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秋霞终是个成熟且理性的女孩子,许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面石壁上,并没有放在她身上,否则对她刚才那种“真情流露”的行为肯定会有更多的“感觉”,那会儿的激动和冲动一过,也就冷静下来了。
看着盯着那面石壁出神的许东,桑秋霞仍然感觉脸上发烫,想想刚才自己的“表现”似乎太不像她自己了!
许东盯着那面石壁一边摸着下巴沉思,这面石壁上的“花纹”是刻上去的,既然是“刻”的,那自然就有它的意思了,而自己看不出“宝气”的原因,只怕就在这些花纹中!
花纹很奇怪,有三个独立的图案,对映正好成三角形状,三个独立的“花纹”也看不出来像什么,在许东心里头感觉就像是“鬼画符”一般毫无路数!
一想到“鬼画符”时,许东顿时又有一种感觉,好像这纹路有些许的像那种“天师”画的“符”,如同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后的那个“符”字。
不过也只是一部份形似,并不完全像,很古怪。
看不出什么意思来,许东沉吟着又伸出手曲着手指用指关节尖部轻轻敲着石壁,声音显得有些“空洞”。
声音空,这多半就表示石壁后是空的,是不是这片石壁后面有什么“玄机”?
或者就是在石壁后藏了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他既然看不到“宝气”,那是不是表示这片石壁后就算是空的,但也没有什么宝藏?
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也能看出宝气来吧?
要真有什么宝藏的话,就算找不出线索,抡把铁锤就算硬敲也把石壁给敲碎了吧?
许东沉吟良久,扭头见桑秋霞也盯着那石壁发怔,不禁笑问她:“你学问高,看出这是画的什么,或者是什么字吗?”
桑秋霞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苦思:“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花纹的,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许东思量着又说:“这个井中洞肯定不是偶然,也不是天成,这明显是人工砌成,既然是你们桑家的产业,我估计是与你桑家祖上有关,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些?”
桑秋霞摇了摇头:“没有,我爸从来就没提过,除了这栋当年我们桑家的柴房留给我家居住外,其他一切都被抄家抄光了,我们桑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桑家祖上的东西就再没有一样留传下来,但是……”
说到这儿,桑秋霞一边苦想,一边忍不住抓着自己的头发发恼:“我明明是有印象的,明明感觉就是在哪儿见过这画面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许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任何事情都不能强求,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更好吗?”
桑秋霞抬头笑了笑,表情轻松了些,但眉眼前依旧有些许的思索。
许东又道:“好了,我们到上面去吧,你也不要再下来了,你家有锤子吧,我拿把锤子下来敲敲看,我觉得这洞里肯定有些秘密……”
两个人回到水井洞壁处,许东拉过绳索来准备给桑秋霞系在腰间当安全绳时,看到垂下来的就只有他攀援下来的那条绳索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桑秋霞,你刚才下来的时候,没有系安全绳?”
桑秋霞一愣,诧道:“还要系什么安全绳?我叫你没有回应,害怕得不得了,怕你跌井里淹死,直接就抓着绳索爬下来了!”
许东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明知桑秋霞还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但他依然忍不住后怕,那时候他已经爬进了洞中洞里,而桑秋霞没有使用任何的安全设施,要是一个不好跌进水里,冰冷的井水一两分钟就溺死了她!
一时间,许东冷汗涔涔,盯着浑然无所觉的桑秋霞很是恼怒,一边给她系安全绳,一边恼道:“不是叫你不要下来吗?以后再不听安排我立马就炒了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在试用期间!”
桑秋霞似乎已经摸透了许东的“话”,毫不在意的回答:“炒炒炒,不说这个字行不行?我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你爱炒不炒!”
许东一愣,顿时有些哑口!
以前总拿话把桑秋霞恐吓住,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不恐惧了,那倒是个问题,恐吓不到她的时候,还有什么好吓的?
“上去,上去再跟你细细算账!”愣了片刻,许东觉得很没“面子”,忽然凶恶的恼了起来,又狠狠的说:“小心点爬,摔下去肯定是捞不出尸体来的!”
