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股东大会,唐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参加,依旧被那群老家伙折腾得够呛。
尤其是阿温的异母哥哥温仕仁,简直离谱,作为温室集团的代表,明明对制造业目前的艰难处境了如指掌,还对圳能充的经营目标提出了离谱得吓人的要求。
而丰慈和被他所控制的梁总分明看出了温家两兄弟之间的暗斗,脸上一张菩萨笑脸,嘴上适时地来上几句,推波助澜地让阿温更难做。汪老狐狸一言不发,等着坐收渔人之利,倒是小股东里有一个认识阿温的朋友,私下关心了几句。
最后阿温签下责任书的时候,即便他们俩已经商量过对策,他还是忍不住低声与阿温吐槽,“这哪里是集团,分明是吸血鬼”。
阿温苦笑。
不签,是走;签了做不到,也是走。阿温没有选择。
散了会,其他人离开,唐岑和温仕儒回到座位,看白澜蓝送走了股东后,捞起袖子和总经理助理一起收拾办公室。
“营销管理中心那边,我得找个能干的管起来,”温仕儒从姑娘们身上收回视线,轻轻拍了拍他,“其他我只能靠你了...谢谢啊。”
唐岑在桌面下锤了温仕儒一拳,冷淡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情绪:“兄弟之间,少废话。”
温仕儒见好就“放”,立刻换上欠揍的表情挨上来:“亲爱的,辛苦你了。”
“...离我远点。”
两人并肩出了会议室的大门,两个助理跟在身后,说笑间经过大堂,唐岑忽然站住了。
“你先走一步。”他对温仕儒道。
“不走,”温仕儒目光火辣地望着他,“今夜我要与你共进晚餐,欢乐今宵。”
“...别闹,”唐岑难得露出一丝不自在,“你把澜蓝也带走。”
白澜蓝往沙发上瞥了眼,了然一笑,主动上前道:“温总,请吧?”
“啧,”温仕儒傻笑,“你们俩夫唱妇随,一伙儿的。”
“以后再也别开这种玩笑。”唐岑冷下脸纠正他。
白澜蓝挂着苦笑,也对温仕儒道:“你可放过我吧。”
她的回答,让唐岑很满意。
送走了温仕儒和白澜蓝,唐岑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敢面朝大堂那只旧旧的沙发走过去。眼前这位漂亮柔美的姑娘,对他来说,可比会议室里那些嘴脸凶狠的股东可怕多了。
“我可以坐吗?”
唐岑低头看她的样子还算镇静,苏唯的眉毛一动:“你觉得呢?”
“我跪着。”
说完,他当真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大手悄悄盖住了她的。
大堂人来人往,唐岑个子高大,职位也很高,这么大的动作,引得经过的同事纷纷侧目,还有眼镜男一个看得入神,竟直接撞在前面的人身上。
“你故意的。”苏唯眯起眼睛,“出去走走。”
肯沟通就是好事,唐岑这么想。浑然不知苏唯这次来,早就知道白澜蓝在此,是专门来沟通的。
夕阳在海面上漾出一线金子,残红色的云朵被冷风吹散了,露出一整个咸蛋黄来。
“别冻着。”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肩上。
“我不要衣服,”苏唯取下外套还给他,“你知道我要什么。”
唐岑接过外套拎在手里,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分毫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坦白道:“澜蓝为我在研发院工作。”
她知道。所以她想要一个解释。
但唐岑却理解错了,以为她想赶白澜蓝走:“苏唯,澜蓝的事情是我食言。澜蓝不能回集团,暂时还需要留在圳能充。”
苏唯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但她还是努力镇定着道:“为什么?”
最关键的问题,唐岑却回避了:“解释就是,她必须留在我身边。”
苏唯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咬紧了牙。
这算什么解释?
“只要一段时间,”唐岑望着她的眼睛,“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时间一到,她立马就走。”
又是承诺。苏唯轻笑,忍不住刻薄起来:“时间?多久?永远吗?上次你还许诺我再也不会见到她呢。谁知道这次的话能不能算数。”
一连串的话,把唐岑轰沉默了。
苏唯让了一步:“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他却回答:“抱歉,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她现在真的需要留在圳能充。”
“所以...她是你诺言的例外,”苏唯垂下眼,“我真不喜欢这个结论。”
她失落的样子叫人心疼,唐岑着急了:“苏唯,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事关澜蓝的声誉...”
“我不喜欢你这么亲热地喊她!”
苏唯脱口而出,音量完全控制不住:“你指名道姓地喊我,却用叠字亲昵地喊她。在你眼里,我到底...我...”
苏唯说不下去了,明明来之前早都想好了,她不是要闹的。
却竟然因一个小小的称呼破防了。
“抱歉,”苏唯一下子全泄了气,“我现在情绪不好,不合适谈了。”
她扭头就走,手腕被唐岑拉住。
“是我错,”唐岑一腔憋屈,却一个字也不能泄露,“我尽可能补偿你。”
这几个字不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点燃了她胸中的愤然之气:“补偿?怎么又是补偿?上次好歹还是为了我补偿我,这回竟然是为了白澜蓝补偿我了。唐岑,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什么本事,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
唐岑不高兴她这样说话,但还是耐心地辩解道:“白澜蓝是做错过事,但她这次确实走投无路了。我帮她并非容忍,只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苏唯被他气笑了,长久以来积压的不忿喷薄而出,化为一柄伤人的利剑:“一起长大的情分?算了吧,你帮她,不过是因为她夜里去找你,而你们做了些不敢让我知道的事情罢了!”
她偏了偏头,伤心地望着他:“那天我就在门外。而你为了掩盖她身上的香味,甚至洗了个澡。”
听了她的话,唐岑如遭雷击,良久后才喃喃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见她没有回应,唐岑苦笑一声:“难道你早就这么认定,还主动到别墅来找我?是为了试一试我的自制力?确实,我对着你,确实毫无自制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沉到地底又反覆了:“小唯,你相信我吗?”
将命运寄托在他人施舍的信任之上,真是有损尊严的举动。可爱情却恰好是鞭打尊严的最佳武器。
苏唯仰面望着他,从未见过如此破碎的唐岑。如果她的心里的垃圾堆积成山,那么在山的尖端,就这么突然地,因为他那句“相信”,生出了一缕绿芽。
苏唯深呼吸几次,捏着手背努力镇静下来,盯着他问道:“那你说,那晚在公寓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白澜蓝?”
唐岑缓缓开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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