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夏油……”
“……杰?”
夏油杰猛地回神。
他正站在莫里亚蒂办公室的门口。
从教室里带出来的咒具被摆在桌子的角落里,莫里亚蒂见他回神,便往里走了几步,将窗帘拉上。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捕梦网散发出的柔弱光芒。
“夏油同学。”
夏油杰没说话,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
莫里亚蒂眯着眼睛:“麻烦你把灯打开,就在你身后。”
夏油杰:“哦。”
“咔嚓”一声,黑暗被驱散了。
明明是他自己开的灯,但夏油杰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明亮晃了下眼睛。
甚至在闭眼皱眉的那一瞬间,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轻笑。
莫里亚蒂忍住笑意,继续吩咐自己这个突然间变傻的学生:“还有门,如果方便的话也请你一起关上吧。”
站在沙发前,并已经有了坐下趋势的夏油杰:“……”
其实也不怪夏油杰疯狂的走神,应该说他从踏出教室的第一步、不,也许也更早的时候,比如飞快的写完那套卷子,还急急忙忙不知缘由的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了。
一切都源于冲动,而冲动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后悔。
而安静狭长的走道,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自我剖析的时间地点,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跟在莫里亚蒂的身后,怎么思考着自己的异样,以及是怎样被扫在白净脖颈处的金色发梢夺去了思考能力,直到被呼唤了姓名才回过神来。
说起呼唤姓名……
等夏油杰终于成功落座后,对上的就是莫里亚蒂闪着亮光的眼睛。
莫里亚蒂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平放于小腹,眼底带着几分揶揄,也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
夏油杰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疑问,还差点没绷住表情:“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莫里亚蒂摇头:“只是觉得你今天走神的次数有点多。”
夏油杰顿时变得神情复杂。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一路上大脑里就只剩下“莫里亚蒂”这一个词语吧?
自己
变得奇怪的原因一定是跟眼前的金发男人有关,夏油杰非常肯定这一点,所以自我剖析的结论其实很简单,他被莫里亚蒂影响到了,来自英国的教授对他抱有别样的感情,这让他有些为难。
夏油杰换了个动作,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骨头发软?他有一种连手指都捻不起一张纸的错觉。还有被关上窗帘也让房间闷得可怕,他的后背都分泌出了一层薄汗。
再看莫里亚蒂的表情——一点异常都没有。
啊,莫里亚蒂肯定是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吧。夏油杰心想,既然莫里亚蒂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他干嘛要一个人在这里苦恼?
等回去之后查一下怎么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拒绝对方告白的方法吧。
夏油杰清了清嗓子:“思考了一些小事。”
莫里亚蒂挑眉:“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是高中生的情窦初开。”
“……我笑了吗?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情窦初开这种东西!”夏油杰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角,瞳孔地震,并艰难地反驳以及自我欺骗。
他严肃地重申:“房间里太暗,你看错了。”
莫里亚蒂决定放过在情爱方面脸皮薄得不像话的高中生。
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阿尔伯特哥哥已经能很自然的面对示爱的淑女们一起度过夜晚的邀约了,大约是日本人本质上情感都是内敛的吧,所以才会羞于谈论自己的情感。
“好吧,”莫里亚蒂耸肩,“你说了算。”
觉得自己被敷衍了的夏油杰:“……”
莫里亚蒂自然地转变话题:“麻烦夏油同学帮我量尺寸了,软尺在那边的柜子里。”
他指了指存放资料的书柜,然后起身,开始解扣子。
没有一丝折痕的外套被挂在椅背后面,莫里亚蒂扯松领带,将扣到最上面的纽扣解开。
夏油杰“噌”得一下站起来,大步迈到了书柜前。
余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学生,莫里亚蒂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那里不仅有软尺,还有一份早已留在原地多时的线索——关于横滨当地势力的调查资料,以及对夏油杰的资料和分析。
前者是预告自己短期内的行动计划,后者则是明示自
己正在对他进行评估。
看到这两份礼物的夏油杰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莫里亚蒂有些期待。
然而,夏油杰只是拿出来软尺,一点翻动旁边资料的意思都没有。
“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尺码吗?”
“……啊,”莫里亚蒂抬头看了一眼身前高大的学生,“啧。”
“在家时都是由我弟弟负责服饰这一方面。”
实际上说不知道尺码,是为了引你来这里发现这份资料。
没想到你竟然连看都不看那些文件一眼。
莫里亚蒂张开双臂,又看了一眼书柜,决定等待下一次机会。
捏着软尺的夏油杰手指摩挲了好一阵,上前,让软尺精确地隔着1公分悬在莫里亚蒂的胳膊上。
“麻烦你了。”莫里亚蒂说,转身背对夏油杰,让他方便测量肩宽。
夏油杰深呼吸了下,手指悬空半响,还是隔着软尺落在莫里亚蒂脖子凸起的那处骨骼上。
在一道微妙的颤抖后,他的指腹渐渐被染上属于另一人的温度。
“夏油同学,”莫里亚蒂目不转睛看着书柜,书柜的玻璃上倒映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他的学生正认真地记录着实际上并不太重要的数据,“你为什么会想成为咒术师呢?”
夏油杰如坐针毡,根本挤不出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的含义:“发现自己有咒力后就来高专了,也没多想,如果一定要说出个理由的话,大概是成为咒术师能让我更强大吧。”
“更强大?”莫里亚蒂侧首,抬头与夏油杰对视,“你渴望力量?”
“差不多吧,”夏油杰嘟囔一声,让莫里亚蒂转过去站好,他不好测量了,然后继续回答道,“有更多的力量,就能保护更多的人。”
莫里亚蒂神色微动,这个说法倒是与他对夏油杰的侧写相符,“原来夏油同学有这么伟大的理想。”
“也谈不上伟大吧,我单纯认为作为强者是有义务去保护弱者的而已。”
作为强者有义务去保护弱者吗?这个答案可得不到高分啊。
腰腹传来细微的动静,莫里亚蒂暂且从思绪中脱离出来,低头一看,发现软尺已经圈到了自己的腰上,刚刚的动静应该是夏油杰的手臂不小心触碰到自己留下的。
书柜
上的影子以更亲密的方式交叠到了一起。
夏油杰的呼吸和那一缕长发偶尔会路过莫里亚蒂的肩膀,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似乎有点暧昧。
莫里亚蒂挪开视线,静静等待一切结束。
“对了,”他突然想到进门的时候夏油杰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夏油杰的手一抖,原本松垮的软尺紧箍到了莫里亚蒂的腰上,猝不及防的力道拉得莫里亚蒂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夏油杰的胸口。
软尺无声地落到地上,盘踞在两人脚边。
他低头,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将莫里亚蒂微变的神色一览无余,然而他却无暇顾虑那么多,甚至在回忆起那个被自己遗忘的问题时,都忘记移开贴在莫里亚蒂腰间的掌心。
那个问题——
“进门的时候,你是不是——”喊了我的名字?
不是夏油或者夏油同学,而是杰。
然而夏油杰还未意识到问出这种问题的不妥之处,陷入寂静的办公室便被破开了一道裂痕。
根本没有敲门意识的五条悟破门而入,看了看被挚友拥在怀里的教授,又看了看表情空白几秒后立刻掩耳盗铃般撤开手,迅速退到墙边,后脑勺还撞出一声闷响的挚友,一时之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呜哇。”
有杀气!
我这就自觉回去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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