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到花以后

《她捡到花以后》

周苍视角(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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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苍视角(全新!)

周苍在昌市特警队一共度过了五个冬天,肩膀上的警衔多添了一颗星。特警的工作性质危险辛苦,身边的同事来了又走,他也习以为常。

队里有一位和他同一年公安联考进来的男生,叫陈翌,大喇叭属性。

下雪的时候周苍习惯在雪地里走走,他无聊便追上来,给周苍分享临近年底队里新的调动消息。

末了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周队,你真不打算调回市里啊?”

周苍低头把玩一撮雪,说话时呼出小团白气:“暂时没想过。”

陈翌不解:“我真想不通,当初你联考成绩那么高,选岗是闭着眼睛选的?按你的成绩和排名,市局是首选吧,非要来这里。”

“真服了,何必给自己降维?”

周苍说:“这就降维了,我觉得特警挺好,强身健体。”

“保家卫国。”

陈翌挑眉一笑:“怪不得优秀,思想觉悟这么高啊。”

周苍脱口而出:“是以前有人这么评价我。”

然话一出口,他盯着手中正在消融的一团雪,有些失神。

她那么随口一说,他便真觉得自己该做些保家卫国的事。

他也真做到了。

毕业后维护了摇摇欲坠的家,尽力做着保卫人民的本职工作。

但没有人告诉他,保家卫国的时刻,只有他一个人。

陈翌最爱八卦,很快问:“谁呀,谁对你影响这么大?”

“你宿舍照片上的那个?”

周苍视线落在远处没说话,陈翌自知他是默认了。周苍宿舍桌子上常年摆着一张合影,画面上是海边,以及一男一女的背影。问起来他从不回答,但什么关系,人人都明明白白。

陈翌便继续揶揄道:“有没有正脸啊周队,我老好奇了,你成天看个背影,还能想起人家长什么样子吗你,我就不信还能比人家孟警花好看。”

周苍仗着身高优势,擡手敲他脑袋:“少说废话,你上回偷懒不训练结果罚我写反思,话这么多反思就靠你了。”

陈翌还在忏悔中,忽觉脖颈一片冰凉,他摸了一把反应过来,使劲开始抖衣服。雪团不出所料从下摆滚出来,被体温融化的雪水还在顺着脖子往下流。

陈翌朝着远处的人大吼:“周苍你幼稚死了啊!二十四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那人还在飘雪的冷风里回头大笑着:“十八岁零七十二个月而已啊。”

眼前的训练场茫茫一片,周苍擡头又望向漫天的灰白色。

正脸吗?

他是有几张她的照片。

只是算算时间,几年过去,那些照片好像他再怎么看,都觉得模糊。

没什么实感。

被陈翌这样一问,周苍忽然发现:太久了,他快要无法确认她的模样了。

陈翌说下雪天最适合吃火锅,拉着周苍一起,晚上两人顺便小酌了几杯白酒,抵挡冬夜的寒意。

那几年满大街是江小白的矫情文案,周苍瞅着瓶身上的励志鸡汤文学,满脑子股票投资赚钱,其他的事一概不提。

陈翌说他财迷心窍,搭讪的妹妹都不看一眼。

他吐槽周苍:“你咋了,合着不是情伤,你是被钱伤着了。”

雾气蒸腾中周苍笑一下,似醉非醉:“还真是,又爱又恨。”

其次,他被陈翌下午的问题搅得心神不宁,便多灌了几杯。

晚上回到单位宿舍,脑袋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周苍知道,这是最好入睡的时刻。沈沈一觉到天亮,甚至不会做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害怕做梦,又期待做梦。

打开手机,他先翻了翻账单和馀额。百无聊赖打开微博,机械性地点进某个经常访问的头像,向下滑。

接着眼神一顿,周苍瞬间清醒了些——

大概五分钟前,林听雪发了一长段纯文字,字里行间情绪不太好,有点丧,好像是最近在失眠,其他是自我反省。

他截图,反覆看了几分钟。他不太清楚她发文的缘由,大概猜得出是人际关系,或者学业上的压力。

周苍借着酒意,犹豫很久还是点了评论,想去回覆一句什么,而页面上已经显示“该微博不存在”。

他失笑两秒。

是她的作风。

周苍的微博是注册之后系统随机的一串用户+符号,他故意保留的。没有人会认出来。

然而那晚,他读着林听雪那些不常示众的私人情绪,做了一件离谱大胆的事——

他把信息改成女,点了关注。冒充一个有同样感受丶无意中看见她微博的陌生网友,给林听雪发了一长段私信。

并不忘告诉她一些调节失眠的小方法。

那是他明目张胆的第一次互动。写完那些,周苍也不管到底会不会露馅,他只觉得身心舒畅。

他扛着困倦的醉意,伸手够到桌子上的照片摆台,在台灯下捧着看了很久。

意识开始恍惚时,手机终於弹出消息。

是林听雪礼貌的感谢,她似乎很感动:

