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听到符翎院长要到达巫族的时候，李园带着两人出发了。出了巫族，一路向南，走了覆盖着浅浅冰雪的几十公里山路，到了一处峭壁。

峭壁坐南朝北，百丈高，百米宽。峭壁下，一条大河自东向西，分开了两座大山。虽是冬天，河面没有结冰，河水依然流得通畅。峭壁与一座大山连成一片。峭壁对面也是一座大山。两座大山距离不远，只隔出一条河道。沿着河道从上向下看，两座大山交汇处，河道狭窄起来。

大河北岸的山脚下有一片碎石滩。

陌玉等人站在碎石滩上，观察峭壁。

李园指着峭壁说，“这就是青藤巫师的安息地。”

陌玉打量一下，峭壁面积很大，没有明显的指引标志。漫无边际地找，不知道要找多久。“我们怎么进去？”

李园声音淡然，“我只知道青藤巫师被安葬在这里，但不知道墓室入口。”

“是么？”陌玉看向李嫣。

李嫣换了民族服饰，蓝灰相间的裙子，头上插金银首饰，像一只孔雀。李嫣看着陌玉一笑，“是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安息地被人随意出入。”

“有线索么？”添香抱着胳膊，梳理着思路。风吹来，长发飘飘。“青藤巫师既然准备把遗物赠予有缘人，也就说明他预见了这一天，应该留下线索。”

“姐姐真聪明。”李嫣纯真一笑，“青藤巫师留过一句箴言。”

“什么？”

“天短地长，长矛裂岩。”李园对陌玉说，“大巫师说，这是青藤巫师留下的唯一线索。整个巫族也只有大巫师知道这个秘密。”

“现在有五个人知道了。”陌玉说。

陌玉抬头看，峭壁上怪石凹凸，嶙峋不平，半山处一棵老松斜挂，除此在外，再无一点草木。但是，跟矛、裂岩、天地......完全扯不上关系。

“我们有时间，”李嫣说，“慢慢观察，总会看出所以然。”

“我们？”添香看着李嫣，眼神充满了戒备。

李嫣笑，“姐姐不欢迎我们？”

“我以为，”添香暗隐锋芒，“这是巫族送给陌玉的礼物。”

“呵呵......”穿着黑黄相间的运动服，长发束起马尾，一身现代气息的巫族男子笑出了一口白牙，“青藤巫师是巫族前辈。他的遗物要赠予有缘人。巫族未必没有有缘人。”

“可是......”添香还要再说。

“人多力量大。”陌玉打断添香，“一起努力，可以更快找到线索。”

“陌玉说得对。”李园说。

“秘密会不会在老松身上？”李嫣指着峭壁说，“不寻常之处，往往就是突破点。”

陌玉赞成李嫣的思路，但不赞成秘密在老松身上的说法。青藤巫师死了很久了，他的遗言中线索应该是固定的、不随时间流逝而改变的。松树有生死枯荣，不符合这个特征。

陌玉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不随时间而改变，或者至少在短时间内不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衡量的标准只能是地理山川，日月星辰。

陌玉再看峭壁，岩石形状虽然怪异，但与长矛没有关系——这应该是个动静结合的箴言。随着时间或环境变化，某个时间节点上，峭壁上会出现特殊的景象，指示墓室的入口。

想明白这一点，陌玉安心了。他找了一块干净地，坐下来，开始留意峭壁上环境的变化。

添香坐到了陌玉身边。她距离陌玉很近，呼吸可闻。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嗯？”添香侧着头，微微皱眉，嗓子里发出一个轻轻的疑问声。

相处时间长了，陌玉和添香有了默契。添香这个表情是在问陌玉，有线索了么？

“嗯！”陌玉做了回答。

添香笑了，一对明媚的眼睛活了起来。“想吃什么？”

一路走来，翻山越岭，肚子饿了。陌玉站起来，“走。我们一起去。”

“我们都走么？”添香朝着李园和李嫣努了一下嘴——两人站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命里注定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添香想了一会，说，“好。”

陌玉跟李园打个招呼，带着添香离开了。

巫族位于西南大山之内，人迹罕至，大自然生机勃勃，野兽鱼鸟尽情繁盛，各种果实遍地都是。折腾一段时间，陌玉两人打了一只兔子，采摘了一些野生的花生土豆山药。

陌玉想带回去，跟李园和李嫣一起享用。添香不同意，她要就地煮食。陌玉拗不过添香，就在原地烤熟。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挖个坑，填进枯枝，放进各种食物。等火焰熄灭。打开土坑，拨开灰烬，露出焦黑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拿到石头上，两人对坐着，用手拿着吃。

添香很开心，笑得如同未涉世事的小女孩。她嘴巴上有处污黑，陌玉伸手给她擦去。添香身体轻轻一抖，看着陌玉，眼睛里涵着一潭秋水。

当时，添香背西而坐，太阳余晖从添香后背照过来，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的头发随着风荡开，充满了朝气。她丰满的嘴唇红嘟嘟的，充满了诱惑。

陌玉心里一动，俯身在嘴唇上亲了下去。

一吻，如春。

许久，分开。

过了一会，添香轻轻叹息一声。“谢谢你。”

“我......”

“按年龄，我快五十了，可以做你母亲了。”添香低着头，声音很小，“我也算不上好人，应该就是残花败柳......”

“添香，”陌玉打断她，“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么？”

“什么时候？”

“在杏儿姐家里。”陌玉忘不了，添香流着泪抽老李耳光。她愤怒、伤心欲绝，是昔日的无奈，又是对过往种种的离别。那一刻开始，添香不再是偷天的工具人，而是全新的添香。陌玉说，“那一刻，我爱上了新生的你。”

“我配么？”添香泪流成河。

陌玉没说话，把添香揽过来，搂在怀里。添香趴在陌玉怀里轻声垂泣。陌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耳垂。她哭得更厉害了，身体剧烈颤抖。

陌玉来了情欲，剥了添香的衣服，扑倒在赤裸裸的身体上。两人在天地原始处，尽情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