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闯没想到王大喜会忽然再提起这事，“那个…其实我也不清楚，老陈还等着我换班吃饭呢，我先回去了。”

“等等。”

见罗闯要躲，王大喜赶紧喊住了他。

罗闯的这种态度王大喜早就料到了，他直接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当然有关他们股长陈勇的事，王大喜是省略掉的。

“今天我又收到字条了，对方这是缠上我了，你也不想我像老刘那样惨死吧。”

通过几次的接触，王大喜知道罗闯这人心挺善的，只不过是有些懦弱不想担事，想要让他说出知道的，只能道德绑架。

果然，陈勇听王大喜这么说就有些吞吞吐吐了，他既不想眼看着王大喜步老刘的后尘，又怕沾上事。

“其实你知道的也不多吧?但你想过没有，或许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可能逃过一劫。”

罗闯知道的不多是王大喜的猜测，理由很简单，老刘都死了，如果他知道的过多的话，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罗闯干咽了一口吐沫，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四处望了下确认没人后，这才低声道：“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出事那天咱们是夜班，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徒弟自己在那值班，我在厂区里转悠，走到东门附近的时候，看见了休班周长财进了岗亭，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他和老刘串班了，我直接就走了，结果一个多小时后，就听说老刘被捅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长财也是东门值班的保卫科人员，正常来说死的老刘是今天白班，周长财应该是明天白天的班。

“周长财没看见你？”王大喜问道。

“没有，当时天都黑了，附近就东门的大门口点着灯，我看他清楚，他看不到我。”

“不是，这也不能证明是周长财把老刘弄死的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老刘出事后，第二天早上我就把这事报告给陈勇了，陈勇当时是说这事他会调查的，结果过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动弹。”

“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他调查了，周长财没问题呢。”

“他调查个屁，我同学就是咱们治安股的，这事他根本就没上报，过后还装模作样的跟我说已经上报给肖阳了，如果周长财真的有问题，治安股很快就能查出来。”

治安股主要负责管理厂区及宿舍区的治安等问题，按理说出了命案应该归公安管，但这事是出在厂子里的，治安股在职责上又与派出所有些重叠，所以他们也想抢在公安前面把案子破了，一直在跟进。

“那你就没再把这事上报给肖阳？”

“没凭没据的我哪还敢啊，现在我都后悔为什么要多嘴把这事上报给陈勇了。”

罗闯确实害怕，他和王大喜说话时就在那东张西望的，感觉该说的都说了，就不敢在这多待了，临走前叮嘱道：“行了，这事你也知道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是我告诉你的。”

罗闯告诉王大喜的消息不多，但确实有用。

如果王大喜分析的是正确的，那往他更衣柜里放东西的，应该就是周长财了。

就在这时，已经离开的罗闯又忽然回来了，“今晚下班后，七点钟你在咱们经常遇见的早餐摊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王大喜下班很少有卡着时间点了，夜班的人来了后，没什么事他就可以走了。

回到南锣鼓巷，王大喜先在巷子口的供销社买了点菜，进了四合院就看见阎埠贵又在家门口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三大爷，回来啦。”

王大喜打了声招呼就想走，阎埠贵却喊住了他，“大喜，过来下，有事说。”

阎埠贵扫了眼王大喜下班买的菜，心里的算盘一阵扒拉，就有了准确的钱数了。

待王大喜走近，阎埠贵瞅了眼之前王大喜家的那三间穿堂屋子，小声嘀咕道：“大喜，你那屋子今天搬来人了，听说好像是刘海忠他们车间主任的儿子，叫什么王向阳。”

“大喜，你跟我说说呗，你家的老房子还有后院那小院，到底是怎么回事？”阎埠贵好奇的问道。

换房子这事，院里只有当事人和刘海忠知道。

当初院里有人好奇向王大喜打听，王大喜全推给了刘海忠，刘海忠当然也不会说，找了个理由把那些人打发了。

“三大爷，这事你就别打听了。”

王大喜和阎埠贵站在那说话，穿堂屋子的门开了，一位看起来比王大喜小几岁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看见王大喜后迟疑了下，然后就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王大喜吧？我是王向阳。”

青年伸出了手，王大喜和他握了握然后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

晚上六点半左右，王大喜出门了，来到经常与罗闯遇见的早餐店时，已经快七点钟了。

早餐店是国营的，每天只有早上营业，这个时间点早就关门了。

王大喜站在马路旁过了没多久，罗闯过来了。

他朝王大喜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去一旁的胡同说话。

两人来到胡同后，罗闯四处张望了下，从兜里掏出个纸包交给王大喜。

“什么东西？”王大喜疑惑的问。

“子弹，二十发。”

“这东西你哪弄的？”王大喜惊讶道。

“托人弄的，咱们保卫科发的子弹，每月还得盘点数目，这东西你收着，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好有个依仗。”

罗闯说话时，一直在留意四周的情况，见胡同里似乎有人出来了，急忙说道：“行了，回家再看吧，我走了。”

看着罗闯离开的背影，王大喜心里颇有些感触。

罗闯这人怎么说呢，虽然怕事但心肠软。

也许是因为老刘的事他心里有些愧疚，不想让安王大喜也步老刘的后尘，这才把这些东西给王大喜。

王大喜上次教训韩小伟那几个小年轻的时候已经用过一颗子弹，理由他已经想好了，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上报呢，如今也不用了，到时候从这里拿出一颗直接顶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