【你的留言好温暖,谢谢你】

【/爱心】

【祝我们今晚好梦】

周苍咬牙一闭眼,演女生演到底:

【晚安 /爱心/爱心/爱心】

【祝你有个好心情】

那边回覆:【你也是哦】

后来,周苍看电影《银翼杀手2049》,戴克的那句台词很好解释了他自己的行为——“有时候爱一个人,你必须做个陌生人”。

陈翌那天下午问他还能不能想起来她的样子,周苍想,哪里会忘,忘不掉的。不过是聊了几句话,他眼前全是关於她的碎片。

破碎的镜子,反而会折射出千千万万个她的影子。

2015年的早秋。

周苍高三。

高一九月开始军训后,操场上都是穿迷彩的小绿人,很容易分辨。打球的时候,不少男生还会聊一聊见到的过目不忘的新学妹,比较一下。周苍没什么兴趣,休息的时候在旁边听,听完就忘。

那几日太阳斜盯在篮球场,打完球总出太多汗,不舒服。他决定天气凉快些再来。校服随手扔在对面的观众台座位上,他用纸巾擦着汗走过去。

一排座位上凌乱堆放着外套丶校服和饮料,他擡眼从东寻到西时,视野里倏然撞入一个绿色身影。

穿着迷彩服,双手懒懒搭在身侧,整个人紧靠着椅背仰面朝着太阳。

阳光毫无保留的将她包围,泛着明亮光晕。她却又把绿色迷彩帽檐压低,盖住脸庞,只露出白皙纤长脖颈,手也躲在袖子里。

他的衣服恰在她身侧不远的位置。

周苍走过去,转身学着她的角度,那一瞬间夕阳刺进眼睛,他才意识到,她好像在晒太阳。

挺会找地方。

周苍没打算停留,弯腰把水和衣服拿起。起身时不经意一瞥,竟发现——

旁边女孩的颈边,被墨绿衣领压着的地方,延伸出一条白色的线。她用碎发松松掩着耳侧,很难发现。

那条白线的走向,应该是从手,穿过衣袖,绕过耳后。

他观察了一眼她的左手躲在袖子里,从大小猜到大约是藏了ipod之类的东西。

所以,她在偷偷听着歌,晒太阳?

看不到她模样,周苍只觉得这位高一新生胆子蛮大,还挺会享受。此外,他有些好奇,她耳机里放的什么歌。

不过这一插曲他很快忘在脑后。

次日下午,别人叫他打球,他嚼着口香糖刷题,摆手拒绝了。中途又有些饿,便去商店买面包打算垫垫肚子。

路过篮球场,他无聊咬着面包走过去,朋友招手唤他,周苍笑着说今天观战。

朝看台的位置走,他这次赶巧,碰到昨天那女孩还没落座。

两人离得不远不近,他没好意思盯着看,匆匆扫过对方侧脸,在她擡头前先别过眼。

他发现,那天她没有听歌,单纯晒太阳发着呆。粉橙色夕阳少见,她专注地望过去,眼眸澄亮,侧脸白净清秀,还带些稚气。

中途有一天。她没来。

看台显得很空。

但是,周苍在别的地方碰到了。

一中的那场开学测验后,有一位学生因为家庭环境压抑,加上测验成绩不理想,一个人在宿舍痛哭,结果情绪波动太大引发呼吸性碱中毒,竟是被救护车拉走的。消息传开,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大多数说她性格孤僻,哪怕有个朋友安慰也会好一点。

周苍心里轻嗤,安慰有个屁用。

“安慰有什么用,她需要的是陪伴。”

他的心里话忽然被讲出来,周苍还楞了一秒。

他站在货架边挑涂卡笔,闻声才发现是身后传来的。

“世界没有感同身受,朋友也不行。”

周苍在心里赞同。

那是第一次,他扭头去寻,隔着货架的挡板,他凭借自己的身高,轻易捕捉到那个移动的身影。半隐半现,又转向拐角。

实在有些熟悉。

他紧走两步,定睛去看时,才发现和篮球场的是同一个女孩。

她和朋友一起,仰着头大概是想拿最高处的一本参考书。两人都够不着,一个抱着另一个的腿使劲举起来,摇摇晃晃的姿势还有些好笑。

周苍见状走过去,看着她:“要哪本?”

