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奉离说:“不错,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想要上品的宝物,来提升我自己,这样我才能通过内门弟子考试,变得更强啊!”
她才不是贪心呢!她已经是演变境六段了,马上就要突破到灵服境,她的天分高,也有先天命运符境,强者有的她都有,唯独运气差了些,别的同袍们都有奇遇收获到高等级宝物,或者受到住在山里老爷爷的赠物,要强的纳兰奉离自然是不甘心的,她要腾飞!
古少龙致歉说:“不好意思,是我误解你了,你是个争上游的人。”
纳兰奉离一只手半遮面,浅笑一声道:“原谅你啦,不过我有一些小事情,要拜托你呀,放心只是洗碗和收拾房间啦。”
“那……好吧。”
纳兰奉离的视线放在一边的碗筷上,古少龙叹了一口气,碗筷好洗的,然后,纳兰奉离挪步打开一间房间,里面是衣裙之类的女装,是她的,摞成一座小山,还有另一座小山,是一双双绣花布鞋加袜子,看来,快三年,她都没有洗过衣服,这都要自己代劳。
古少龙张大嘴巴,语气艰难地说:“这么多衣服啊,要不要我替你扔了?”
“你试试。”纳兰奉离的声音冷下来,随后又变为温和说:“这些衣服,鞋子,袜子等等啊都是我花大价钱买的,怎么能扔掉呢?”
古少龙叹息道:“那我把水盆和肥皂搬进来,等一下麻烦你把晚饭送进来吧,我在里面吃……这起码要洗个七天吧。”
“没问题,都听你的!”
六天以后,李云霄从床上爬起来,他已经完全愈合,纳兰奉离的药很有效,很管用,现在是中午,一缕和煦的春日透过窗外,照进屋子,他爬起来,自昏迷之日开始,他就意识模糊,不知深处何方,此地像是一个温暖的家园,外头院子内有蔬菜水果。
他想这应当是铁掌门吧!古少龙这家伙带自己回来了,不过,他嗅到女人的胭脂香味,他纳闷了,随后点头,古少龙还是会的,他又闻到炒菜的香味,还有噼里啪啦的油爆声不绝于耳,他摸了摸肚子,暗骂古少龙不给自己吃饭,光给自己吃药,快步寻声而去。
纳兰奉离穿着围裙,熟练掌勺炒菜道:“你叫李云霄我说的不错吧?很快就要吃饭了,你去洗个手吧!”
李云霄顿了顿问道:“那请问,我的朋友古少龙呢?他在什么地方,我要好好谢他,我居然昏迷这么长时间,太不好意思了……”
“古少龙,他呀在替我干活,洗衣服呢!”纳兰奉离用菜勺抄起回锅肉片,一只手端着瓷碗,把美味倒入碗中,然后接着起锅烧油。
李云霄一愣,果然!在做苦力呢,洗衣服,嘻嘻?是这样的,真是羡慕呢!
“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给我站住!”纳兰丰离的两根葱茏玉指敲了敲墙壁。
李云霄突然被呵斥站住,差点站不稳跌倒,闻道:“你不是古少龙的……那个啥?”
“说!”
“就是那个呀。”
“女朋友,或者老婆,妻?”
纳兰奉离不悦气愤道:“胡说,这里是二阶秘境,火凤门最遥远的据点,距离你们来的栖霞石谷有三百里,我们至多算朋友!”
李云霄赶紧抱拳朝对着她说:“懂了,懂了!抱歉。”
“古少龙为什么在替我干活?就是因为他乱说话了。”纳兰奉离笑着说:“你是病人,我就不追究啦,还有一件事我也是风仙国人。”
“风仙国人,哦,那个压榨我父亲的帝国不存在了,我反而开心,父亲能够轻松地过日子,看看书,下下棋,钓钓鱼,我也开心。”
李云霄对风仙国这个曾经的家园,很是不屑,让纳兰奉离很不解,她便说道:“我父亲也是一员大将纳兰东阳,我不记事的时候,帝国大崩溃,我父亲知道大厦将倒,于是把我托付给风仙国,我对这个国家的记忆都是同为风仙国的师兄师姐讲述给我的,你为何?”
