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二）

这次的电梯按键是正常的，从-2到18层，一层不缺。

任袁和盛林松了口气，韩杨却是实打实地觉得背脊发凉。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当初来的时候只有0和18两个选项。那个时候已经很渗人了，现在更渗。

“要不还是走吧？这栋楼好像没那么简单。”韩杨毕竟只是归一中介所的新员工，面试才刚过，还没正参加工作，还么什么实质性的经验。

任袁却一摆手，直接摁亮了2楼的键，“慌什么，刚才是谁说自己无所谓的？这电梯看着还蛮正常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这些按键肯定不是失灵就是消失。”

盛林靠着轿厢壁，“同意。二楼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吧？”

韩杨：“……”

他哪知道？他只知道这部电梯突然变得正常了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电梯门关上后，他们一秒直达二楼。电梯门秒开，比新装的电梯反应还快。

任袁好奇地把脖子伸出去看了看，“这真是百年前的电梯？都百年了还能有这速度？”

韩杨一把将任袁拽回来，“你知不知道这种举动很危险？”

“就是，小心头给你夹断。”盛林做了个头断的手势，“啪”的一声也怪吓人的。

任袁又感觉脖子一凉，回头瞪了盛林一眼，“你闭嘴。”

韩杨提醒盛林，“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别乱说话，尤其是这种不吉利的。”

盛林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电梯门一直开着。

他们三个前后走出电梯后，电梯门立马关上了，速度快得差点夹到韩杨的衣摆。

韩杨吓了一跳，插在兜儿里的手勾了一下，想给社会他孑哥发条信息问问情况，但又打住了。

这地儿现在忽然变得这么邪门，他是不是能把信息发出去都不一定，就是发出去了，回覆他的是不是他孑哥本人也不一定，万一到时候就因为那条回覆出了什么岔子就完了。

任袁和盛林已经顺着走廊往前走了。

临街的墙上都设了玻璃窗，和楼下的一样，可这里也同样是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光好像都被玻璃窗给挡在了窗外。外面和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们逛了一圈，发现除了有点阴凉，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又一层一层地往楼上走。

楼上的陈设和二楼的一模一样，包括他们在二楼看到的已经十分老旧的公司门头。

“我们不会遇到了鬼打墙，一直就没上去过吧？”盛林一开始的心大没了，现在的情况让他觉得有点慌。

任袁却一反常态，指着楼梯间的楼层指示说：“那不可能，这东西就一直都在变。”

盛林：“……这东西一直在变，其他的都不变不是更可怕么？”

任袁：“……”

韩杨却知道他们确实没遇到什么鬼打墙，而是真的一直在往楼上走。

但是他们就快到头了。

这栋楼根本没有十八层。按照百科上的介绍来看，这栋楼最高是十六层。至於多出来的那两层是怎么出现的，大概只有归一中介所的创办者才能说得清。

盛林和任袁还在等墙上的数字变化。然而那数字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一直都是15，没有变过。

“没错啊。”任袁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这十五楼都被那几家公司给包了？”

盛林：“然后位置还一模一样？”

蒙谁呢！

但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这两处地方有点诡异之外，他们也确实没遇到什么别的不科学的情况。

韩杨：“还要继续往上？”

任袁：“上啊，来都来了。最后一层，不上白不上。”

盛林：“同意。”

“行。”

他们继续往上走。

这次奇怪的事情出现了，他们走了两分钟都没看到十六楼的出口，可回头的时候，身后的楼梯似乎变得很长，长到有点看不到尽头。

任袁和盛林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们两个往韩杨身上挤，因为当前韩杨看起来是他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一个。

韩杨故作镇定，实际上心脏砰砰直跳。因为他算是知道这十八层是怎么来的，敢情从十六楼开始就已经是十八层的地界了，他们得一直走到十八层才能看到原本应该属於十六层的出口。