那女孩还悬在半空,手扒着书架转过头楞楞眨眼,同他对视:“高一数学。”

举手之劳,周苍很快离开。

结账时收银员说了两遍价格,他才听清楚。

那天,他不设防看清她的眼睛,像她本人一样干净。

也像她的名字。

后来,那本参考书就放在他手边。

她也在他手边。

周苍十八岁就发现,人和人之间很多时候只需要那么一眼。

同班同学的生日庆祝定在ktv,人不多,大家要提前去拿蛋糕,买气球,周苍先到预定的包间选好饮料和茶水。他从洗手间回来,随手推开隔音门,耳边顿时音乐混动,他擡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她穿一件淡香芋色麻花毛衣,坐得乖巧。

见有人进来,林听雪立刻起身,把话筒拿低,收到身侧。

四目相对。

周苍轻阖上门。

回头看到霓虹色转灯在她身前转啊转。

见到是他,林听雪先开口解释:“我下午在这附近玩,本来要回家,我哥让我来这里等等他。”

周苍站在门口点点头:“正好一起玩呗。”

“都是你们班的么?”

“对。”

“那我还是回家吧。”

“怎么了?”

“都不认识。”

周苍搭着门笑:“我不是在这呢么。”

音乐还在放,是那首《the show》,很可爱的一首。

见她局促,周苍问:“怎么不唱了?我进来打扰你了?”

林听雪看他,视线落回屏幕:“没有啦。”

他自然地在她不远处坐下,看得清彼此神情的距离。昏昧的光,将他的笑隐没,又显现。

周苍劝她:“你趁没人赶紧多唱几首,过会儿麦霸们来了都没你的场子。再说了,我又不会笑你。你还想点什么,我帮你。”

林听雪似乎信了他的话,犹豫中开口:“那点王菲的吧,《旋木》。”

她的声线细而清亮,像一根绵软的绸线,悲伤的歌也唱得很甜。一首唱完,林听雪来了兴致:“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周老师。”

花茶送上来,周苍给她倒满一杯,放在她面前:“你想听什么?”

“你会唱什么?”

“会些老歌。”

“陈奕迅?王菲?张国荣?随便嘛,来一个。”

她眼神期待着歪头看他,趁没人,周苍便满足她的小心愿。

他选了首林听雪也会唱的《红豆》。

实在温柔的一首歌,他嗓音也低低柔柔。

林听雪说很适合冬天,他唱起来像踩着厚实雪地的声音。

周苍便笑。

那首歌,没唱完。

唱到一半左右,一群人提着东西走进来,周苍放下话筒去迎,林听雪也不好意思再唱,起身接过哥哥手里给她买的东西。

大家忙起来,没人唱歌,音乐单单放到第二遍副歌——“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周苍和朋友说笑聊天,手里忙着打生日气球,垂着眼睛手没停过。

耳边空灵的嗓音还在缓缓唱这首歌的结尾: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或许是音乐使然,周苍几乎是无意识地擡眼看向某个角落。

霓虹流转,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林听雪也正看着他。

眼神交流自然不够。

他在那个暑假,变成了她最亲密无间的人。

最初,周苍去阁楼只是陪她玩牌,下跳棋,或者看会儿电影打打游戏什么的。朋友之间的距离已满,但他不得逾越。

只是他发现,林听雪太过信任他。

他们在一起看过尺度最大的电影,是郝蕾演的《颐和园》。是禁.片。《色·戒》都要排后面的程度。

林听雪原本只是想听郝蕾念诗,她说像话剧里一样好听。播放到露骨情.色画面的时候,屏幕上男欢女爱,她耳尖像被烧透了,捂着小脸露出一双清亮眼睛,羞得紧:

“快进快进,周老师。”

“好的。”

周苍刚拿起遥控器,林听雪又变了卦:“停停停,这是艺术。”

“这可是郝蕾啊!”

