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莽没有说话，北堂鸣的声音接着响起：“徐总捕头，对罪犯何必有同情心，总捕头放心，我的手段，没有几个人不招的。总捕头如果不愿意看，那就请出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徐莽先是一声叹息传出，接着听到徐莽说道：“北堂少侠，他虽然是罪犯但也是一条人命，北堂少侠审问他可以，但是却不能伤他性命，他的罪，需要过堂依照唐律来判定。”

北堂鸣不耐烦的声音传出：“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他留一口气。总捕头，你是打算在这里看，还是离开，还请不要再妨碍我呀！”

众人再次没听到声音，此时众人的心已经被刚刚的对话给吸引住，众人都好奇房间里面的情况。正当众人思考如果能够看清里面情况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徐莽出现在众人面前。徐莽看到外面围满了人，表现得有些神情不自然连忙转身关门，但还是有眼尖的看到王浩在房间里面。

一人说道：“是王浩，他是凶手？”

陶宝的护卫听到这句话都凑上前想看个明白，徐莽见状也顾不得关门连忙拦住众人，这时有人透过缝隙正好看到北堂鸣一脚踩断王浩的腿，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了出来。

众人吓了一跳，北堂鸣一把抓着王浩的衣服凶神恶煞地说道：“说，真正的凶手是谁？”

“呸，老子告诉你，我就是真正的凶手，你们可以结案了！”

“耍我，我把你手手脚脚都给你弄断，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此时王浩面对着大门，外面的人看到王浩满脸是伤，有人冷漠有人感到同情，还有的强忍痛楚。当然，这是脑海中声音的提示，让王浩面对大门，这样一来才能让同伙看到王浩的惨样，激起同伙的愧疚感。

“你就算把我手脚都给打断，我也只有一个答案，我就是杀陶宝的凶手。”

北堂鸣微微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那我真是错怪你了。也对，谁会这么傻，受了这么多苦楚，居然还嘴硬。”

正当外面的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众人又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北堂鸣抓着王浩的双手，很明显北堂鸣已经趁着王浩放松警惕的时候将王浩双手给扭断。

王浩疼得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北堂鸣一脚将王浩踹倒在地，霍轻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抱怨道：“别用这么大力，很痛的。”

北堂鸣也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行了，霍兄，我知道了。快趴下，别穿帮了。”

北堂鸣指着躺在地上霍轻万假扮的王浩说道：“真没想到你的嘴还挺硬的。好，打断你手脚你还能忍着，我想你应该没有试过热蜡敷面吧？”

北堂鸣转身拿蜡烛，看到外面站满了人，北堂鸣愣了愣，连忙上前将门给关上。外面人无法得知房间里面的情况，没一会儿，外面的人看到房间里面亮起烛光，众人想到北堂鸣刚刚说的热蜡敷面，宇文雍不禁打了个寒颤。

北堂鸣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哼，我给你在脸上盖块布，免得热蜡直接让你没气。”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王浩撕心裂肺地叫声，北堂鸣的声音再次传来：“快说，究竟谁是真正的凶手，你说出来，你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凶手就是老子，无论你用多少酷刑，老子就是凶手，啊！”

外面的人听得心惊胆战，但是实际情况是，霍轻万坐在椅子上吃着甘蔗，北堂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霍兄，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

霍轻万将甘蔗渣吐掉，也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被他们听到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以为王浩又被你打断了骨头。不过北堂兄，我可真是佩服你呀，没想到你居然想出用甘蔗来模仿骨头断的声音。不过，北堂兄，你刚刚那一脚也真是狠呀！”

“那么多人看着，陶宝的那群护卫武功都还不错，不用点力恐怕会被他们看出端倪。再说你有护具，那一脚你应该没什么事！”

“瞧你说的，等这案子破了，你戴上护具让我踹你一脚。”

“行行行，到时候让你踹。诶，别吃了，你该叫唤了。”

“不是你先说吗？”

“我现在在给你淋热蜡嘛，你可以先叫两声。”