可这也太诡异了一点。饶是他都觉得怕。

“我们走多久了？”任袁的声音都在打颤。

盛林连手机都不敢开，就假装看了一眼自己压根没有的手表，“两，两分钟？”

任袁的声音都劈了，“一层楼我们走了两分钟？？？”

韩杨清了清嗓子，“行了，继续走吧。刚才你们的速度多慢没点数？”

任袁和盛林：“？？？”

是这样吗？他们走得很慢吗？他们走得不是挺快的么？

没办法，他们现在也确实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与其回头走那黑黢黢的楼道，不如往上走一走，万一真的找到了出口，还能找到电梯呢？

又走了一分钟，他们终於看见了应该属於十六楼的出口。

“卧槽，终於到了。”任袁大大地松了口气，可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看见原本应该写着16的地方写着18。

字色是鲜红色。

像血。

红色有时候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有时候也能让人觉得从头凉到脚。

“我他妈……”任袁紧张地咽着口水，骂不出来了。

外面阳光正盛，更显得这栋楼里的诡异。

盛林已经不敢走了，紧紧地抓着韩杨的手臂，一步都不敢挪。

韩杨看见这熟悉的楼层号和熟悉的提示方式，总算松了口气。作为一个之前就来过的人，看见那些不熟悉的东西也是挺害怕的。

好在这栋楼还是这栋楼，顶层还是十八层。

韩杨说：“刚走了这么久，走到十八也是正常的，怕什么？”

盛林：“那，那为什么十六和十七的出口都没有？你刚看到了出口吗？”

韩杨去扒拉防火门，“没有。那两层应该是夹层吧，逃生用的。”

盛林和任袁对视一眼，又忽然放下心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很多楼都会设置逃生楼层，像这么大的写字楼，在高楼层设置逃生楼层也是蛮正常的事情。

“对对对，肯定是逃生楼层。”

“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两个忽然就不怕了，整个人好像长了十几个胆子。

他们主动去扒拉防火门，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

韩杨殿后。

十八层和之前的十五层都不一样。这里也是黑黢黢的，周围也都是玻璃窗，但是这里只有一家公司，这些玻璃窗也不是之前的那种透明的一大块，而是彩色的，像是教堂专用的那种彩色拼接玻璃。

处处透着诡异。

“电，电梯在哪儿？”任袁声音都不敢出，只敢用气音说话。

然而气音在这儿听起来也很诡异。

盛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不知道。找找看？”

他们又回头去扒拉韩杨，一人拽着韩杨的一只手，飞快地往他们认为电梯可能会在的地方跑。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他们忽然听见了破布被撕碎的声音。

嘶啦。

刺耳悠长的声音在十八楼打了个旋，十分空灵。

两人抱着怀里的手臂回头，在身后公司的门头灯亮起来的瞬间尖叫出声。

“啊——”

任袁和盛林丢掉手里的残肢后飞快地抱在一起。

门头灯光暗黄，但也足以让他们看清了刚才拉的人是谁。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的双手都还在好好地在自己的身体上的话。

女孩甜甜一笑，“欢迎客人来到转生客栈。我是客栈的代理人。要到客栈里转转吗？”

任袁和盛林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了，紧得很，别说是发出声音，呼吸都费劲。

但是他们的表情却非常生动，满脸写着拒绝。

代理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边把自己的手臂召回来接上，一边说：“好吧，没关系。客人如果只是误入的话，可以向左转到楼梯间搭乘电梯离开哦。”

手臂装好后，代理人看起来和蔼可亲了许多。

但任袁和盛林还是怕。

哪怕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可可爱爱，可刚才他们两个还把她的手臂扯掉了，她真能不追责？

代理人笑得十分温和，“我没有恶意。吓到了两位客人真的是非常抱歉。需要我给你们带路吗？”

任袁：“不，不，不用了。”

盛林：“对，不，不用了谢谢。那个，你看到我们的朋友了吗？一个高高的寸头，上身穿的是白色体恤，裤子，裤子是什么来着？”

任袁：“黑色，黑色。”