“哈哈哈。”

周苍被她惹笑,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按了快进。

他在心里疯狂念经。

教化自己清心寡欲。

电影很长,周苍中间被指使着出去买冰淇淋,回来时林听雪侧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她的果冻还在面前倒着。

周苍失笑关掉电影,帮她搭一条轻薄被子。

他弯腰时距离很近,林听雪完全没有防备。他甚至感受得到她的呼吸,看得清她睫毛的长度,眼角的小痣。

他缓缓在沙发前蹲下,她素净的脸颊便近在咫尺。

“一点都不担心我啊,”周苍用目光一遍遍描摹,很小声地自言自语,“也不怕我是个坏人。”

“我是该开心呢,还是不开心。”

她的碎发浮散在面庞,大概很痒,周苍擡手轻轻为她掠过。

“我要怎么努力才能只和你当朋友?”

指尖抚过林听雪额头的发,拨云散雾,周苍动作一顿,不知怎么看着就出了神。

他情不自禁凑过去。

他的唇越来越近。

他观察着面前人的状态,她安静的眉眼。

偷偷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许愿啊,楞啥呢!”唐愿在一旁推他。

那是周苍第二次去玉龙雪山,算是毕业旅行。日照金山的时刻,唐愿一边录像一边扒拉着他的手腕:“你许的什么愿望?”

“你们凡人不会懂的。”周苍躲着镜头说。

唐愿切一声。

路边很多小摊,唐愿大拍特拍:“要不要买点什么纪念品?”

“我之前买过了。”

“买过?买了什么?我没收到啊。”

镜头里,周苍拉起冲锋衣,觑他一眼:“白天少做梦。”

唐愿给他的背影画面配音:“一个失恋的男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其实是他抛弃了全世界。”

周苍闻声回头,在镜头里笑得眉眼张扬:“滚吧你,再不走,旅游大巴和我都抛弃你。”

他第一次买的纪念品是纳西族东巴许愿风铃。

送给了林听雪。

他将愿望写在风铃上。

让每一次风吹,每一次叮咛。

都变成他思念的回音。

至於周苍的愿望,他目之所及是震撼的赤金色落日时,他却想到那个空号的电话,想到他不久之前翻天覆地的一切。

孑然一身的时刻,他双手合十,凝望着神圣难得的一幕,在心里默念万遍:

「愿她平安,一生圆满。」

周苍这些年的愿望从来没变过。

2022年11月,临生日前夕,周苍调回了市局经侦支队。他不怎么注重生日,二十五岁之后要奔三的年纪,更是觉得无趣。是何晨和孟清姝记得,便和同事们一起吃了饭。

蛋糕是他俩买的。

孟清姝要他许愿,周苍闭眼后三秒睁眼,吹灭蜡烛:“好了,大家快吃吧。”

“真敷衍啊。”何晨吐槽。

“就是。”

“蜡烛刚点上。”

周苍笑着:“许个愿又不是背《出师表》。”

何晨说:“咋样周队,经侦不错吧,警察中的白领。”

“你回来这边打算住在宿舍还是?”

“之前买了套房子。”

“挺好,三十而立,成家立业。你这业也立了,就差成家了。”

周苍擡眸眼神一凛:“能别提这茬么,队里都是给我介绍对象的,好烦。”

“好好好。”

“你就和他们说你独自美丽,行了吧?”

孟清姝换了话题,只说:“今年过年早,上班也早。你们过年有什么安排没,一起出来聚聚呗。”

何晨很快应下:“可以啊,贺岁片走起!”

2023的春节昌市下了雪,不宜出行,短短的几天休假结束,迎来二月。每年二月,周苍的压力都很大。

他不知道要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林听雪会喜欢什么了。

但他猜,年龄渐长,贵的一定会喜欢的吧。

打开购物软件,清一色全是情人节礼物的gg营销。周苍没心思再看,无聊切换到微博,猛然发现:

林听雪的ip显示在昌市。

周苍从床上坐起来。

她回来了?

还是因为父亲的身体么?

