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江冉仪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你把这个喝了吧，醒醒酒。”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顾心迟惴惴不安的心终於平静了下来。他坐在床头，紧紧搂住了她，不停蹭来蹭去。

“宝宝早安。”他甜腻腻地说。一觉醒来就看到喜欢的人实在太幸福，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江冉仪无奈地打了下他的头，纠正：“是午安。”

之后的几个月，顾心迟每天都早早回家，为江冉仪准备各式各样的美食。吃饭时，他还非要紧紧贴着她，喂她吃。对此，江冉仪时常感到无奈却没有办法。

顾心迟经常在回家的路上给她带各种礼物，他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

老式唱片丶香薰蜡烛丶一些有趣的书籍丶赫默莎玫瑰丶彩虹糖丶乳酪面包丶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都会买下送给她，为她准备惊喜。

一天晚上，顾心迟将她搂於身侧，拿出了一张图纸给她看。

“这是？”江冉仪很疑惑。

他开心地解答：“这是三亚新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一看就很好玩，我已经做好了旅游规划，江江怕冷，等到了今年寒假，江江和我就一起去那里度假过冬！”

说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狗狗眼就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她，难掩兴奋。

看着顾心迟乐呵呵的样子，江冉仪心里莫名发酸。

如果她与他之间没有那么多纠葛，如果她与他之间开始得纯粹一些，如果她能放下心结......

那他们，一定是一对格外甜蜜的情侣。

然而，如果只能是如果，对於未成的事实，才需要用“如果”来假设。

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江江......”看到她在恍神，顾心迟忍不住唤她。

“嗯？”江冉仪这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他问。

“......没什么。”她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却无笑意。

顾心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下去。

“江江，后天是周六，你来学校看我，好吗？”

“周六你是有什么活动吗？”她问。

顾心迟点头，欣然解释：“嗯，要上台进行一个国奖答辩，江江来台下看我，好不好？”

“国奖，这么厉害啊？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都没怎么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江冉仪很惊讶。

得到江冉仪的夸奖何其之难，顾心迟开心到有些飘飘然，他又变成了黏人大狗狗，抱着她蹭来蹭去。他开心地看着她，眼里像是有星星般，一闪一闪的，一连啵啵啵亲了她好几口。

“诶呀，好了好了。”江冉仪被亲得没了脾气，伸手挡住他的嘴唇，顾心迟索性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手背上亲来亲去。

“......”

“江江，你来台下看我，我就不会紧张了。”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江冉仪没忍住笑了，打趣：“你还会有紧张的时候啊......”

“嗯。”他疯狂点头，将她的手置於他的脸颊上，去蹭她的手心。

许久，他缓缓开口：“江江，其实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紧张。”他将她的手挪至心口：“就像现在这样，心跳得特别快。”

很快，江冉仪就感受到顾心迟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

她有些慌乱地收回手，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你这不是紧张，是过度亢奋。”说完，脸却红了。

顾心迟被她此刻的模样给取悦到，他猛地将她公主抱起。突然上升的高度让江冉仪一惊，她慌忙地搂上了顾心迟的脖子来保持稳定。

“江江，你说得对，我这不叫紧张，但也不叫过度亢奋，我是发.情了，我一见到你就这样。”他认真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出不要脸的荤话。

“顾心迟......”江冉仪皱眉，诧异地看向他。

顾心迟笑了，就这样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昏暗房间内，一室旖旎。

周六，是难得的艳阳天，晴空万里。下午两点，火烧云布满天空，这是难得一见的景色，绮丽，充满悲壮。

报告厅内，江冉仪虽坐在后排，但也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情况。

首先，是一些被邀请到场的往届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看到顾诺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江冉仪猛地一惊。

她仔细想了想才意识到，顾诺确实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如今是一位知名编辑，学校邀请他前来很正常。

校领.导与往届优秀校友致辞发言完毕后，轮到了本科生发言。很快，到了顾心迟所在学院。

顾心迟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将自己的ppt展示在屏幕上。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江冉仪，两人短暂地对视后，他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我叫顾心迟，非常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分享我的学习与成长故事。”

......

随着掌声的响起，顾心迟发言结束，江冉仪坐在台下为他鼓掌。她不得不承认，顾心迟确实很优秀，在众多佼佼者中，依旧能脱颖而出，成为焦点。

顾心迟从台上离开后，其馀的人继续上台发言。江冉仪有些口渴，於是悄悄起身，从报告厅的后门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处接水。

接完水后，她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小冉......”