桑秋霞望了望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的深井,现在没有了“冲劲”后,到底还真是有些害怕了,缩了缩身子,然后就着安全绳索慢慢往上面攀爬。
许东跟在她身后,怕她跌落,跟得很紧,要是她没踩稳掉下来,他就用肩膀身体顶住,不过嘴里可是一点都不“积德”,拿话讥讽喝斥桑秋霞。
桑秋霞爬几下又停一下,“滋滋”的吸气,听起来像是在“抽泣”,跟着似乎有几滴液体落下来,落到许东脸上,许东摸了摸,湿湿的,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了:糟糕,说得狠了,桑秋霞都被说哭了,人家一个女孩子,脸皮儿薄,他的确不应该说得那么狠,还动不动就要炒了她的鱿鱼,这下好了,把人家给说哭了!
许东见桑秋霞爬两下停一下的,显然很伤心,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说得有些不对,跟你道个歉,你也别哭了,别哭了!”
桑秋霞头也没回的道:“谁哭了?我手好痛……”
许东以为她“强辨”,也就没有再说狠话“刺激”她了,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
翻出水井口,许东见桑秋霞坐在地上直喘气,一出井口就觉得一股子热浪迎面扑来,哪怕是入夜了,温度也超过了三十度以上,但在水井里的温度应该在十二三度左右,甚至有可能更低。
这时候面对着桑秋霞,许东额头上的矿灯灯光正照在桑秋霞脸上,她喘着气,那是累的,脸上又哪有半点的“不痛快”?更加没有流过泪的痕迹!
这个转变来得真快,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许东心里嘀咕着,又觉得手指有点粘,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手心手指上红鲜鲜的都给染红了,不禁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给染得这么红了?
起初还以为是红墨水,但闻着有些“腥”味,再仔细看了看,这才发觉染红手的不是墨水,而是“血”!
许东呆了呆,又想起那是在水井中跟在桑秋霞下面时从她上面滴下来的,当时自己以为她是被自己给“气”哭了,现在才明白,她一直在叫着“手痛”,看来她可能真没有哭,滴下来是她手上的血水!
往上攀爬时,手攀抓砌着的石头,虽然需要用力,但手掌上很不容易受伤,最容易受伤的反而是下来的时候,全身的重量都靠一双手支撑,绳索的摩擦使手掌心很轻易就受伤。
许东又想起洞里只有一条垂下去的绳索,而桑秋霞担心他的安危着急爬下去时,根本就没有另找绳索当安全绳系上使用,而是凭空徒手抓着绳索爬下去的,她手上的伤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后来再往上爬时,只要有一丁点的触碰就会把原来的伤口弄得更严重,血就会流得更厉害!
沉吟了一下,许东忍不住窜上前一步,弯腰抓起了桑秋霞的手来看,只见她一双手的手心中血淋淋的,被伤得“惨不忍睹”!
许东顿时呆住了!
还以为桑秋霞在洞里是被他给气哭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哭,而是手上被绳索勒擦受伤而滴的血水,说到底,这完全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不顾一切的爬进井里去的,一个柔弱的女子敢面对这种危险,他除了“感动”外还能有什么?
再瞧瞧桑秋霞,脸上倒真是没有什么特别“不痛快”的表情。
她越是淡然越是不以为然,不当回事的表情,许东心里就越难受,桑秋霞早在无数的磨难中经受过无数的折磨痛苦,这一点点的皮肉伤早就伤不了她一丁半点,而这种感觉,许东尝过很多很多!
在这一瞬间,许东几乎就想“搂”着桑秋霞痛哭一番,他跟桑秋霞,是真正的同病相怜!
“你怎么了?”见许东发着愣,桑秋霞把手儿伸到他眼前动了动,笑道:“你是不是晕血啊?放心,这只是擦破点皮儿流的一丁点血,不是血流如注,一会儿就凝固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晕血?”
许东“悉悉”的吸了两下,扭过身去说道:“我怎么会晕血?嗯……你家有锤子没有?把你家的锤子拿给我用一下!”
桑秋霞“噗”的一声:“锤子啊……有!”
在学校里,桑秋霞有些四川籍的女同学,很女汉子的性格,平时说话总是受带“锤子”,所以她一听到许东说“锤子”时,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你等会儿,我进屋去拿!”桑秋霞一边笑一边起身进屋。
许东听到桑秋霞一边找东西一边嘀咕着:“秋雨去哪儿了?都这么久了也不回来,他几时有这么要好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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