们其他几个区一样，至少做到一视同仁。

孑还没说什么，周琼就已经先跳出来把人护上了。

【c接-北区-周琼：你怎么什么都想要？孑哥忙活这些事儿的时候你人在吗？你要是有参与，我对你的建议就没意见！】

【c接-西区-旱鸭：不是，我就顺口开个玩笑你那么大的反应干什么？人家孑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高·潮个什么劲儿！】

【c接-东区-孑（管理员）：行了，群里还有孩子和女生，说话注意点。撤回了。】

【系统提示：c接-东区-孑（管理员）撤回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撤回之后，群里就彻底安静了。

现在东区的人手不够，大部分都被汤举抓了壮丁塞进技术组了，目前基本上经常在岗的也就是孑和另外两个东区的同事。也只有等到孑有期放假了，他们东区的人才能多一点。

这样一来，无论是从值班的时间安排还是别的什么，他们东区其实都是比较亏的。旱鸭是个不喜欢静下心来去看表面背后东西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这一点，在群里直接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真相在自己的手里握着，孑就不会轻易去调整东区这边的租赁规则。况且，这些钱最后都是落到技术组身上的，作为殡葬用品项目的顶梁柱，他们应得如此。

一二月都是旺季。二月初，也就是春节前，机构刚好公布了槐阳市接灵人的提成排名，这一次虽然东区仍旧是第一，但最后一名已经不再是西区，西区甚至一跃到了第二名。后两名的北区和南区在提成总额上不相上下。

除了他们的提成，春节前机构还公布了去年殡葬品项目的总销售额，虽然还不能和那些早就扎根很深的殡葬用品生产厂家相比，可他们成功做到了项目落地第一年无亏损。

无亏损之外，他们还有盈利。盈利的这部分钱虽然不多，但是足以给这些辛苦了一年的槐阳市接灵人们发上最低一万的年终奖。

作为这个项目中出力最多的两个人，孑和汤举每人拿到了八万。

只一年，孑和汤举一跃成了槐阳市接灵人当中年总工资最高的两位。

大年三十，孑丶汤两家又是一起过的除夕夜。

有了上一年的前车之鉴，今年汤举的爸妈总算没在大过年的说相亲的事儿。这一顿年夜饭吃得十分舒心。

年夜饭结束后，孑和孑有期随着爸妈回了北区，汤举和他爸妈回了南区，东区的房子虽无人了但是馀热未消。

回到北区的家里后，只有孑带着孑有期一起跨年。孑爸孑妈因为年纪到了，熬不了夜，到家后没一会就洗洗睡了。

客厅沙发上，孑和孑有期盘腿挨坐着，手里是当前非常热门的组团对抗游戏。

孑以前当咸鱼的时候游戏没少玩，尤其是这种热门手游，基本上随手就能拿个mvp，甚至在全国排名赛中也进入了前一百。

孑已经被迫带着孑有期和他的舍友碾压对面好几把了，几乎要赢腻了。

组队语音里是孑有期舍友的厮杀声，他们这边倒是安安静静的。

孑有期的学习能力极强，在被孑带了几把之后也掌握了这款游戏的精髓，现在不需要时刻盯着屏幕看也能在和敌人的对抗中拿下胜利。

“哥。”

“嗯？”

“明天我能去轻阳小区看看吗？”

他们这边的麦克风一直就没开过，但是非常巧的，一直都十分聒噪的舍友们都同时安静了。

客厅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

有点吵，但却让客厅的氛围变得更压抑了。

孑有期先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我不……”

“可以。”孑话音刚落，刚好收了对面的一个人头，“早点回。”

孑有期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一堆叮嘱的话，但没想到他哥在说完这五个字之后就没再吭声了。

这一把游戏结束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孑有期还没退出游戏就收到了孑发来的新年红包。

红包很大，一千块。

孑有期也不知道他哥是什么时候把游戏切出去发的红包，收到的时候还惊了一下。

“哥。”

孑把游戏退出去了，又在他们几个的临时群里发了个一百块钱的手气红包，才伸手搓揉了几下孑有期的脑袋。

“新年快乐。”

孑有期眨巴着眼，眼眶有点红，但他憋住了没哭。这大过年的见红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新年快乐。谢谢哥。”