她闻声侧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安全通道口处的顾诺。这是她醒后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两年的时光过去，顾诺的眼里多了几分沧桑，整个人看起来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楞了楞神，然后略有些尴尬地回应：“好久不见。”

他无奈地笑了，随即郑重地告诉她：“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犹豫片刻，江冉仪点了点头，随他来到了隐蔽的楼道。

“什么事？”她问他。

“小冉，这么久没见，恕我冒昧之言，我真的有点......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江冉仪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不妨说明白。”

顾诺皱紧眉头，问：“你和顾心迟，纠缠到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冉仪楞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

“你这样子问我，大概是知道了我和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吧，他不肯放我走，就是这样。”

“那你到底什么打算？”顾诺焦急地问她。

看着他这幅样子，江冉仪觉得好笑，不由呛了他一句 ：“这是我的事，你这么关心干嘛，你为什么这么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啊？”

果然，顾诺沈默了，许久，他缓缓开口：“说真的，小冉，他很喜欢你，但他不适合你，你们之间的纠葛太多，白小合横在中间，你和他只会纠缠，很难有结果。”

“我知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江冉仪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顾诺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可是由他告诉她，她就是会反感。

“他对我做出这种事，强行限制我的自由，把我锁在身边，我确实不会原谅他，我也懒得陪他玩这种游戏，没什么意义。”江冉仪眸色一冷，她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

“再说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喜欢他。”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脸颊发烫，莫名感到心虚。这句话，她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告诫自己。

饮水机前，顾心迟缓缓蹲下身，不知为何，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至他全身，痛到让他根本站不起来。窗外的阳光在不断移动变换，他逐渐被一片阴影笼罩。

接下来，顾诺和她谈论了关於小说再版的问题，以及几家出版社的大致报价与合同期限。

江冉仪再次回到报告厅时，活动已经结束，顾心迟正站在报告厅门口等她。

回去的路上，江冉仪心事重重，她沈浸在自己思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驾驶位上顾心迟坏到极致的情绪。

回去后，她自顾自地来到浴室，锁上门，将花洒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累。氤氲的水汽在镜子上形成水雾，如同她此刻模糊难明的心境。

当她穿上浴袍出来时，她看到顾心迟正窝在沙发上，领带已然扯开，衬衫扣子也被随意解开了几颗，看起来颇有颓唐之感。

江冉仪这才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

顾心迟看到她出来，很自然地起身，拿起毛巾为她擦头。

擦完后，他黏黏糊糊地抱住她，问：“江江讨厌我吗？”

“没有。”江冉仪觉得莫名其妙，顾心迟这个问题问得太突兀，她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

她的心乱乱的，一时不想面对他，於是岔开话题，想把他支走：“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鱼丸汤和厚蛋烧吗，正好我有点饿了。”

“江江，你好香啊......”顾心迟答非所问，突然凑上前，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留下重重一吻。

江冉仪吃痛，正要将他推开时，他先松了口。

再度四目相对时，顾心迟的眼神变得格外阴暗冰冷，眼底深处，某种莫名的情绪在疯狂滋长。

顾心迟这个样子让江冉仪恐慌，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是潜伏已经的野兽终於露出了尖锐的爪牙。她不由后退几步，却被顾心迟突然抱起。

她被他抱着来到了厨房，顾心迟将她放下，她被迫坐在了厨房的桌台前，面对眼前从未让她感到如此陌生的人。

顾心迟笑了，这笑中带着怪异与疯狂。他粗暴地扯开她浴袍上的带子，啪的一下将厨房的灯摁开。四下灯火通明，江冉仪白皙的皮肤就这样暴露了在了空气中。

他毫不客气地捏上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随后狠狠地咬上她的肩膀，是完完全全地噬咬，像是野兽在强行标记占有属於自己的领地。

江冉仪吃痛，拼命想要推开他，却动弹不得。顾心迟在这种事上一向是强势却温柔的，全然不是此刻这般纯粹地发泄，她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但并不知道他怒从何来。

“顾心迟，关灯，去卧室。”她颤着声音说。

如此明亮的环境，荒谬的地点，难堪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到极致。

大多数情况下，即使内心极不情愿，顾心迟也会依照她的想法去关灯或是只开昏黄的小夜灯，他知道她内心极为保守羞耻，所以他不爱在关灯与否这种小事上欺负她。

可此刻，是个例外。

“顾心迟，晚饭还没有吃呢。”江冉仪还在抗拒挣扎。

顾心迟猛地捏起她的下巴擡起，暧昧地用指腹摩挲她的嘴唇。

“江江，今晚直接吃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