纳兰东阳是镇南大将军,曾经让南方侵略者,闻风丧胆,最最擅长在山区内游击战争,帝国灭亡后,又同李靖还有其他几位将军,一起奋战了数年,最后在掩护同僚的战斗中,死战而死,对得起帝国的百姓,她那是还很小,但长大后一直把父亲当做榜样!
李云霄苦笑着闻她:“你一定知道,帝国是怎么崩溃的吧?”
纳兰丰离说:“月沙国兵分四路大军,南路军进攻南边白象城,东路水军进攻东边的水蓝港,西路军进攻西边的大西城,而还有一路主攻军,则通过水仙国与风仙国的边境,悄悄摸摸地长驱而入都城,接着同时攻击,三面佯攻,一面主攻,我们的人防守不过。”
“当然,他们就是这么吃掉我们的,但是人家的主力,直击我们都城的那一只军队有多少人,三十万?一直大队伍啊,南路军五万人,东路水军八万人,西路军三万人,是个将领都能看出是佯攻吧!问题在于三十万人是怎么悄悄摸摸去都城的,我来告诉你。”
说到这里,李云霄眼眶湿润了,他们取巧买通水仙国边境驻守官,但是!水仙国边境距离都城长平足足有二千二百里,而且长平城位于地势下方,并不是依山而建的防守之势,敌人可从四面八方轻松占下城池,但是风仙国的铁军也可以四面八方打得他们败亡!
所以这座城和兵家设想是反着的,反而是易攻难守,不过千年来,都城长平从未被敌所占,敌军有三十万,他们的人能走这么长的路,不被发现?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是大大小小的城池的官员被吓住了,他们也不敢奏请王师兄的爷爷,居然怕处罚。
于是偷袭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地绕过众城,直击长平,那天都城变成了一座“血城”,是李靖的痛,他正与一位将军抗击边境的军队,突然收到命令,长平沦陷,天子不守国门而逃,这怎么能行?他带着一只军队回援,去寻天子,却被迂腐长官当做叛将处理。
“一来他们害怕这支军队,害怕上报被上司处罚,二来其中有细作渗透,三来皇帝雅致被打扰,后果就是砍头灭九族,还有呢……”
多种复杂因素,后方都城被偷,前方都是天子放弃家园的消息,被细作散布地满天飞,战士还有何战斗欲望?不如卸甲归田算了!
“他们一个人,追我们十个人!”李云霄握着双拳气愤不已,道:“我们的重装兵,打不过他们的轻装兵,人家农民兵,头盔,盔甲都不穿,追着我们几个人跑,好在我们人骑着马,逃的快,战线一触就溃散,我们造的堡垒,没有将士防守,父亲差点被砍头!”
这些痛苦,他说个不完,纳兰奉离还认不清情况,最主要的是,皇帝和他的利益集团,是葬送帝国的最根本原因,不是战术失误。
“嗯,我懂了,李云霄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因究竟……真的谢谢你。”
纳兰奉离眼中同样闪烁着泪光,父亲本可以不用死的,都是为了该死的荣耀!这个垃圾风仙国难怪会被吞并,完全是自己作死。
“你怎么了?不要难过,风仙国倒掉之后,我反而开心,可以更加卖力侍奉我的父亲,纳兰老将军,我常听父亲讲他的故事。”
纳兰奉离勉强挤出笑容,道:“我没事,只是想我的父亲了,你出去吧,等着我上菜就行。”
李云霄感觉自己说错什么,说什么都不该让她联想起自己的父亲的,真是多嘴啊!李云霄不再多嘴,缓缓走到饭桌前茫然坐下。
六天了!古少龙不知疲倦地劳作,终于把纳兰奉离堆积的所有衣服,裤子,袜子,鞋子等等衣物,全部清洗干净!他露出笑容,然后,拿着洗好的衣物,一盆盆装出去,在外头的晾衣架上拧干水分晾好,李云霄的视线跟着他进进出出,他的两只胳膊白了许多。
“哦,可以吃饭了,不错!”