盛林：“对，黑色。你看到他了吗？”

代理人点头，“他已经在客栈里了。需要我把他叫出来吗？他正在进行参观。”

任袁和盛林惊恐对视。

他们根本分不清眼前这个女孩说的话是真是假。

韩杨如果真的进去了，那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又是怎么进去的，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两人纠结的时候，韩杨正捧着一杯被硬塞进手里的奶茶，隔着一道玻璃看着外面的情况。

他没什么喝奶茶的心思，只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他们是一块来的，他明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阻止他们，现在一块到了，他却把他们两个抛下了。

“觉得不忍心啊？”汤举擡着一只手搭在韩杨的肩膀上，“没事儿。他们不是要探险么，正好做个全套。也算是帮你孑哥一个忙。”

韩杨回头看了眼正在劈里啪啦敲键盘的孑，好奇道：“孑哥要做什么？”

“一个新项目，暂时保密。”汤举朝外擡了擡下巴，“他们一会就进来了，我先去收拾收拾。”

韩杨：“那我……”

“就当是玩儿。”汤举刚走到工位，整个办公区都突然暗淡下来，还象征性地亮起来几站红黄交替的灯来衬托氛围。

韩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归一中介所办公室，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这里的工位布置得本来就像是坟地，现在这个灯光一打，氛围感瞬间起来了。

代理人真的领着任袁和盛林进来了。

任袁和盛林还是怕，一直紧拽着对方的手没敢松，生怕这一松，下一次抓的可就不是活人了。

韩杨插上了吸管，喝了口奶茶压压惊。他假装听见动静回头，在看见任袁和盛林的时候还顿了一下，“你们去哪儿了，等你们好久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任袁和盛林真的都快哭了。他们赶紧朝韩杨走过去，也不管不小心撞倒的陈设品，抓着韩杨左右来回看。

“你没事儿吧？啊？你是真人吧？”任袁已经摸到了韩杨手臂上的温度，但还是觉得不真实。

刚才他拉那个代理人的时候也觉得挺暖，谁知道他妈的竟然是个漂亮的女鬼！

盛林没敢说话，一直捏着韩杨的手臂，想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

韩杨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猛地吸了一口奶茶，压下自己的心虚，“我当然是真的啊。我就是看这家公司还开着，觉得神奇，进来看看。谁知道一回头你们两个都不见了。”

盛林说：“你进来你倒是拽上我们两个啊！差点把我们两个吓死。呸呸呸。”

这地方一看就不吉利，说什么生啊死啊的，这不是找虐么？

任袁再次大大地松口气，“行了行了，咱们人齐了就赶紧走。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后半句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那代理人听见似的。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哪怕他把音量讲到了最低也还是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盛林：“……你还不如不那么刻意。那个，代理人姐姐，他就是开个玩笑。这里挺好的，挺好的。”

任袁能屈能伸，“是，对，他说得没错。”

代理人脾气很好，她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很多第一次来到这里参观的人也这么说。我知道几位客人着急想走，但是你们先别急。来都来了，那就参观完再走吧。这里很少会对外人开放，错过了可能不知道得等多少年才能再来哦。”

任袁：“不，不了吧。”

盛林：“对对，不了不了，我们不是很想参观。”

韩杨没说话，但是他已经快笑得厥过去了。但他很快又住了嘴，以为内如果不是他提前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情况，他的反应估计会比任袁和盛林的还大。

代理人是铁了心了要让他们参观转生客栈，所以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微笑说：“就参观一下吧。我们也是有绩效的，可以麻烦你们帮我完成一下kpi吗？”

任袁和盛林刚落下一点的心又瞬间提起来了。

什么kpi，到底是什么kpi啊，不是说这里难得才对外面开放一次吗？这kpi怎么算，算开放一次能收割多少个人头吗？

操，丧心病狂啊。

“就参观一下吧。”代理人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

韩杨说：“来都来了，我们就随便看看呗。这里的奶茶还是挺好喝的，你们要试试么？”