“啊！”

北堂鸣感觉说话说多了有点口渴，也拿着一根甘蔗吃了起来，霍轻万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北堂兄，该你了，不能一直我喊呀！”

北堂鸣吐掉甘蔗渣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样，热蜡敷面的感觉不好受吧！你现在双眼已经被热蜡给封住了，等等我就开始封你的嘴巴，再然后我就封住你的鼻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你脸上放了块布。等冷了后，揭开布，你最多只是烫伤，然后我们还可以继续。”

接着北堂鸣再次用力掰断一根甘蔗，北堂鸣一边吃着一边语气凶狠地说道：“你到底说不说，凶手究竟是谁？”

霍轻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问道：“北堂兄，现在我该用什么语气？”

“要死不活的语气最好。”

“明白。”

霍轻万装出一副虚弱大有一句话说不完就断气的感觉说道：“我......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凶手。你，你无需......”

霍轻万停顿了片刻，外面的人都担心霍轻万假扮的王浩断气，其实是因为霍轻万正大口大口吃着甘蔗，现在还没时间说话。

霍轻万吐掉渣子接着说道：“你无需白费唇舌了。”

北堂鸣一掌拍在桌子上，假装气愤地说道：“哼，不识抬举。”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徐莽听的，这是之前已经约定好的暗号，果然徐莽在听到北堂鸣说出暗号后在门外连忙说道：“北堂少侠，此人虽是罪犯但也是一条人命，未经官府审判，北堂少侠你万不能胡乱伤他性命，还请北堂少侠开门。”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说道：“诶，霍兄，吃得差不多了，该演下半场了。”

过了好一会儿，北堂鸣阴沉着脸打开门，门外面的人看到霍轻万假扮的王浩正躺在地上，武功高强者瞬间发现霍轻万的假王浩此时进气多出气少。

徐莽看到假王浩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北堂鸣一脸冷漠地说道：“徐总捕头，我可给他留了一口气，不过他现在伤势挺重的，就让他在地板上躺着吧！”

众人见北堂鸣手段如此毒辣，纷纷退到一边，生怕北堂鸣的毒辣手段用到他们身上一样。

脑海中声音笑着说道：“这招先声夺人用得不错呀！我想王浩的同伙看到王浩这个样子必定会愧疚感大增，今晚应该会去看望霍轻万假扮的王浩。”

“你这个计策这么容易就能把凶手给骗出来？”

“当然。人呀，都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会让人发挥很大的想象空间。比如说你看到一个人受轻伤尖叫以及听到一个人尖叫，你对前者会不屑一顾，但是后者你会认为伤得很重。如果是亲戚朋友这类的，那么都不会去认真思考，这就是人性。”

“你这神仙把人研究得挺透彻的呀！”

“要不然怎么说我是神仙呀！”

此时一个衙差跟徐莽说道：“大人，是否派人守在房间门口？”

徐莽不屑地说道：“还守在房间门口干嘛？”

“这......”

徐莽不耐烦地说道：“他手手脚脚都被北堂鸣给打断了，你还怕他飞走不成？唉，看他受了这么多酷刑都没说谁是同伙，我想北堂鸣是想错了，杀陶宝就是他一个人干的。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他，吊着命，然后带回官府进行审理。”

衙差点了点头跟着徐莽离开，众人见状也不好再围观，纷纷离开，其中一双眼睛盯着躺在地板上的霍轻万，眼中露出愧疚的神情。

夜晚，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来到陶宝的房间门口，黑影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黑影来到霍轻万身旁看着霍轻万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不禁叹息一声。霍轻万早就听到动静，不过假装昏迷，让神秘人放松警惕。

霍轻万假装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又有气无力地问道：“谁......谁在那里？”

“王大哥，是我呀！”

