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剑帝站在英雄面前，英雄能用肉眼看到他的动作，却无法用气息感受他的存在。偶尔，剑帝身上气息扩张，力量就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无法阻挡。

英雄深吸一口气，“请指教。”

“我不能以大欺小。”剑帝说，“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能让我后退一步，我把剑帝的位置让给你。”

“好。”

英雄用出了第一招。英雄手一挥，一道劲气勃发。这是英雄刚掌握的招式。这一下，英雄用了全力，毫无保留。比刚才劈开巨石的一下，多了三分霸道。

“噗”，一声轻响。

劲风打在剑帝前胸，就像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帝看着英雄，似笑非笑，“你还有两次机会。”

英雄伸出右手，一道白气凝聚，锋利逼人。“小心了。”

“不错。”剑帝捻着下巴，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他说，“泰阿千年修行，才凝聚了一道威道剑气。你用了这么短时间，就驯服了剑气。

“青出于蓝！”泰阿大笑传来。

剑帝说，“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希望？”

“剑天下的希望。”

“剑天下的希望？”英雄被搞糊涂了。

“好了。”剑帝说，“到了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出招吧。”

“小心了。”

英雄闭目静气，伸直右臂，任由剑气在掌心自由肆虐。不过刹那，剑气由小到大、由大变小，曲曲张张，闪闪烁烁，最后成了一柄长剑大小的白光。

“剑气化形！”剑帝点头，“后生可畏！”

“去！”英雄手一指，剑光直射剑帝。

剑帝微微一笑，胸口升起一团黄色光芒。白光射中黄光，黄光也裹住了白光。两道光纠缠在一起，像太极鱼一样，转了几圈，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招，可俾睨天下。”剑帝说，“只是遇上了我，发挥不出威力。”

“你到底是谁？”

“剑帝，剑中帝王。”剑帝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手段么？”

“我......”

“没有手段了么？”剑帝嘴角翘着戏谑。

“我......”英雄觉得应该还有别的手段，是什么？脑海里急剧搜索，却一片空白。英雄感觉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最厉害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你做不了剑帝，”剑帝说，“就由我来做英雄。”

不！

英雄想起了豪侠的话。豪侠说，只要呼喊他的名字，就能获得他的帮助！

豪侠还有别的名字？

是什么？

“英雄，”剑帝的表情温和、坚定，眼神里有一丝咄咄逼人，也有一丝期盼。“你要放弃么？”

“我！”

“你还有一次机会！”剑帝变得面目狰狞，“你做不到剑帝，就由我来做英雄！”

此时，剑谷中的人一起呼喊起来，英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些呐喊似乎来自心灵深处。英雄感觉一阵阵受到冲击，一些东西被塞进了脑子。脑海逐渐充实起来......

英雄想起来了：他是天选剑主，剑天下之剑均为他之力量。剑帝，就是没有臣服的黄金大剑。

“哈哈......”英雄大笑。

“你笑什么？”剑帝问。

“我在笑，悲欢喜怒居然是修行的根本。”英雄低下头，“我在悲……”

“悲什么？”

“石头......”英雄想保护石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个孩子在保护他。石头在英雄心里深深地种下了一个痕迹，一个强大的力量痕迹。

英雄大喊一声，“鱼肠！”

“剑在。”豪侠身上光芒一闪，化身成了一柄短剑。

“嗖”一声，鱼肠到了英雄手中。

“剑帝！”英雄身上气息升腾，力量急剧喷发。剑气随心而发，缠在鱼肠剑上。手中短剑发出夺目的白光。“来。”

英雄大吼一声，一剑直刺。

剑帝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了鱼肠剑尖。

剑尖遇到了手指，一白一黄两道光芒也撞在了一起。

两道光芒交替闪烁，发出刺目的亮光。

爆炸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剑谷里，没了人影，多了百余把剑，或长或短，形态各异。英雄面前树着一把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轩辕剑！

英雄拔起轩辕剑，手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力量。

直到此刻，轩辕剑终于认可了他，选择与他合作。

这股力量淡淡然、绵绵然，似乎无穷无尽。

英雄举起长剑。

众剑发出低鸣，每把剑都发出一股温和的力量，注入了英雄的体内。

众剑的力量在英雄体内游走，不断强化英雄的骨骼、经络……骨骼更加强壮了、经络更加坚韧宽畅了，英雄的力量在急剧膨胀，眼前出现了日月星辰、宇宙的奥秘......

“吼！”

英雄一声大吼，卷起大风，烟雾被一卷而空，灰蒙蒙的天空亮了起来。

太阳发出刺眼的光芒。

英雄醒了过来。他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凝雪坐在旁边，似乎在沉思。

“凝雪。”英雄坐了起来。

“英雄，”凝雪脸色憔悴，神态疲倦，声音软绵无力，“你终于醒了。”

英雄拔掉身上的管子，下了床。一步移出，气息澎湃，锐利如剑。

“英雄。”凝雪的脸一下子活了。她站了起来，两个大眼睛闪闪，好像会说话。“你突破境界了？”

“父亲说得对，我是天选剑主，光靠修行练气无法突破，只有心境提升，才能有所成就。”英雄说，“红尘炼心、南柯一梦，并非只留下了一场回忆。”

凝雪没理解英雄的意思，又问，“你到达什么地步了？”凝雪歪着头，像个孩子一样看着英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突破无上境了么？”

“无上境大圆满。修行之路漫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英雄想，他目前与轩辕剑只是合作关系，如果能得到轩辕剑臣服，就可以突破无上境，直入自在境了。

凝雪眼睛一亮，认真地说，“你还年轻，只要坚持不惰。总有一天，你会追上英布院长，甚至符翎院长。”

“或许吧。”英雄又问凝雪，他在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凝雪不着急回答英雄的问题，先带这英雄来到客厅。病房奢华，分了几个功能性房间。客厅里，凝雪给英雄倒了一杯水，两人坐好后，凝雪说了这期间发生的事。

英雄晕倒后，夏然安排住进了第九局的秘密医院。夏然对当归镇的事情进行调查：杨哲杀害了秋月和石头。夏然发出命令，追杀杨哲。五天前，杨哲被杀死了。夏然处理完当归镇的事情，就离开了。

“抓住田牙了么？”

“没。”凝雪眉头一皱，轻声说，“没有田牙的消息。”

“他在逍遥山。”

凝雪低头，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在逍遥山？逍遥山又在哪？”

“陈虎告诉我的。”英雄心里一酸。陈虎父子死了。石头还把遭遇和心境传给了鱼肠，帮助鱼肠凝聚成了灵识，间接帮助他提升了境界。英雄原本想指点石头，却受惠于他。“我要找到田牙，亲手杀了他。”

“嗯。”

“你给夏然打个电话。”英雄说。

凝雪拨通了夏然的手机，递给了英雄。手机对面“嗡嗡”响了两声，夏然接了电话。

“凝雪，”夏然声音淡然，有一种女人间，看似亲密，实则疏远的亲切。“怎么了？”

“夏然，是我，英雄。”

“英雄。”夏然声音陡然一高，充满喜悦，“你醒了？”

“是。”听到夏然的声音，英雄心里有一种畅快辽阔的感觉。

“你有什么事？”夏然说。

“我想知道，逍遥山在哪？”

“逍遥山？”

“应该不是官方命名，是异人的叫法。我要知道这个地方。”

“给我一天时间，世上存在这个地方，第九局一定可以找到。”夏然又说，“第九局有任务，我只能先离开了，没等你醒过来，实在抱歉。”

“我等你消息。”英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