古少龙扭了扭腰,坐到他旁边,李云霄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拳只露出一根指头,在桌面上敲,似乎很忧虑的样子。
纳兰奉离把菜也端上桌,不过她做的饭菜有很多,都糊了,弥漫着的不是香气,而是烧焦味,古少龙很纳闷,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我想静静。”
纳兰奉离便头也不回地往屋子外去,此时的她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李云霄见她那般模样,就更担心了,也不断地叹息。
李云霄把目光放在站在门口看纳兰奉离要去何方的古少龙说:“是我不好,我刚才回首往事时,讲到她的父亲,而她父亲,本来是不该牺牲的,若是没有皇族那帮家伙,那档子事情,她的父亲会健在,陪伴她一起成长呢,她也好侍奉她的父亲,刚才我多嘴了……”
“她原来也是风仙国人,我何尝不是呢!我们一整个门派就是从风仙国逃难出来的,我们连家园都没有啦,是宝玉国收留我们!”
古少龙很忧伤,没有想到这个荒凉之地据点中的三人,都是风仙国这个失落帝国的人,三人都有痛苦的经历,可又能向谁倾诉?
“我去跟她说说话,让她好起来吧!”
古少龙追着她的脚步而去,李云霄也起身,跟上去,纳兰奉离来到一处小花园前,小花园内种植着很漂亮的花草,茁壮成长,纳兰丰离每一天都会耐心地给它们浇水,施肥,她步伐沉闷地来到一秋千前,她心驰神往的坐上去,她三岁时,父亲曾来山门中看她。
给她推秋千,那是她唯一父亲在身边的印象,虽然她那时候迷茫,但是父亲却给自己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三岁的她,笑的很开心很甜,随着她成长到十五十六岁青涩少女时,她开始主动了解父亲,读有关父亲战斗的史书,接触父亲的下属,询问父亲的部将。
古少龙语气沉重地说:“纳兰小姐,我也是风仙国人,这个帝国,带给我太多的伤痛,我在铁掌门里找到新生。”
“哦,你既然也是风仙国人,那么来给我推推秋千吧。”
“行啊……行啊。”
他上前轻轻推动秋千,纳兰奉离哼唱着风仙国的动听歌曲,这歌曲是门派内同为风仙国人的师兄师姐教授她的,她的歌喉动听,而使古少龙遗忘这是首悲伤的歌,名为《殇军》是纪念出征的军队,古少龙也会这首歌,他开始和纳兰奉离一块哼唱。
她两只手抓着绳索说:“这首歌曲啊,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我的师兄师姐,每一个都来自那个我陌生的帝国,也是我第一次唱。”
古少龙推着她说:“你唱的真好听,真动听,这首歌是相当悲切的,在家的女人等着丈夫们归乡,而战斗中又有几人能归来呢?”
“谢谢……”
纳兰奉离继续唱一首来自宫廷的音乐,古少龙闭着眼睛,用心倾听,此刻他仿佛已经置身于宫廷御花园中,有奇珍异花,珍奇异兽,有数不清的漂亮宫女,为自己斟酒伺候,还有舞女跳着优美的舞蹈,全然是一副天上人间福地的模样,忧愁荡然消散了……
“好听吗?”
纳兰奉离突然不唱了,飘在眼前的美好荡然无存了,她又开始唱一首极为惨烈的悲歌,爱国歌手汪伦为了保卫祖国,而参加王忠县王爷的反抗军,在死亡的时刻,他释放最后的呐喊,写下这首歌,歌曲极度苍凉,仿佛肃杀战场就在眼前,这是一个军士的悲歌。
古少龙赞赏道:“这首也好听,我能看出汪伦在生前的不甘心,他要斩杀面前的所有敌人,他不在击筑而歌,而是挥舞利刃杀敌。”
纳兰奉离叹气道:“汪伦本该和那皇帝一起跑的,他是皇帝最爱的歌手,不过他拒绝了皇帝的好意,而是拿起武器而皇帝却跑了……”
自李云霄把当年的真实情况一说,她开始怨恨皇帝的集团,多年深究的疑点也被解答,事情其实非常简单,皇帝集团负主要责任。
古少龙开始回忆说:“汪伦是我父亲古田南的好朋友,我的父亲不过是一个下级军士,我的先天钢铁骨来自我的母亲,徐春华,我的母亲是月沙国一个王爷的女儿,她曾上阵杀敌,遇见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当时伤重了,她居然为我父亲疗伤,最后两人结合了……”
父亲是小兵,一个庞大机器上的小小齿轮,母亲是王爷之女,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但爱情可不是寻常道理就能弄通的,两人结婚后,母亲被王爷逐出家门,父亲同样被同袍所抛弃,敌人怎么能结合,随后两人过得很艰难,很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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