霍轻万当然不知道是谁，但听神秘人说话知道神秘人跟王浩应该很熟，霍轻万接着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霍轻万这句话大有玄机，对方叫他王大哥说明两人不仅相互认识还很熟，而且霍轻万听来人的脚步声，虽然来人脚步声很轻，但并不是习武之人，所以排除了陶宝的其他护卫，也就是说现在出现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霍轻万想通这点所以用了个很模糊的问题，再加上霍轻万此时表现得十分虚弱，神秘人也听不出语气有什么问题。因此神秘人却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诈。

神秘人带着哭腔说道：“王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霍轻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你别哭了，快走吧，要不然我受的苦就白受了。”

神秘人听到霍轻万的话语更加激动地说道：“王大哥，杀人的明明是我，你为何要替我顶罪呀？”

这时北堂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给他说别说了，快走吧！表现得痛苦点。”

霍轻万面部肌肉抽搐，言语仿佛从牙齿间挤出来一样：“别说了，快走吧！”

神秘人接着说道：“翠翠是被陶宝奸杀的，这样的恶人为什么可以不受罚？王大哥你是好人你却遭此惨祸，天呀，究竟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呀？”

这时徐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个世界不仅有天理，还有王法。”

漆黑的房间瞬间被火光照亮，徐莽带着一种手下将神秘人堵在房间里，神秘人连忙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这时躺在地上霍轻万缓缓站起身来，神秘人听到身后有动静，不禁余光一撇，发现本来应该身受重伤的王浩此时居然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神秘人大吃一惊，还没等神秘人反应过来，霍轻万已经点了神秘人的穴位。

徐莽一挥手，两名衙差立刻上前抓住神秘人，北堂鸣从柜子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被抓的神秘人惊讶地说道：“居然是那个刻印的，叫啥来着？”

脑海中声音说道：“叫赵羽。”

“你记性真好。”

“我毕竟是神仙嘛！”

北堂鸣看着神秘人问道：“你叫赵羽对不对？”

神秘人点了点头，赵羽二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这样的人谁也无法把他跟杀人凶手联想起来，但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令人唏嘘不已。

赵羽失魂落魄地说道：“如此计策，我认栽了。我只是想知道，王大哥怎么样了？”

霍轻万笑着说道：“你的王大哥好好地睡着呢！难为我呀，为了把你引出来吃了这么多苦，还要睡在这么硬的地板上，哎哟，睡得我腰酸背痛。你要是今天不来，我还得睡下去。还好，你这人还算有良心，关心王浩所以今晚就来了。”

赵羽听到王浩没事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脑海中声音说道：“翠翠应该是王浩的妹妹，那也就是说赵羽应该是翠翠的情人。这就解释了赵羽为什么要杀了陶宝，是为给那个叫翠翠的女孩报仇。”

徐莽一把抓住赵羽的衣领说道：“哼，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杀了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赵羽此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着徐莽说道：“哈哈哈，我杀了人？我不过是杀了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有何罪？”

徐莽愤怒地说道：“放肆，你这厮视人命如草芥，简直罪恶滔天。如今被擒居然还不知悔改？”

赵羽此时双眼布满血丝地看着徐莽说道：“悔改？我为何要悔改呀！我这是为民除害，我何错之有！”

徐莽脸色铁青地看着赵羽说道：“放肆！你这厮简直无法无天。你还说你没有错？你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你还不知错！”

赵羽听到徐莽的话语发出悲惨地笑声说道：“王法？王法如同虚设。那不过是用来欺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根本不能对陶宝起作用。如果王法真有作用的话，陶宝就应该被抓起来在牢里等死才对。可是呢，陶宝他生前还是长安的大商人，跟达官贵人关系密切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我问你，王法在哪里，王法在哪里？”

“够了。”

北堂鸣听到赵羽的话语实在忍受不住阻止赵羽再说下去，霍轻万与徐莽表情各异地看着北堂鸣，北堂鸣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赵羽说道：“你口口声声不见王法不见王法。那你可曾真的努力去寻求过王法？”

赵羽听到北堂鸣的话语想了想刚准备开口，北堂鸣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跟王浩去过官府，说陶宝奸杀了王浩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情人，但是官府不受理。那我问你，证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