任袁恨铁不成钢地夺过韩杨手里的奶茶，“试个鬼。什么地方的奶茶你都敢喝。”

韩杨瞥了代理人一眼。

代理人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情，脸上还挂着笑。

“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就当是各位的参观实习好了，还不用写实习报告哦。”代理人大概是真的等得有点不耐烦，打了个响指，把门关了，试图强行带他们去参观。

关门声不大，但重在存在感强。

任袁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奶茶给抖掉，好在韩杨伸手接住了。

盛林小心翼翼地说：“那，那就麻烦小姐姐了？”

代理人笑得比刚才还甜，“不客气的呢。”

像坟地一样的办公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键盘声，亮起的屏幕照亮了屏幕前的工作人员。

密密麻麻，跟河灯似的。

别说是任袁和盛林，就连韩杨自己都楞了一下。

明明刚才这里还没有那么多人。孑哥也说了，平时大家都是在外面跑业务，不会有多少人在办公室里待着。但他们这种要写项目方案的例外。

可现在，整个办公室，真的坐满了“人”。

这些人忽然忙碌起来了。

他们开始互相窜位置，聊工作，聊项目。

然后任袁他们感觉身边吹过一阵风。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好像牛头马面的东西压着什么东西过去了。

前方亮起类似传送门的光柱，那些被押解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里面一站，转眼就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了。

[转生成功，业绩+1]

空中突然跳出这么几个字。

任袁和盛林看呆了。

如果说刚才的情景让他们觉得害怕，那这几个字的提示就成功让他们从害怕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这不就跟玩vr游戏一样么？

通关了之后，眼前就会出现成功的提示，然后他们只需要点击继续或者是结束之类的按钮就可以进行到下一步。

代理人满意地看着任袁和盛林脸上的表情，“各位的体验还好吗？”

“挺好，很逼真。”任袁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不需要戴vr眼镜就能玩的vr游戏，也没觉得多害怕了，甚至还能在工位之间乱窜。

“哎，来看，这跟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公司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任袁跟个大老板似的，把手搭在前面的办公椅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看。

盛林赶紧过去凑热闹。

韩杨往汤举和孑那边看了眼。

孑还在忙，没理他。汤举倒是抽空擡起眼跟他对视了一下。

“看什么？走走走。”被围观的接灵人受不了了，直接赶人。

“卧槽，还会说话。是在跟我说话吗？”任袁乐了，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接灵人：“……”

哪来的傻子。

如果以后那个新项目真的要用上这，那他就罢工不来了。在家办公不比这儿香？还得被人当猴看。

他是接灵人哎！

大概是看出了接灵人真的不高兴，任袁和盛林就是再适应也不敢乱来，还是换了下一个工位。

好巧不巧，他们逛到了汤举的工位。

韩杨看见任袁和盛林在汤举的工位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口奶茶差点就喷出来。

这两个人疯了吗？

幸好他们没直接拐到孑哥的工位去，否则肯定直接被吓晕！但是汤举哥的工位也……不好随便逛吧？

汤举倒是无所谓。

他正在跑代码，查bug，只是日常的检修而已。所以他也喝了一口韩杨手里的同款奶茶，转身问任袁和盛林，“怎么，感兴趣？想不想学？”

“卧槽！他是不是跟我们说话？”任袁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盛林：“是，是吧。但是你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任袁凑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有点眼熟啊。在哪见过来着？”

这个时候，盛林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好像是大一开学第一天。”

“……在学校见过？”任袁眨了眨眼睛，“你疯了吧，怎么可能。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都是假的，我们怎么可能在学校见过他？”

“举哥，看一眼。”孑趁着刚才对任袁和盛林的观察，大概想了想他们之后的鬼屋要做成什么类型，给人什么样的体验。

他的速度奇快，已经把初步的方案写出来了。

汤举摆摆手，“让让。”