他犹疑着给林听也打电话,捏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听也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妹啊,回昌市找了份工作。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具体的我还没去看她呢。”

“嗯,但没想到这么快。”

“照应着点啊兄弟。”林听也在那边故意道。

周苍无奈地笑笑:“真是高看我,估计早把我忘了。”

林听也没多说:“那要靠你试探一下喽。”

他试探?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

只是,周苍意识到,他们在同一座城市,就已经算是近在咫尺。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这些年。

麻木地被囚困着。

他除了做一些机械性的事情,比如每年送生日礼物,每天打开她的微博窥探一番。无法鼓起一点点联系她的勇气。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合时宜。

情人节的天不怎么暖和,又是个周二,工作日。

周苍开车上班,看到路上一些花店已经早早开门,在门外摆出包装好的鲜花。

花是漂亮的。只是初春的天依旧凛冽,灰蒙蒙的天,让人提不起什么过节的兴致。

这节日,跟他更没半点关系。

周苍忙了一天工作,下午的时候去了趟法院,和律师沟通一桩经济案子。结果落了空。

“严律师不在么?”他问。

“严律师今天是派出所的值班律师。”

“喔。”周苍便打了电话,严律师说正好有事回来,已经到了法院门口,稍等。

案子沟通的顺畅,但时间用了很久,严律师中途接了好几次电话。

周苍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严律师说:“派出所的何晨,说我今天值班,有个纠纷要解决。我听着不过是讹钱,私了就好,没啥大事。”

正说着,手机又响起来。

周苍便说:“你先整理文件,我跟他说。”

接起电话,周苍问:“怎么了小何同志,天塌了啊打这么多电话,严律师忙着呢,有什么事和我说。”

“啊周队,”何晨语气无奈,“有个难缠的报案人,一定要见律师。”

“什么情况?”

“有个小姐被人举报偷东西,其实是误会。”

周苍说:“你多费口舌解决一下,严律师没空。”

何晨说:“他就是要见到律师按法律处理,真服了。”

周苍大概了解完情况,教何晨话术。

何晨表示明白:“那就是这个林小姐,按原价赔偿就好。”

周苍嗯声。

“好嘞。”

“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

“好。”

正要挂电话,何晨很快问了一句:“不过周队,你记不记得我们一中篮球队有个大帅哥,叫林听也,我印象很深。”

周苍蹙眉:“我朋友,怎么了。”

“对哦。”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巧。今天这位林小姐和他名字很像,会不会是他的妹妹啊,挺漂亮的,不过长得不太像。我也没敢问。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肯定不能让她受欺负。”

周苍心下一凛。

和林听也的名字很像?

他喉结抖动,手机挨紧耳边,紧着心开口:“你说的这位林小姐,叫什么名字?”

“林听雪。”

“是不是很像啊?周队。”

周苍目光怔怔盯着地面,声音有点抖:“何晨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何晨一字一顿:“林听雪。”

“你信号不好么?”

三个字。

熟悉又陌生。

周苍只觉得心腔的血液疯涌,急剧加速的跳动让他有些恍惚。

右手的文件被他无意识地攥皱,发出嘶啦声响,他才按耐着回神,手开始发软:“那什么,何晨,我正好过去送资料,稍等我帮你处理,一次性解决比较有说服力。”

“那最好不过了!”

怎么从法院开到派出所的,周苍也记不清了。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汗,下车后小跑进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监控室,急促喘着气,紧盯着监控的大屏幕,先去确认这位林小姐——是他脑海中的那个人。

周苍永远记得那一瞬间。

他从监控室出来,走向审讯室门口。

那么短的距离,他不断屏息,努力克制和平稳自己的呼吸。

接着在门外停下。

他稍一侧身,甚至看得到林听雪垂眸的侧脸。

何晨在旁边,他不敢滞留太久。

只是他还没准备好。

心跳凌乱又沈重,他快忘了怎么开口。

他要她圆满,却在这里重新遇到她。

周苍深深呼吸一口,整理好衣领。

距她一步之遥——

他走进去。

“经侦支队,周苍。”

——全文完——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希望看到这里的你能够幸福。

这本整体上自己挺满意,因为很喜欢周小狗和女鹅。写到很多时刻,觉得自己在写纪录片,他们是真实的,而我只是记录。

写完也意识到一些问题。感情流很吃状态,所幸我三次元挺幸福的,没有烦心事。只是完美主义作祟,写得慢,几乎每一章的开头都是自己精心思考后写出来的,也不想让大家失望。但后期为了榜单,好几次断更加修文,真的很感谢各位的担待!!

永远相信下一本会更好。嘻嘻。

预收先婚后爱/年龄差《风月溺》,打算写两个很有魅力的角色互相吸引,收藏一下吧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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