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物件

以现在看来，想要在北京淘弄古货，第一个去处自然是会想到潘家园，可在民国的时候，潘家园和古货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因为潘家园的古玩买卖也就是旧货市场，那是在一九九二年才开始兴建的。

而民国时期想要淘换古玩的话，那倒是要去个什么地方呢？琉璃厂、隆福寺、老东安市场一带就是您最佳的选择。

不过自打胖子他们俩在这几处地方逛过之后，却并没有找到一件看得上眼的东西，这不由得让胖子心里头郁闷的很，并且还随之滋生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那司徒明香还是打道回府吧，现如今以胖子现在的状态来看，能够保住自己都是个难题，再加上一个她的话，那可就不是难上加难那么简单了。

可胖子还没等把这番话说出来呢，人家司徒明香却两眼一瞪，自己看出来了，并且一时之间还压低了声音在胖子耳朵根子那低低默默念叨着：“胖子，出尔反尔那可是小人干的事啊，你胖子要是自认为是小人的话，你就随便，反正你都已经撒过谎了，说话不算对现在的你来说怕是也没什么吧。”

虽说这司徒明香声音弱小，可这番话却是让胖子听了个真切，一时之间他都没敢接那个话茬，只好顶着一张大红脸在这北平城里和司徒明香又逛荡了起来。

虽说找不着什么带煞的杀生刃，但前路未必坦途，对于胖子而言手里头有点东西还是好点的，虽说真要碰上点什么事情未必会有多大的用处，但手里有个物件心里头也会有点底气，反正为了安全起见，怎着也要弄个家伙傍身才行。

有句话说的好，叫做黄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胖子他们俩的一顿乱逛之后，终于还是在一处叫做万宝斋的小店里头堵上了一样还算是看得上眼的物件。

什么叫堵上呢，是因为胖子他们俩进店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人再往那店家手里卖这样物件，可能是因为价格谈不拢的原因吧，俩人面上不悦，这精致紧凑的店面之中布满了一层火药味，而要不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摆出来这种两相对峙的架势的话，怕是胖子他们俩进屋之后，还很难发现那卖主手里头攥着的东西呢。

“这位善信，能把你手里的物件给贫道看看吗？贫道有幸专爱古代兵器，来这北平城就是想淘换一样趁手的家伙，只是都溜达一天了，一样上眼的东西都没瞧上，心里头着急啊。”

眼见俩人不依不饶地大眼瞪小眼，这胖子连忙走上前去开口想借那个卖家手里的物件看上一眼，可当那人下示意地要把这东西递到胖子手里之后，那掌柜却因此而不太愿意了，一时之间一脸冷笑地对胖子说道：“我说这位道长，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这还没有个结果呢，你怎么还横插一缸子，你懂不懂这行当的规矩啊。”

“这位善信真不好意思，贫道是真不懂贵店的规矩。贫道就只是看见心仪的物件想要就近看看而已，如果贫道真的喜欢，贫道就打算把它买下来，其他的贫道可从来没想过。”

都说这古玩行当的规矩众多，可胖子还真不清楚这行当里头到底是应该注意些什么，如果有自己的那个徒弟李玉阳在还好办，他是能说会道而且为人圆滑的主，这种事情交由他手必定会是万无一失，也省的胖子弄出这么个笑话，让人在背后暗戳脊梁骨了。

可他的这番说辞这店主也要相信才好，在看那店家主眼珠子一转，一时之间眉毛竖立，抱起了膀子就开始喝骂了起来。

“哎，我说马二，你他娘的不仗义啊，咱们可都是老堂子了，你怎么能弄个老宽(外行)顶活(当托儿)呀。我可告诉你，你这孙子可太他妈不地道了，老子从今儿往后都不要你的家伙了，你们哥仨爱他妈去那卖去那卖，爷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虽然胖子他们俩不懂某些黑话，但胖子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次自己的多嘴应该是捅了篓子了，而那个被称为马二的主再一看对方摆弄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之后，就连连上前好生赔罪，并且开口大骂起胖子是从哪来的野种，怎么这会子功夫里跑到这来添这个乱了。

说真的，这一顿臭骂把胖子弄的五迷三道，那大吵的声音差点没把胖子的脑仁都给震出来，可却在这个时候，这司徒明香却开口说了句话，让在场那两位主呆愣了半天，好容易才蹦出一句话来。

