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得了烟玉的回答后，如玉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嘉平侯夫人来找人时，见到的就是两姐妹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她命嬷嬷将蓝如玉搀扶回去。

迷迷糊糊间，蓝如玉离开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手，摸到温凉的衣角。

“姐姐，别走。”

烟玉心里有眷恋与不舍，却还是仍由嬷嬷把如玉带走。

蓝如玉小声呢喃：“姐姐，回家吧，回家。”

烟玉叮嘱道：“母亲，如玉喝醉了，回去命人煮醒酒汤给她喝，省得明日头痛。”

嘉平侯夫人应下了，看她欲言又止，烟玉问道：“母亲想说什么？”

“蓝府是你永远的家。”

“我知道。”

“记得回来。”

“嗯。”

嘉平侯夫人带着蓝如玉远去，烟玉也寻了裴长源坐上马车。

“母亲，小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裴长源发问。

自上次母子两个谈心后，裴长源与烟玉没了隔阂，像往常一样亲昵。

只是那事影响极大，旁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说，只有蓝如玉对他发了好大的火。

“你做错了事，不仅将自己的名声弃之不顾，也会伤害别人，小姨当然会不高兴了。她是生气，也是教导你。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明辨是非的君子。”烟玉悉心教导道。

裴长源思索了一会儿：“只要我成为一个君子，小姨就会喜欢我了，是吗？母亲。”

“对，源儿要懂礼，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烟玉摸了摸他的头。

“我知道了。”裴长源小小的身子坐得板板正正，“做事要三思而行。”

“悟性不错。”

在烟玉的夸赞下，裴长源没有了之前低迷的情绪，他眼神亮堂堂，好像生出了好多勇气。

次日清晨。

迎春服侍烟玉梳妆，烟玉身着缃色长裙，发髻上插着一个牡丹掐丝发簪，显得明艳动人。

伺候裴长源的小丫鬟回禀：“公子收罗了好多小玩意带着，可要拦着？”

烟玉了然：“随他去，大约是拿着去哄他小姨。”

窗外，裴长源捧着一个小盒子，迈着欢快的步伐出门。

梳妆打扮完毕，烟玉动身去寿安居请安。

“烟玉越发漂亮了。”裴老太太满意的看着她，打趣道，“昨日你与肃清相处的可好？”

烟玉如实回答：“昨日我并未和世子在一起。”

裴老太太笑容僵在脸上：“可是他惹你生气了，这小兔崽子，净胡闹。”

烟玉解释：“祖母莫生气，是我不愿与他在一起。”

裴老太太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是我太心急了。”

门口帘子响动。

江云挽搀扶着裴夫人进来。

裴夫人注意力全在奴婢怀里的裴长湛身上，裴长湛咯咯的笑着，裴夫人止不住的逗他，一行几人其乐融融。

裴夫人献宝似的道：“母亲，你看，长湛可乖了。来，小长湛，快给曾祖母请安。”

裴长湛依言跪下，软糯的说道：“给曾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

“来，让祖母看看。”

裴长湛上前，裴老太太拿了个金锁挂在他的脖子上，裴长湛捧着金锁：“谢谢曾祖母。”

一家人有说有笑，倒显得安静坐在一旁的烟玉是个外人。

金萍偷偷捏了裴老太太一把，她才惊觉烟玉就坐在旁边。

“快，去给你母亲请安。”

裴长湛懵懂的看着江云挽：“我给母亲请过安了呀。”

裴老太太脸色大变，小心的觑着烟玉脸色。

裴夫人莫不作声。

江云挽也小心翼翼的看着烟玉。

烟玉扫了一眼，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裴老太太打着圆场：“童言无忌，烟玉你别往心里去。”

“无妨，她本就是裴长湛的母亲。”烟玉不至于计较着一点小事。

得了烟玉的话，裴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初次见面，当行大礼。”

金萍得了暗示，抱着裴长湛跪在烟玉面前，金萍看裴长湛也不行礼，手用力按着他的头往下磕。

裴长湛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母亲，我要找母亲。”

金萍心急道：“这就是你母亲，快磕头。”

江云挽护子心切，冲上前一把夺走孩子抱在怀里。裴长湛回到了熟悉的怀抱，止住了哭声，他紧紧抱住江云挽。

“别吓着孩子，横竖是裴府的孩子，行不行礼我也是认的。”

烟玉缓缓开口，命身旁的迎春拿出了见面礼。

迎春拿着一个透亮的碧绿色玉佩走到了裴长湛面前，她晃了晃手上的玉佩，裴长湛好奇的伸手去抓。

下一刻，江云挽抢先抓到了手里：“多谢夫人。”

她脸上满满的防备惹得烟玉不喜。

裴夫人见烟玉拿出见面礼，笑道：“这才是主母该有的样子。”

“长源长湛乃一母同胞，你既容下长源，也该如待他一般待长湛。身为世家大妇，万不可善妒，要有容人之量。世子膝下子嗣多，与你也有益。”

裴夫人好一番训诫，只是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入耳。

欺骗在先，却反过来教训烟玉起来。

“世子回来也有几日了，你该早日与他圆房，为侯府添丁。”

烟玉面色不愉：“世子已有孩子了，用不着我为他开枝散叶。”

裴夫人继续道：“大户人家讲究多子多福。”

“住口。”裴老太太生怕她的话引起烟玉怒气。

裴夫人不满：“母亲，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不也希望能多有几个曾孙子吗？”

裴夫人的话没能惹怒烟玉，倒是把裴老太太彻底惹怒了：“多子多福？你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府上又无妾室给侯爷生孩子，多年来，我从未怪罪过你，你倒好，折磨起孙儿媳妇来。”

当着两个孙辈的面下裴夫人的面子，可见是被她气的狠了。

裴夫人一时面上无光，梗着脖子道：“肃清就是没有手足帮衬才落到这个境地，若有个兄弟帮衬，也不至于会离京多年。”

“手足帮衬？帮衬什么？娶妻生子还是科举作弊？就是有人帮衬，他自己个儿立不住又去怪谁？”

就在两人争执时，裴肃清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