整个春节假期孑有期就真的只去过一次轻阳小区，其他时间就陪着孑爸孑妈出门逛街，偶尔会去地府看看船公爷爷。

孑有期的假期是孑给的，孑自己就没那么轻松了，期间去看过船公两次，和他爸妈丶孑有期逛过一回街，其他时间都在各县之间奔走。

槐渠县作为县级第一个殡葬品项目的试点县出现了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产量提不上去。

县区的自动生产力不高，大部分都是靠手工。偏偏县里对殡葬品的需求比市区内高得多，而且更倾向於纯手工制造，这就让他们吃了产能跟不上的亏。

中元节之后基本都是淡季，加上中元节的时候他们的大部分货量都是市里面承担，所以产能低的问题还没暴露。

然而一进入一二月这样的旺季，加上春节的时候各村都会搞非常隆重的祭祖活动，纸质殡葬品的用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春节放假，市里的厂子日产量也不足，市里各销售点的货量刚刚够用，几乎没有多馀的货运到槐渠县。

孑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直接打电话骂了孙铭一顿。

据他所知，槐渠县的产量这一块是孙铭在盯，但是由於孙铭的自以为是，导致产量和产能预估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这也就算了，孙铭的傲骨让他没办法低下头来向市区里求助，一直等到现在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才找孑帮忙。

他还不是自己主动找的孑，而是拜托了李浩。

骂归骂，实际的问题不能靠骂解决。

孑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春节假期，先是在槐阳市的各大区找多馀的存货，凑了一批给槐渠县送过去之后又带着孙铭在其他县区来回奔走。

等到货都调配齐全后，春节假期已经接近尾声。

年初七，孑干脆把当前已加入殡葬品项目的县区市场组负责人全都叫到槐渠县开会，刚好以槐渠县的市场组为反面教材，以此提醒其他几个县。

“虽然这次特别点名批评槐渠县的市场组，但是有一点我希望大家可以学习，那就是遇到问题不是先想到求助和逃避，而是先自己动动脑子。”孑看了脸色微红但是仍旧板着张脸的孙铭一眼，继续说，“但是，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别逞能。”

“有时候寻求帮助和适当服软不丢人。”孑对孙铭说，“今天由槐渠县市场组买单。”

孙铭猛地擡眼，没说什么，起身结账去了。

其他县区的负责人都直乐。

孑敲了敲桌子，“别乐了，把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传达给自己的组员。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负责人们异口同声：“放心吧孑哥。”

被敲打过后，槐渠县带头做了整改，其他几个区都有样学样，还经常主动发起交流会。

殡葬品项目愈发成熟。

入夏后，孑把新接灵系统推广到了县区，随后是区里。有了之前在市区落地的经验，推广进行得很顺利，效果也很好。

随着殡葬品项目和新接灵系统项目的铺开和成熟，仅一年多的时间，接灵人的收入不仅回到了改革之前的水平，还高出了一大截。

至於那些一开始就主动将自己从这两个项目中排除出去的接灵人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哎，最近瞿周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殡葬品那个项目申报的事有没有可能？”

随着殡葬品项目的流程稳定成熟，汤举这边的工作也轻松不少，所以能分出更多的精力跟孑一起管殡葬品项目的其他事。

技术组这边也参考采用了新接灵系统中的值班方式，每天只安排一个人值班，剩下的都回到自己原定的工作岗位上去。

没事儿的时候就给自己放放假，日子惬意得不行。

只有系统突然瘫痪或者遭到攻击的时候他们才需要恢覆到加班状态。

孑已经刷了好几次社交软件，但是都没有瞿周的消息。

“这个项目性质特殊，再等等吧。”

自从殡葬品这个项目铺到区里之后，其背后的环保意义就从背后走到了人前。由於这里面有特灵部的背书，相关部门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这个项目。

只不过如孑所说，这个项目的性质过於特殊，在技术申报上遇到了重重关卡，瞿周那边正在着手解决。

而他们这边要做的，只有配合和等。

立夏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孑终於收到了瞿周发来的消息。

【瞿周：没问题了哥儿们。要准备的材料我列了清单给你，挨个准备好提交到官网就行。（干得漂亮.jpg）】

孑大大地松了口气。

【孑：谢了。通过后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