任袁和盛林听话的让开。

汤举脚一蹬，连人带椅子地滑到了孑的工位。

他一目十行，上下点头，“很好，很有创意，不愧是你。”

孑勾了勾嘴角，喝了口奶茶，“他俩帮了大忙。”

任袁和盛林听着呢，听见孑这话，又觉得心底生寒。

什么鬼，这两个人在聊啥呢？什么叫多亏了他们两个？他们俩帮了啥忙了？

任袁和盛林二脸茫然。

任袁：“你，你们聊啥呢？刚才是说我俩了吧？我俩怎么了？我俩帮啥了？”

孑和汤举对视一眼，同时转身。

任袁和盛林在看见孑那张脸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任袁：“孑，孑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孑：“什么？”

盛林拽了任袁一把，“你傻了啊！这什么地方，孑哥怎么可能在这！你眼花了吧你！”

任袁：“他不是……”

盛林自欺欺人，“不是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怎么可能是！这什么的地方你不清楚？”

“哎，你过来看！”任袁朝韩杨招手。他偏偏不信这个邪。他明明就是看到孑哥了，这盛林说的什么瞎话。

韩杨慢悠悠地走过去。

任袁：“这不是孑哥？”

韩杨和孑哥对视了一眼，一口否认，“不是。孑哥怎么可能在这，这就是长得像而已。”

盛林：“是吧，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代理人这个时候走过来了，“是这样的客人。由於你们是第一次来，为了让你们能体验到家的温暖，不会对我们家的客栈感到抵触，所以特地借用了你们熟悉的人的脸呢。”

任袁：“？？？”

这是特地？

你管这叫特地？？

谁要这样的特地啊！

盛林本来是自我安慰的，听到代理人这么一解释，再一次觉得背脊发凉，但嘴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谢，谢谢啊。谢谢你们的贴心。”

韩杨也再次差点被奶茶呛到。

代理人微笑道：“客人，你们太客气了。”

盛林：“……”

韩杨赶紧出声打圆场：“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那边好像还有什么会议室。”

会议室里冒着蓝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不如在这红黄灯交错的办公区待着呢。

但是任袁和盛林也快待不下去了，毕竟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就够渗人了，对方还称这是为了让他们体会到家的温暖！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不，不去了。”任袁拍拍盛林的胳膊，“反正我们都逛够了，是吧？走了走了。”

代理人也没为难他们，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好呢，欢迎下次光临。”

任袁和盛林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间走。还下次光临？这破地儿谁爱来谁来吧！他们是不可能再来了！

韩杨仍旧殿后。他和代理人，也就是他们的人事打了招呼后也进了楼梯间。

归一中介所瞬间恢覆成原样。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响了，孑有期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三份午饭。

“小有期来找哥哥们吃饭了啊。”人事笑吟吟地跟孑有期打招呼。

孑有期“嗯”了一声，“刚好码头没什么事。姐姐吃了吗？”

人事：“没呢，刚送走一批小客人。”

孑有期：“？”

他们这办公区从来没来过外人，哪来的小客人？

难道韩杨他们刚走？！

此时，韩杨丶任袁丶盛林站在十五楼的电梯间等电梯。

刚才从十八楼下来的时候只用了半分钟，一看见出口任袁和盛林就跑了，恨不得一秒走到大门口。

“以后任何鬼屋探险的活动别叫我，我不参加。”任袁作为发起人，第一个怂了。

盛林用力得拐了任袁一下，“最开始不是你提的？”

任袁咬牙道：“天知道这大白天也真能撞鬼啊！”

“赶紧呸三声。”韩杨提醒。

任袁咬了下舌尖，发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立马呸了三声。

呸完，电梯到了。

盛林正要去摁数字键1，却发现原本正常的数字键全没了，只剩下0和18。

盛林：“……”

任袁看了一眼，也屏住了气。

韩杨伸手去摁亮了那个“0”。

半分钟后，任袁和盛林飞奔离开了b座，如同背后有鬼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