“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啊，不就是买个物价吗，什么不买不卖的，你这大男人也真是的，人家有意压价你卖别人不就行了，在那磨磨唧唧的磨蹭什么啊，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姑奶奶拿出来瞧瞧，要是个好物件就买了，你卖谁不是卖，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图个钱嘛？”

有些话胖子这个大男人说的不顶用，但司徒明香这个洋人打扮又明媚皓齿的姑娘说出来的话，那就会委婉许多了，其实有些事情还真被这司徒明香给说着了，这马二确实是在急等钱用，要不然也不会苦苦相求，怕得罪这家店面的老板了。

而司徒明香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上前一把就把那马二手里的物件给抢了下来，而那马二还因此心疼的大声叨念，让她轻巧点，弄掉了一个茬子这物件怕是就不值钱了。

刚才那马二把这物件一直是放在手里攥着，而那后半截也被他的身子挡着，所以胖子还真没看出来那到底是把剑呐，还是把短刀，可拿在手里之后胖子才算是看清楚了，原来那竟然是一把近乎于二十厘米长的细小匕首。

虽说东西已然在上手了，但胖子却并没有先去看刃口，反而是掂量掂量轻重之后，又放到了鼻子尖上闻了一闻，才一皱眉头地对那马二说道：“这位善信，你这物件土腥味够重的呀，甭是从那个墓里头淘换出来的吧？”

“呦呵，还没看出来，道爷你是行家呀。不错，这物件正是从土里头刚刨出来的，您要是看得上眼就给开个价，要是合适马爷我就出了。”

眼见这胖子一不看刃口，二不看纹路饰品，只是但从鼻子就能够知道这东西是有打哪里弄出来的，这马二心里头一畅，这番松口的话就由打他的嘴里头吐露了出来。

而他的这番话可是真的触犯了那个店老板的利益，一时之间在眼瞧着那马二才把这番话从嘴巴里头溜达出来之后，他就紧跟其上，大骂起这马二实在是太不守规矩了。

“规矩？规矩个屁，规矩是他妈人定的，老子可从来不懂什么规矩，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想要压榨老子的钱财，让老子这次白溜达了。你知道老子这次倒蹬赔了多大的风险吗，**要是知道，老子也不会在这和你犯墨迹？”

眼见那店老板率先发难，这马二也不是吃素的，一时之间眉毛倒竖眼睛圆瞪，和这位店老板对峙了起来。

可那边俩人都已经即将要闹翻了眼，这胖子他们俩却全然没去管那俩人到底是在干些什么，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手中的这把匕首上。

在一按绷簧，这把匕首抽出鞘之后，这胖子才算是却着实的失望了一回，因为他原本以为从墓里倒腾出来的家伙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名器，可没成想这把匕首虽然刃口锋利，但却和之前的那口王老爷子送给他的碎玉一样，不带半点煞气。

其实胖子也是一时半会僵持在那，根本就没转过来那个弯，好好的一座墓谁会弄把弄死过人的物件放在身边去做陪葬品，这又那是什么吉利的东西，当然了，世事无绝对，如果墓主是个武人，而且那物件是他随身佩戴多年的老伙计的话，那这就另当别论了。

“这位道长，东西你也看过了，怎么样？给个价吧。”眼瞧着胖子利刃归窍，这就算是看过了眼了，这马二一伸手就要把那匕首给要回去，顺便开始大谈价钱，并且好好品评一下，眼前的这为主是不是有心要买东西。

当然了，这东西最后要是落到他胖子手里了，这马二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可要是胖子就此闭嘴转身就走不发一言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得说道说道了。

虽然这里头马二和胖子都占了个理字，可马二毕竟是为了他破了行规，让自己沦落到了一个不讲信用的境地。

虽说自己着急用钱，而且眼前的这个店老板也是借机压低了加码，不按之前商量的办，但这里头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是已经打破了，那就一定要弄个说法，要不然他回去了可没法向其他人交代啊，毕竟东西没甩出去，自己的上家也因此而得罪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这物件……贫道要了，但是这价钱嘛……我还真不好说。这么着，为了公平起见你说个价，只要合理，贫道不自然不还。只不过这里头有件事情贫道想要问你一下，这位善信是不是出了事，我看你阳火不旺印堂发黑，怕是最近经历了一次血光之灾，而且这灾还没过去吧？”

Ps：善信，是道士第一次遇见生人后，对其的称呼，其后若知道了名字，就会该称呼为XX先生，和佛教的施主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