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丽心是个听话的。

阿花没让她说，她还就真没说。

当晚阿花和他商量回家看看的事：“杏花要定亲了，我得回去看看，明早回，晚上就回来。”

秦越修的，正是阿花回家的那条大路。

“在家多住两日吧，正好也看看长辈们，等回来我把路都换成石板，马车也不会这么颠簸了。”

阿花抱住他：“谢谢你。”

秦越回抱住她：“你我夫妻一体，客气什么。”

阿花歪头，看到他的脖颈就在唇边，上面突出的血管，似乎还有血液流动的声音。

一想到要两日不见他，阿花心中生出不舍，她张口咬住了那股血管，察觉到他抖了一下，又放轻了力度，改为轻舐。

两人多日未曾亲热，秦越自然经不得这一激，抱着阿花就去了里间。

知道她第二日要坐车，秦越只来了一次，就放过了她。

如今两人磨合多次，又一起躲在被窝里面红耳赤地研究过书册，所以哪怕就一次，两人相互配合，依旧舒爽得半晌没有回过来神。

阿花趴在他胳膊上，看他闭目喘着气，嘴角的笑容餍足，她也心满意足地闭目睡去。

次日两人黏糊在一起用了早膳，在桃花催促的目光中，阿花带着行李坐车离开。

路程近，一路走的也是大路，阿花没有带人，只让车夫赶着车，她和桃花，并丽心坐在车里。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阿花昨夜又睡得晚，靠在丽心的肩头，没多久就迷迷瞪瞪地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沈。

神智有些许清醒的时候，身体依旧在晃荡，阿花还没睁开眼，迷糊着叫道：“丽心，到什么地方了？”

许久没人回答。

阿花慢慢睁开眼睛，待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却让她吓的瞬间清醒过来。

这里哪还是之前的马车，破旧的篷，竹席做的挡风屏，鼻尖还有腥咸的味道，这里分明是条小破船。

“媳妇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渴不渴，喝点水吧。”一个男声从旁边传过来。

阿花擡头想看，又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捆着，就连嘴里也塞了厚重的布团，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终於，那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形高大劲瘦，袖角露出的小臂粗壮，看着像是个练家子。他的脸上有一道长疤，从右眼眼尾一直横到左边嘴角，看起来极为吓人。

阿花并不害怕他的样子。

那人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把碗送到她嘴巴：“媳妇喝点水吧。”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阿花嘶哑出声。

那人道：“我叫周老二，买了你回家当媳妇的。以后你叫我老二就行了。”

“谁卖的我，我给你双倍，不，五倍的银子，你把我送回城。”

周老二摇头：“不，我只要人，不要银子。你放心，跟了我之后，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银子我已经挣够了。”

他从阿花身下的木板下，拉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露出里面成排的银锭：“这是我做杀/手这些年攒的，都是我豁出命的银子，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你也别想着逃跑，这小船上就我们两个，你跑不掉。”

阿花看看左右，耳边听到的也只有水流声。

听到这声音，她小腹处涌起一股异样：“那我如厕怎么办？”

周二想了一下：“拉屎撒尿就直说呗，还如厕，”

他说着，从角落里拿来一个尿盆：“就在这里，尿了之后我倒出去，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

阿花看了看自己被捆的紧紧的双腿：“那你解开我啊，不解开我怎么弄。”

周二把她拉起来，解开捆住她腿的绳子。

“上面呢？”

周二看她一眼，把她放到尿盆前，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衣裤。

吓得阿花连连后退：“我，我没有了。”

周二的眼睛眯着，阴森森地看着她，那股杀气在他身上迸射开来。

“你别想着耍花招，再有下次，我就在这把你给办了。”

阿花退回角落里缩着，点点头。

喝了水之后没多久，阿花又昏昏欲睡。她不敢再躺着，只缩在角落里，迷迷瞪瞪地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周二不在船里，不过阿花能感觉到，小船还在飘着。

之前拿出来的尿盆还在，阿花实在忍不住，自己用脚蹭着，总算是解决了方便问题。

只是在倒的时候，她脚下失力，直接把尿盆踹到了水里。

接着水面冒泡，阿花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深夜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一刻就见周二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提着被她踹掉的尿盆。

他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阿花没敢说话，又缩回了船舱里。

周二没和她计较这些，在船面上拿出不知什么东西，竟然在上面生火，还烤了两条鱼递过来。处在这样紧张的环境里，阿花感觉不到丝毫的饿意。她摇头：“我渴。”

喝了水没多久，阿花眼前有模糊起来，头一歪，整个人再次毫无意识地昏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是白天，她终於明白了，周二给她的水中有问题。

再次看到他递过来的碗，阿花道：“你别给我下药了，我头痛的厉害，你也不想费劲千辛万苦，到头来得个傻媳妇吧。”

周二看看她，把碗里的水倒掉。

接下来，阿花终於不是整日里昏睡的状态了。

周二是个沈默寡言的性子，平日里两人一句话都不会说，阿花吃了烤鱼，总算有了些力气。她看出小船前进的方向，知道周二带着她一直向南走，就是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秦越是否察觉到她失踪了。

飘了四五日，小船终於靠岸。

阿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周二一个擡手，她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然后，她是被吵闹哄笑的声音叫醒的，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床上围着还算干净的帐幔，她想起来，全身上下却没有力气。

房外热闹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恭喜新婚，找了个白嫩的大媳妇，瘫痪还是个哑巴，可惜了，有出息等。

阿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喜服，周围的桌椅和墙上，也贴着红喜字。

说笑的声音远去，房门吱吖一声被打开，周二也是一身红衣服：“媳妇，你醒了。”

阿花张口想说话，喉咙嘶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二道：“媳妇见谅，我不能让你说话，也不能让你能动。你就先委屈一阵，你放心，我会伺候好你的。”

阿花瞪着他。

周二不以为意，他的脸色有些红，身上带着些酒意。

他搓搓手，朝阿花走过来：“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媳妇，我来给你脱衣服。”

阿花摇着头，挣扎着向后躲。

嘴里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

周二来到床边，伸手一颗一颗地解着她脖子处的扣子，看到下面露出白皙的肌肤，红白相应，他的眼睛在灯光下亮的吓人，嘴巴微张，咽了咽口水。

阿花全身发麻，喉间一阵腥甜，她终於能发出声音：“我会杀了你！”

“那等你能杀了再说吧。”

周二的声音逐渐兴奋起来，他的目光渐渐向下，落到了那处神秘的地方。他的脸燥热起来，急不可耐地脱掉要脱自己的衣服。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周二眼神微眯，迅速拿起桌上的刀。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刀柄，脑袋就被一支利箭贯穿。

他身上迸溅出来的温热的鲜血，落在阿花的手背上。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她的身体里流出。

阿花觉得一阵恶心。

随着周二的倒下，秦越飞扑而来：“阿花。”

阿花呆呆地看着他。

他脸上一片灰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没有丝毫的精神气。

秦越的双手颤抖，去抱她：“阿花，阿花，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哭了，眼中的泪像是周二烤鱼的火，滚烫，烤的阿花的皮肤几乎要裂开。

这一刻，阿花真想就此晕过去。

可是脑海里，却是空前的清醒。

再没有比现在清醒过。

秦越脱下身上的外衫，盖住她，抱着她向外走。左手触到她的腿窝，一股温热，秦越抽出手，四根手指已经被血染红。

他目眦欲裂，又生生忍住，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阿花，我带你回家。”

阿花埋在他的肩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